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根生笑著道:“我怎麽覺得咱們不是來冒險打獵的,反而像書生們來郊遊散心的!”
傳學接著道:“我也覺得是這樣,有酒有肉還能欣賞一下深山裡的美景,要不是咱手裡提著鐮刀破壞了美感,看起來確實是來遊玩的!”
張大力笑著道:“管他呢,老子怎麽舒坦怎麽來,今兒個還指望著這把缺了口的鐮刀示威呢!”
孟海笑了起來:“大力哥,你不會以為我們幾個靠著手裡的鐮刀去收割鹿群吧!”
張大力一愣:“難道不是?那用什麽捉鹿?”
傳學,陳根生,杜小莊,吳大山,趙新貴幾人也盯著孟海疑惑的問。
孟海拍了拍額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我的錯,我忘了給各位說了,我們獵戶身上都有一種特殊的藥材,要是遇到大型的獵物,只要不近身攻擊,只需要架一堆火,把草藥扔進火堆裡,過一會就會冒出一股青煙,隨著風向百米之內的大型動物不到半個時辰就會暈頭轉向的臥倒在地,全身癱軟,比平常迷藥還要厲害百倍!”
傳學幾個聽的好奇不已,還有這種神奇的東西?
小莊眨了眨眼,驚奇的道:“那只要獵戶多準備一些這種草藥,山裡的動物還不手到擒來?”
孟海無奈的道:“哪有那麽容易,這草藥可不分人和畜生,稍不注意,微微變一點風向,自己也就搭裡頭了,危險著呢,一般進山的人不多,獵戶是不敢用的,一個不好把自己迷暈了,那不是羊入虎口了?”
陳根生經常走鏢,到底見識廣泛,他笑著道:“這種藥草叫連連倒,寄生在枯了的榕樹樹乾裡,冬季開花,春季結果,只有專業的手法炮製成粉末狀才能發揮其功效,別看小小的一包藥粉,威力可不敢輕視!”
傳學好奇的道:“就沒有解藥嗎?”
孟海無奈的道:“有,怎麽可能沒有解藥,但解藥非常難收集,連連倒結果實了以後,果實成熟的當天,果實表皮上薄薄的一層白色的粉末刮下來,然後兌上水,用布條放進參了粉末的水裡浸泡兩天后,把布條曬乾,圍住鼻子就可以解迷藥的藥性了,可惜那果實只有指甲蓋大小,特別不好收集,而且果實成熟期只有一早上,等中午太陽照進去,果實就落了,只要果實落地就沒有什麽用了,獵戶們哪有那個耐心天天守著,所以如今有解藥的幾乎沒有!”
小莊歎了一口氣:“真是太可惜了!要是有解藥我們這次進山打獵就太方便了!”
張大力倒看的很開,笑哈哈得道:“沒有解藥也沒關系,咱們只要確認好風向,等青煙出來的時候在躲遠一點,不愁抓不到鹿,或許這次咱們還能捉到活的,這活物的賣價至少高兩成,咱們就真的發財了!”
大家聽了心裡一陣激動,廢話能不激動嗎?長了這麽大還沒有聽誰家獵到過活鹿,這一票真要搞成了,以後也是一大談資啊!
尤其是傳學,上輩子這鹿可是國家保護動物呢,誰敢殺啊,除了在動物園見過以外還真沒有動手摸過,這次真是大開眼界了,可惜老天沒有給自己開金手指,要是有一身絕世武功,飛天遁地無所不能,還能被一頭小鹿難住?
沒人搭理腦洞大開的傳學,趙新貴嘴角又咧了咧,雖然短暫沒人看到,但他心裡很是高興,說不得這一次真的能發一筆橫財呢,家裡如今確實急著用錢,有了錢最起碼能給兒子鐵牛蓋一座像樣的房子!
幾人說說鬧鬧,
走了兩個時辰終於遠遠的看到孟海的爹孟大路了! “叔,叔叔,孟叔,大叔,”傳學,張大力,小莊,大山,根生,趙新貴一一跟孟大路打了聲招呼。
孟大路看著幾個後生,覺得心裡高興的很,兒子孟海從出生就在山裡,一年四季很少下山,朋友基本就沒有,沒想到如今時來運轉,自己的兒子能結交如此多的朋友,孟大路笑的暢快的很!
“哎,你們都來了,都沒吃吧,如今時間還早著,大家夥不用太著急,咱們趕太陽落山能到就非常不錯了,趕緊來,這是你們嬸子烙的餅,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進山!”孟大路從背上取下褡褳,趕緊掏出早上烙的餅子,一張餅子一分為二,遞給幾個後生,熱情的招待著!
