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把腦袋靠近酒壇,用手輕輕觸摸著,慢慢描繪著花的紋路,仔細分辨起來!
掌櫃的其實心裡並沒有報太大的希望,三十年了,自己找了三十年了,至今都沒有找到這朵花的來歷,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早就該放棄了,不是嗎?
二妮摩挲著花瓣上的花蕊,手輕輕顫抖了一下,沒想到穿越來到這個地方,竟然還能再次看到熟悉的花,是的,這朵花她太熟悉了,熟悉的就像刻在自己心上一樣,即使穿越了也沒有忘記,只是因為它有一個淒美的傳說,上輩子第一次聽它的傳說,她就像著了魔一樣,惡補著一切與它有關的知識,喜歡的無法自拔!
“它叫彼岸花,還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曼珠沙華!“二妮輕聲開口道
掌櫃的被二妮突兀的回答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他愣愣的看著二妮道:“你說什麽?”
二妮看了一眼掌櫃的可以從他此刻的眼神裡清晰的讀出他想知道跟這花有關的一切東西,不拘好壞!
二妮低著頭垂眸看著酒壇上的花紋不緊不慢的道:“它叫彼岸花,它還有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曼珠沙華!這一切都源於一個淒美的傳說!”
掌櫃的緊張的喉嚨都有些乾澀,但他還是趕緊的開口道:“是,是什麽樣的傳說?”
二妮緩緩抬起頭看了看窗外嘩啦啦下個不停的大雨,悠悠的道:“相傳在很久以前,有一個古老的城市生長著一種花,它就叫作彼岸花。它的花香有一種魔力,能讓人回想起前世的事情。守護彼岸花的是兩個妖精,一個是花妖叫曼珠,一個是葉妖叫沙華。曼珠和沙華守護了彼岸花幾千年,他們彼此卻從來沒見過,因為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他們最特別的地方就是花和葉從來不能見面,因為開花的時候看不到葉子,有葉子的時候看不到花。
但他們心意相通能強烈的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並心心相惜,互相傾慕,終於有一天,他們決定違背天神的規定私下偷偷地見了一次面。那一年曼珠紅豔豔的花被沙華惹眼的綠色襯托著,開得格外妖冶美麗。
這一幕驚動了天地萬物,神靈自然也已知曉,最終將曼珠和沙華打入了輪回,並被詛咒永遠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受盡輪回之苦!”
二妮回憶著前世收集到彼岸花的資料,而掌櫃的早已攥緊手心,淚流滿面!
掌櫃的喘著粗氣,捂住胸口,臉上的悲傷遮都遮不住。
過了許久,掌櫃的臉色蒼白的抖動著嘴唇顫聲問道:“可知,可知這花要哪裡尋的到?”
二妮在心底深深歎了一口氣,可見這掌櫃的是個有故事的人,情之一字啊!害苦了多少人?
二妮看著掌櫃的有些不忍的道:“它還有一個名字,因為不祥很少有人叫它,那就是死亡之花!它生長的地方大多在田間小道,河邊步道和墓地,所以別名也叫做死人花!”
掌櫃的腿腳哆嗦著,他努力的把上半身靠在櫃台上,眼裡的淚水不停的往下流。他小聲的哽咽著道:“我早該想到,我早該想到,墓地,是墓地,是墓地啊!嗚嗚嗚嗚嗚,三十年了,沒想到死了三十年了,蒼天啊!整整三十年啊…”掌櫃的大聲哭了起來!
二妮歎息了一聲,看見聽到哭聲跑出來的兩個小二哥,垂了垂眸,伸手端著半碗酒,轉身回了臥房!
”你這丫頭,怎麽去了這麽久,可是遇到什麽事了?”大妮打量著二妮問道
二妮搖了搖頭:“大姐,你快趴床上,我給你用酒揉一揉,你忍著點疼,把淤青的地方揉散了就好的快了!”
“在哪買的酒?”大妮嗅著鼻子聞到
“樓下掌櫃的給的,姐你快躺下!”二妮催促著大妮。
許是剛才都被二妮看了身子,這會也沒多扭捏了,大妮乖巧的躺在炕上。
二妮細心的給大妮揉了好久,大妮一直咬著牙沒敢喊出來,怕吵到大家休息,直到二妮停了手,大妮感覺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實在太疼了!
“你也趕緊睡,我困的不行了!”大妮裹在被子裡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二妮笑了笑,也鑽進了被窩裡,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緩緩進入了夢鄉!
