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新娘子來了!”邊家這時傳來笑鬧聲!
在一陣歡快的嗩呐聲中,戚扶歌的花轎停了下來,邊慎志有些害羞的上前,把戚扶歌親自扶了下來。
一路上跨過火盆,在親人的見證下,舉行了婚禮,伴著一路的吉祥話,邊慎志又親自送戚扶歌回了新房!
戚扶歌安靜的坐在炕上,心裡說不出的緊張,少女獨有的嬌羞與恐慌,在此時顯得淋漓盡致。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屋子、陌生的人、而自己還要面對一個僅僅見了幾面說了不過寥寥數語的陌生男子,等天色將晚,還要坦誠相見,從此以後,自己對於娘家來說就成了客人,而對於婆家來說又是外人,終其一生,所有榮辱都在這個陌生男子身上,是幸福一生還是相敬如賓?這都讓初到邊家的戚扶歌心裡恐慌!
微微顫抖的手顯示著她此刻的內心的不平靜,就連想深深呼一口氣都不敢,生怕被人聽道,笑話她動作粗俗。這個地方再也不是她住了十幾年的閨房!
從此她身上有了一個標簽,邊氏,邊家邊慎志的妻子!
這個新的身份帶給她的就是孝順公婆,伺候夫君,從此為邊家生兒育女,開枝散葉!
戚扶歌聲的平複著波濤起伏的思緒,別人能做好,別人婚後能過好,她也一定能行!
而邊慎志想的就要簡單多了,招呼好客人,少喝點酒,不能誤了入洞房!
燕子嘴角都快笑僵了,她真是佩服死了這些夫人,不管什麽時候始終一副笑模樣,得體又有禮!
好在她也沒糾結多久,學著別的夫人的樣子,拿起筷子裝模作樣的吃了兩口,然後端起茶水,輕輕抿一抿,在用手帕輕輕擦拭一下嘴角,勾著唇角,似笑非笑的認真聽著別人的談話,期間就沒敢開口,怕一出聲就漏了餡!
這一頓飯燕子吃的糾結非常,早上本來就沒敢多吃,這時肚子隱隱約約傳來咕咕聲,好在前院男人們呆的地方聲音大,清晰的傳了過來。
而趙春香就要放松許多,經歷過家變,她太知道人情冷暖了,這些人左右和她沒有多大關系,便自然的挑了幾個自己愛吃的菜,一邊舒服的享用,一邊又暗地裡打量著不遠處的燕子,眼底閃過一絲擔心!
可惜這個位置都是主人家按照身份提前安排好的,
她實在不好冒然過去和燕子坐在一起,不過好在也坐不了多久,等有人告辭的時候,趙春香就打算示意燕子離開。
前院裡傳學倒是很受歡迎,對於祁南縣商界突然冒出來的黑馬,大家一邊暗暗審視著一邊又口不對心的誇讚著。
傳學淡定異常,來的時候二妮就交代了,能看的上他願意拿話奉承他的基本上都是和張家生意做的差不多大的老板,只要平常心對待即可,有時候也可互相吹捧!
而對他不冷不淡的,要麽就是張家的生意他還看不到眼裡,要麽就是不想和張家接觸!不管是這兩種人裡面的哪一種,傳學只要不去招惹即可!
最後一種就是有求於張家的,表現的很是諂媚的那種,二妮認真對傳學道,說話就要圓滑一點,不去得罪但也不要過於熱情,說話三分真七分假,不重要的事可以說真話多說一些也無妨,重要的事盡量岔開話題,或者不發表言論!
傳學怕記不住,默默的在心裡背了好幾遍,這會應對的還算得體,至少一桌的幾個商業同行,在心裡給傳學貼了一張老奸巨猾的標簽!
一場婚宴結束,傳學步伐穩重的跟著幾個同行走了出來,得體的笑著和眾人告別,轉身幾步路就到了自家院子。
燕子早就回來了,脫下一身精致的綾羅綢緞,換上自己穿慣的衣裙,頭髮上的流蘇簪子早就收了起來,此時換成了一根銀發簪,就連手腕上的兩個玉鐲子都快速的擼了下來,燕子踢掉腳上絲織的繡花鞋,舒服的躺在炕上,感覺自己終於活了過來。
“你這是怎麽了?”傳學好笑的道,剛才還挺直的脊背,關上門的那一刹那,瞬間落了下來,還伴隨著舒服的一聲長歎!
燕子有氣無力的道:“累,太累,臉都笑僵了,餓,很餓,我就吃了兩口菜葉子!”
傳學摸了摸肚子,看著癱在炕上的媳婦,笑著道:“我去讓王氏炒兩個菜端進來!”
燕子隨意的揮了揮手,開口道:“不用了,我剛才已經說過了!”
傳學走過去好笑的看著自個媳婦:“今兒辛苦你了!”
燕子生無可戀的道:“以後再也不想去這種場合了,太別扭了,那些個夫人笑起來連聲音都沒有,說話聲音又低,細聲細氣的,吃個飯比雞吃的還少,走起路來就跟烏龜爬似的,看人要笑不笑,怪滲人的!”
傳學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其實他也挺別扭的,一直繃著身子,一舉一動都不敢亂來!
“對了,大妮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昨天季媒婆又來了,這次你要是再不給答覆,隻怕夏家就黃了!”燕子突然用胳膊支起腦袋看著傳學道。
傳學一愣,不解的道:“夏家另有打算了?”
燕子瞪了傳學一眼:“夏家的嫡次子十六了,比邊慎志還大幾個月呢,你不急,人家不能陪你耗著啊!更何況你又沒給人家一個準信, 夏家又不傻,豈會拿自個兒子婚事開玩笑!”
傳學想了想:“那明天你去找找季媒婆,就說這事我們答應了!”
“答應了?你不在多想想?”燕子聽到自個男人突然答應,詫異的道,她以為今天提起這事,自個男人又會推脫呢?
傳學笑了笑:“我見過那夏家的那個孩子,又從鞏泰安那打聽了一下,人品還行,夏家就兩個兒子,也沒那麽多的事端,這夏家老兩口口碑還是不錯的,我和二妮商量了一下,覺得夏家條件還是不錯的!”
“這次夏家兩個兒子可都是參加了科考!”燕子低聲道,這還是季媒婆告訴她的,不過就是為夏家加碼罷了!
傳學早就知道,倒是不意外:“二妮說了,哪怕夏家一門雙舉人,他們底子在那,折騰不出什麽水花,最多也就是托關系當個品的官罷了!”
燕子放心了,她對自個男人和二妮的話還是非常相信的,左右先定親,嫁人怎麽也要在等兩年,大妮滿了十六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