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王貴和黃庭堅帶到!”魏捕頭不到一個時辰就趕了過來,辦事效率很是不錯!
王貴茫然無措,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等余光看到暈倒半躺在木椅上的夫人,以及中風渾身抽搐的老爺,王貴心裡的疑惑就更大了,看向跪在一邊偷偷給自己冷眼的大管家,心裡沒來由的就打了一個冷顫。
而黃老先生就要鎮定許多,他身上有秀才功名在身,恭恭敬敬的對著縣令大人施了一禮就站在一邊安安靜靜的等著縣令大人問詢。
黃老先生如此不慌不忙的模樣,縣令點了點頭,此人他倒是知曉一二,考了四五十年科考了,仍然止步秀才功名,每年科舉的時候就數他白發蒼蒼的還堅持不懈的奔赴考場,倒也算是祁南縣的一景了!
“王貴,據潘大頭所言,三年前潘家酒鋪著火是你帶人去放的火?”縣令大人直接開問道
王貴嚇了一跳,怎麽會突然問起三年前的事?想到剛才大管家看自己的冷眼,王貴不敢多想,趕緊跪著道:“回大人此人一派胡言,這件事當年的縣令已經調查清楚了,都是潘家店小二搗的鬼,與奴才一點關系也沒有啊!”
吳大管家松了一口氣,這小子倒也算機靈,沒被話套進去。
潘大頭氣的道:“放屁…”正準備說要不是你們使了手段買通了前面那個豬腦肥腸的縣令,又怎麽會把罪名安在他家小二身上!
潘文舉猛地拉了一把潘大頭的衣服,後面的話潘大頭卻沒有說出來。
幸好潘文舉反應快,要不然依著潘大頭把這話叫出來,豈不是讓吳家抓住話柄,讓他們拿出吳家賄賂前縣令的證據,他們哪裡拿的出,雖然這事禿頭上的虱子_明擺著!
縣令大人嚴肅的道:“黃庭堅,據潘大頭說三年前潘家酒鋪著火當晚正好你目擊了這一切?”
黃庭堅落落大方的躬身道:“回大人,草民當時確實親眼所見!”
“奧?說說經過!”縣令示意道
黃庭堅不慌不忙的道:“三年前開春的時候,薛家舉行品酒大賽的第二天晚上,草民一直有起夜的習慣,那天正準備去茅房,突然聽到街上有腳步聲,聽聲音還不止一個,草民一時好奇,悄悄走到門口往外面看去,因為天色黑雖然看不清他們的模樣,但是他們說話的聲音聽的更清楚了!”
“就憑說話聲如何認為是我吳家的人乾的,誰不知道當時我們吳家與潘家競爭,要是有人故意如此說呢?”吳大管家反唇相譏道。
眾人一聽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縣令大人冷靜的看著黃庭堅道:“你繼續說!”
黃庭堅依舊不驕不躁的道:“草民聽見有人道‘他娘的、老子剛死了爹還沒來的急報喪呢,反而來這唱大戲!’另一人道‘死了爹算啥,反正早死晚死都要死,做了這一筆,吳大管家可是答應給咱們一人二十兩銀子呢,嘿嘿足夠咱哥倆去春風樓快活一兩個月了!’兩人正說到這眼前一道火光瞬間燃燒了起來,草民借著火光看清了這兩個說話的人,其中一人正是他!”說完,黃庭堅眼神堅定的伸手指了指跪在自己身邊的王貴!
眾人聽到這一段臉色頓時就不好看起來,這哪裡還是人吆自個老子死了他卻忙著發狠財,實在不孝,不配為人!
王貴沒想到當時作案竟然真的有人看見了,頓時嚇得臉色蒼白,縣令大人眼神銳利的射向王貴,大聲呵斥道:“王貴,你還不從實招來!”
王貴當即一個哆嗦,就要開口的時候,吳大管家咬牙冷冷的道:“大人,就憑著這幾句話實在難以讓奴才誠服!”
黃庭堅挺直脊梁筆直的站著道:“火勢越來越大,潘家酒鋪的店小二被驚醒,剛冒火逃出來,身後一陣爆炸聲,店鋪裡的酒被點燃,衝天的火光乍起,半條街都照亮了。王貴和他同伴被爆炸聲嚇得摔倒在地,正巧被逃出來的店小二看到,頓時驚叫出聲,王貴兩人嚇得撒腿就跑,店小二氣不過,追了過去三人打成一團,最後店小二一口咬在王貴的小腿上,站起來的時候卻滿嘴的血,如果草民猜測不錯,傷口定然很重,一定會留下疤痕,縣令大人派人一查就知!”
王貴嚇得臉色血色全無,冷汗直流,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
縣令大人猛地提聲大喝:“你還不如實招來?”
王貴一個哆嗦差點五服投地:“不,不是我點的火,是牛老漢點的,不是我,不是我!”
吳大管家想阻止都不行,王貴已經早他一步說了出來。
黃庭堅神補刀了一句:“我親眼看到在你摔倒的時候,身上的打火石滾落了出來!”
王貴這時怕的要死,他就是個小人物, 哪裡像吳大管家見多識廣,被黃庭堅幾句話逼的就再也支撐不住,使勁給縣令大人一邊磕頭一邊求饒道:“縣令大人饒命啊,小人一時糊塗,小人一時糊塗啊!”
到了這個時候,王貴想博同情未免太晚了,當初潘家店小二被冤枉處死,潘家受了這麽多年的苦,豈是他一句一時糊塗就能原諒的!
“來人,去看看王貴腿上的傷!”縣令大人道。
師爺親自卷起袖子向著王貴走了過去,動作粗魯的一把撩起王貴的褲腿,果然小腿處有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傷疤。
吳大管家面如死灰,完了完了,難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這了?往常與自家老爺交好的那些人今兒個卻做起了壁上觀,著實讓人太心寒,果然牆倒眾人推嗎?
潘大頭大哭:“還請縣令大人做主,為我店鋪被冤枉至死的小玄子,也為我潘家受的這三年多的苦!”
這一番話眾人聽的感慨萬千,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曲折,這吳家作惡多端,或許這火就是老天爺故意安排的,為的就是洗清潘家的冤案?這吳家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嘿嘿如今真的不好收場了奧!
果然圍觀的眾人還是幸災樂禍的多一些。
縣令大人看著癱軟在地的王貴道:“這牛老漢是何人?”
吳大管家即使再能狡辯,也阻止不了縣令大人問話牛老漢,指甲什麽時候深深的陷進肉裡都不知道。
王貴磕磕巴巴的道:“在,在,在府裡,不,不、在吳家小別莊當、當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