忙忙碌碌幾天,唯有今兒能睡個好覺了!
大妮坐在燭火下看著自己未婚夫夏修遠送來的親筆信,心裡一陣熨燙。
雖然見面次數少,但因為夏修遠去了昌平縣的緣故,兩人書信往來倒是沒斷過,字裡行間中,淡淡的溫馨蔓延開來,少女心事啊,就像隔著一層神秘的面紗,面紗下的臉龐看起來有些嬌羞、有些醉人!
“到平洲了呢?”大妮低聲呢喃道,三叔說流民不足為慮了,朝廷派來大官,會出手解決的,看著三叔是真的松了一口氣,就好像卸下來肩膀上的枷鎖一樣,變得徹底輕松起來,大妮就知道,這事是真的。
遠在平洲的未婚夫好好的,遠在華恆縣的二妹和四妹也好好的,如今祁南縣也泰平了,家裡人都安安全全的,沒有什麽比這一刻更令大妮安心。
手裡的信紙小心翼翼的折好,放進梳妝台上最顯眼的那個紅木盒子裡,已經足足二十封信了,大妮摩挲著信紙,心裡很是甜蜜!
“小姐,該睡覺了!”青玉站在敞開的窗戶外露出腦袋,輕聲提醒道。
如今這天氣,要是關上門窗,還不把人熱死了,所以大家睡覺,門窗都窗開著,反正自己的小院,也沒別人會突然闖進來!
“知道了,你們也快下去休息吧!”大妮說了一聲,輕輕吹滅蠟燭,借著月光走到床邊,摸索著上了床。
不過一會,均勻的呼吸傳來,青玉提著燈籠這才進了她們休息的隔間屋子!
三妮掐著手指頭在床上滾過來滾過去,明兒一早二姐的信就能到了,也不知道東邊胡尚書究竟是不是真的要攻打平洲,二十萬啊?那要多少人,估計很大很大一片吧,唉,怕是又要死人了!
沒有親身經歷,三妮說不出那種感受,但三妮明白,如果家裡人誰不見了,他們一定會很傷心。
可是這戰爭打與不打並不是她能所決定的!
三妮煩躁的翻了一個身,心裡又琢磨著二姐以前對她說的話,一時之間難以睡眠。
如今,等流民的事結束了,她想嘗試著能不能在別處開一家香皂的分店,地方她都想好了,就開在兆豐縣,有越家幫扶著,她也不算人生地不熟!
如今越叔叔都把家裡的生意一點一點交給妙英去打理,那丫頭腦子好使,竟然學的那般快,都快趕上自己了,畢竟自己有二姐指點著。
開了分店還要先開個作坊才行,招攬長工的事必須要慎重的選擇,不然指不定用人不慎最後會坑了自己。
這都是自家作坊的經驗之談。
要開多大才合適呢?二妮覺得必須比祁南縣還要大才行,太小了反而沒意思,她喜歡去冒險,家裡如今倒也手裡松動著,想來三叔還是願意支持自己的畢竟不管二姐幹什麽,三叔都支持二姐,想來三叔不會看著自己不管的,實在不行,自己就假哭?
三妮得意洋洋的揚了揚眉毛,這招數好使,三叔鐵定會心軟,知道三叔口頭答應下來,自己就可以慢慢來!
以後要是在想開別的作坊,自己就算有了經驗。
這一琢磨,天色都黑透了,外面竟然刮起了風,這個時候三妮才發現,房間一下涼了許多,也沒多想,夏季嘛,有時情有時陰在正常不過。
當當當,打更的聲音想起,足足響了三下,三妮這才安靜下來,沒一會就舒服的睡著了。
外面滴答滴答,細如牛毛的雨滴稀稀拉拉的從天上掉下來,地面上隻留下零星的一個小點。
本來還有幾顆星星的夜空,此時竟然被一大片烏雲遮住了光芒,月亮也偷偷藏了起來。
微風一吹,房間更是涼爽,等到四更天的時候,雨滴已經變大了,嘩啦啦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地上的泥土被濺的到處都是,不過一會,地面就濕透了。
樹葉被打的嘩嘩做響,知了嚇的躲藏起來,也不吱吱亂叫了。
寂靜的夜,隻聽到雨水落下發出的響聲。
“開門,開門,放我們進去,放我們進去!”城樓門外,流民四下分散開,尋找可以避雨的地方,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打濕了,就連鞋子也沾了一腳的泥巴,一下變得又重又黏糊,穿在腳上格外不舒服。
有些流民的草鞋早就跑丟了,這會也隻好光腳踩在地面上,期待天晴了在動手做一雙草鞋。
還有一些不死心,努力拍打著城樓門,企圖能混進城裡去!
相交於城裡的安靜生活,此時的城外顯得格外暴躁。
雨水打在他們身上,那些匆匆的身影反而更顯狼狽,也讓他們焦躁的心更加暴躁起來。
城門樓幾乎成了他們泄憤的東西,有用石頭砸的,有用身體直接朝著大門撞的,還有一些編制了一些繩子,企圖踩著別人肩膀翻牆城牆的。
可惜,一切都是徒勞,士兵盡職盡責的把守著城樓門,每隔三五米變站著一個人,如此嚴謹,流民只能咬牙切齒的罵罵咧咧!
“呸,貪官汙吏,貪官汙吏,當官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這是想讓咱們餓死啊?不給吃不給喝,咱們守在城樓門外,竟然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對,可惡的巡城禦史大人,殺了咱們多少同胞,要不是這世道亂,誰願意當流民?”
“放我們進去吧,孩子都發燒了,求求你們放我們進去吧!”一個蓬頭垢面的老婦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跪在城樓門口卑微的祈求著。
有幾個不懷好意的站在老婦身後跟著叫囂起來:“當官的都沒人性啊, 我們也是良民啊,快放我們進去吧,我們上有老下有小,他們可再也經不住日曬雨淋了啊!”
好像這一句話,讓別的流民有了同感,紛紛站在城外竟然跪下來七嘴八舌的喊著救命。
他家的孩子快不行了,你家的老人要活活餓死了,整個城樓外哭成了一片。
可惜把守著的士兵始終無動於衷,廢話,誰敢開城樓門,沒看到逃難過來那些兆豐縣的人是如何狼狽嗎?他們可就是前車之鑒啊!
流民雖可憐,但活在城裡的百姓又何其無辜,真要吧流民放進來,那可真是狼入羊群啊,還都是一些餓瘋了的狼,什麽都乾的出來!
士兵們面無表情,他們家人都在城裡,守不住城,遭殃的還不是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