而樓下的何掌櫃,哭夠了以後,腳步釀釀蹌蹌的跑出了客棧,逐漸消失在了雨中。
窗外的雨這會又更大了,房頂上,街道上,濺起一層白蒙蒙的雨霧,宛如縹緲的白紗。這時一陣風猛刮過來,那白紗嫋嫋地飄去,雨點斜打在街面的積水上,激起朵朵水花。
小二哥關上大開的房門,雖是白天但客人們都剛剛入睡,他輕手輕腳的回了後廚,閑了一段時間了,好不容易來了客人,可要精心伺候著。
這一覺睡的很是舒服,多日的疲倦幾乎一掃而空,張大力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上了,自己四歲多的長女這會還呼呼的睡著,而自己的胖兒子八斤已經餓的扯著嗓子嗷嗷的直哭了!
媳婦在自己身邊昏昏沉沉的睡著,因為最近太過疲憊兒子的哭鬧聲都沒有吵醒她,張大力小心的抱起餓的嗷嗷叫喚的胖兒子,準備去樓下要點米湯給孩子吃!
“哎吆孩子這是餓了吧,我們剛熬了魚頭豆腐湯,我去給您端過來一碗!”小二哥笑呵呵的道
張大力笑著道:“不知這麽大的孩子能喝這魚湯嗎?”
小二哥笑嘻嘻的道:“能喝能喝,我們這來來往往多少客商,他們這麽大的孩子沒吃的時候也會給喂一點魚湯,我們這啊,整條河道到處都是魚,魚多的都泛濫成災了,如今這世道啊,也就這魚的價錢沒有漲起來,您說好笑不好笑!”
張大力驚奇的道:“奧,還有這稀奇的事?”
小二哥笑著道:“可不是怎滴,往年多少魚販子來我們衡陽縣販賣魚,年年撈年年捕,這都沒有讓河道裡的魚群數量少下去,反而一年比一年多起來,往來的客商就沒有一個不稀奇的!”
張大力笑著道:“在這世道這可算是個好消息了,附近的百姓們也算有了條活路!”
小二哥道:“可不是,我們衡陽縣不知道有多少家庭是因為這魚活下來的,如今糧價漲到一百九十文一斤,您說說,這是要徹底斷了咱老百姓的生路啊!如此高的糧價,哪個人能吃得起吆,這些可惡的奸商,這昧良心的錢拿著也不嫌燙手!”說完轉身去了後廚,準備給孩子端碗魚湯!
張大力透過窗戶看著外面還在淅淅瀝瀝下著的小雨,歎了一口氣,哪個地方的百姓都不容易啊!
“嘿,你起的早啊?”侯俊英剛去後院如廁回來,就看到張大力抱著他的胖兒子。
張大力笑著道:“還不是這臭小子,餓的嗷嗷的叫,把我給吵醒了,要不然我還正睡的香呢!俊英,你怎起這麽早?”
侯俊英撓了撓頭,歎了一口氣道:“我媳婦這一路上身子本來就虛。昨兒個又淋了一整晚的雨,這會發燒都燒迷糊了,我這不起來去藥鋪抓了點藥,剛剛才把藥熬好,讓我媳婦喝了一碗!”
張大力趕緊問道:“怎麽樣?傷寒嚴重嗎?”
侯俊英歎了口氣:“還挺嚴重,這會燒的迷迷糊糊的,我剛去了趟茅房,這會正準備去打點涼水,用毛巾沾濕給敷在額頭去去火氣呢!”
“涼水不怎麽管用,叔,用酒給我嬸子擦擦腋下,腹股溝,額頭等處,這樣散熱快,多給我嬸子喂點水,這樣好的快一點,我大姐這會也發燒的厲害, 我剛去買了一壇酒回來!正好我嬸子也能用!”二妮抱著酒壇,穿著蓑衣從樓下上來,看著張大力和侯俊英道
“你這孩子這麽晚怎就一個人出去了,下次可不能這樣,聽到沒,咱們剛來人生地不熟的,你走丟了可怎整,這不是要了你三叔的命嗎?”張大力看著二妮嚴肅的道
二妮笑了笑:“我打聽過了就在咱們對面就有酒樓,我就跑出去了,張叔我沒跑多遠!”
張大力和侯俊英才松了口氣,二妮讓小二哥又去取了一個碗,倒了一碗酒給侯俊英道:“叔,這酒擦在腋窩等處比你用涼毛巾敷額頭管用!您先去試試,我也要給我大姐去試一下!”
侯俊英點點頭,叮囑道:“要是去買藥什麽的你就叫我,自己別亂跑,如今這世道拍花子的可不少!”
二妮乖巧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叔,那你們聊我先回房間了!”
張大力笑著道:“去吧去吧,趕緊給你大姐擦擦,你剛從外面進來,一會記得喝碗薑糖水!”
二妮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轉身就往房間裡走去!
張大力看著二妮關上的房門笑著道:“傳學這四個閨女各個懂事的很,真是讓人羨慕啊!”
侯俊英笑了笑:“可不是,我家的皮小子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瞧瞧李哥家的富貴,這一路上沒少氣的李哥跳腳。我家這小子也就是現在年齡還小,等和富貴一樣大的時候說不定調皮起來比富貴有過之而無不及!想想都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