大家肚子早就餓的前心貼後背了,也沒有客氣,接過來道了聲謝謝,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傳學吃的時候還不忘誇讚道:“我嬸子烙的餅真好吃!”
其他人忙著吃餅,含糊的說:“就是就是”跟著點了點頭。
孟大路看著大家吃的高興心裡也高興的不行,山裡好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人多了就是好啊!
等大家夥都吃飽了,才動身向山裡走去!
“叔,咱們翻了兩座山了,怎沒有看到野豬撒的?”傳學好奇的道,這麽兩座大山,除了一些野兔野雞外就沒有什麽大一點的動物了,最近幾年雨水好,山裡植物長的非常茂盛,比人還高的野草一簇一簇多的是,但奇怪的是一路什麽危險都沒有,順利的讓人不敢相信!
孟大路歎了一口氣,不緊不慢的在前面帶路,聽到傳學問話,就停下了腳步,抬頭看了看前面,眉頭一皺,緩緩的道:“咱這山裡大的你們都不敢想象,就說這山吧,最少三十多座,山的對面就是荊州地界,聽說荊州土地面積大得很,有三個漳州這麽大,一百多年前,咱榆樹村還沒有這麽多人,淳州地界發生旱災,都是逃難過來的難民匯集而成的榆柳村。
剛來都沒有吃食,大家把眼光都瞄向了山裡,那年正好趕上山裡的野兔野雞沒有天敵,滿山的亂跑,見了人一點也不害怕,乖順的就像小綿羊,村裡人一下看到了希望,就此流連在山裡,短短兩年的時間山裡的野物就吃的差點絕了種,深山裡的狼群等大型食肉動物一時沒了口糧,紛紛跑下了山,村名才知道原來山裡深處住著野獸呢,村裡一下被野獸咬死了幾十人,村名才開始害怕起來,這才紛紛搬下了山。
往後每年都能聽到誰誰誰進山被狼群吃了,誰誰誰被毒舌咬了,村民們再也不敢往深山裡去了!
尤其是最近二三十年,山裡的獵戶遇到了熊瞎子,一時都紛紛拖了關系搬下了山,誰還敢往深山裡去!
又加上村名不熟悉山裡的路,進了山糊裡糊塗的就走丟了,累死在山裡的,嚇死在山裡的這些年也不少,咱們今天走的這條路都是山裡的獵戶用數十年的時間才發現的一條進山最輕松,也是最短的路,要是換了你們自己瞎走,一個月也繞不出去。
就這麽著,山裡的動物有了充足的繁衍的時間,最近十年來也沒有見深山裡出來什麽野獸,山裡的兔子野雞也慢慢多了起來!我們獵戶也算有了條活路!”
張大力皺了皺眉道:“叔,這麽說咱們翻過眼前的大山是不是遇到危險的可能性就大了?”
大家都看向孟大路,發財要緊,可是與錢財比還是活著重要啊!要是山裡真的虎狼成群,就是有破天的富貴他們也不敢去啊!
孟大路這時到松了松皺著的眉頭,咧著嘴,露出一嘴的大黃牙, 笑呵呵的道:“我前面給你們說了,這山裡大的你們都不敢想象,前幾年我也是到過發現鹿群的地方的,也就一兩隻野豬,連狼毛都沒有一根,危險到還不至於!
不過今年來了一支龐大的鹿群,少說也有上百隻,真是奇怪的很,我想著趁著這時候山裡沒有什麽野獸,咱們看看能不能借機撈上一筆,我年級也大了,如今我家小海也成親了山裡就剩下我們一家了,也是想著發點橫財也好住在山下去!”
幾人聽了心下稍安,孟叔總不會騙他們來送死。
根生沉默了一會,抬頭看了看山裡深處,眯了眯眼,小聲的問道:“孟叔,這幾年山裡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孟大路給了根生一個讚賞的眼神,緩緩道:“你這後生果然厲害,一語中的啊!”
張大力睜大眼睛,好奇得道:“叔,最近幾年山裡真的有異常的地方?”
孟大路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須,點了點頭,仔細想了一會才慢悠悠的道:“要說這幾年有什麽異常的地方,別說還真有,往年都是深山裡的野兔野雞往山下跑,最近幾年山邊的野兔野雞開始往深山裡活動了。
以前晚上很少聽到狼嚎,最近幾年每到深夜都能聽到狼群淒厲的叫聲,忽遠忽近!
還有最近兩年山裡的野豬少的可憐,我們往東邊去,很少看到野豬糞便,而北邊更深的山裡竟然偶爾還能看到黑毛猴子,個頭雖不大,脾氣到不小,見了我就撲過來撕咬,好在數量少就零零星星的幾隻,而往年那裡從來沒有出現過猴子的,真真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