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學裝作一臉平靜的樣子,從上到下認認真真的仔細的看了一遍文契,雖然字很美,可惜傳學沒認出一個字哈哈,只是這份認真的樣子,倒讓池七更加覺得傳學一定不是一個普通的莊稼漢,你見過哪個泥腿子還認識字的?尤其在這個知識相當匱乏的年代。
傳學仔細折了兩下手裡的文契,咧著嘴道:“七叔,那咱就按照這契約上的來。我每天有多少貨就給你提供多少貨!至少每天不少於一百塊香皂!”
池七笑呵呵的道:“小友不要忘了這香皂可是只能提供我們池家胭脂鋪子,其他人家的鋪子裡可不能再出售了!”
“那當然,這個我懂,您放心既然答應了您,這貨供幾家的情況絕對不會出現的,七叔,再者說了,我就是想提供也沒有那個能力啊,我如今人手有限,每天製成的香皂個數都是有定量的。咱們可是要做長久買賣的,這點信譽還是有的!”傳學笑著道
池七眯著眼點頭笑了起來,今天這生意談的不錯,池家借助這筆生意說不定能慢慢打開貧民市場,這真是一步相當重要的棋啊!
“對了七叔,這些是我家孩子做的新花樣子的頭花,您看看能否也放在貴店售賣,不知能值幾個錢?”傳學談好了生意準備告辭離開的時候,突然想起背簍裡三妮親手做的頭花,順便開口道。
池七拿起背簍裡的頭花,哈哈笑著道:“做這頭花的人,毋庸置疑是為心靈手巧的丫頭,這頭花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了,可見手底下的針線功夫不賴,只是雖然樣子新穎,到底還是用布料製成的,比不得金銀玉器之類的,不過你要是願意,我可以給你兩朵算作一文錢,以後有了新鮮的事物,你隻管拿來,價錢都好商量!”
傳學覺得價錢雖然有些低,其實還是挺劃算的,按照三妮如今的速度,一天一百個頭花不成問題,這樣算下來也有五十文了。想到這,傳學暗暗在心裡吸了一口氣,沒想到二妮交給三妮的這手藝這麽賺錢,比他在漁場工作的時候還掙的多,想想現在打短工的男人們,一天也不過二十三十文錢的工錢,而三妮呆在家裡就掙的比成年男子掙得還多,這真是…傳學想了半天也沒想到用什麽語言來描述他此刻不平靜的心潮。
“願意,我當然是願意的。那就麻煩七叔了,這些頭花剛好一千朵,您可以讓人再數一遍!”傳學回過神來笑著對池七說道。
池七呵呵笑著道:“無妨,就照一千的數給小友結算,咱們都是生意人,以後有來有往,依我對小友的觀察,也不是個偷奸耍滑之人,倒也不必再一一去數了,我這就叫人給你把錢結算了!”
傳學背著空空如也的背簍走在回家的路上,整個人還是有點飄的,多日來日漸縮小的存銀簡直繃緊了他的神經,這一樁生意能如此順利的簽訂下來,簡直給傳學吃了一顆碩大的定心丸。如今媳婦也有了,想到以後越來越美好的生活,傳學心裡高興的恨不得大吼一嗓子。
而候燕燕和幾個妮子此時也無心做其他的事,一遍一遍朝著門口張望著。
“三叔去了這麽久還沒有回來,是不是事情不太順利?”大妮懸著心無助的問二妮
二妮翹著右腿,閑閑的嗑著瓜子,時不時的把瓜子皮從嘴巴裡吐出來,院子裡的石桌上到處都是瓜子皮,三妮嫌棄的往後坐了坐,就怕沾著二姐口水的瓜子皮飛撲到自己漂亮乾淨的衣服上。
四妮摟著小猴子拿著小梳子一下一下的打理著小猴子的毛發,豆豆羨慕的仰著頭望著自己的小主人,可憐的輕輕呼喚了一聲。
燕子乾脆搬了一把凳子坐在門口,猶如老僧入定似的,安靜的守在門口,等著自己的男人,不管帶回來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燕子都打定主意,心裡做好了安慰傳學的準備。說到底燕子心裡對這香皂生意沒有底,報的希望並不大。
唯一冷靜且自信的莫過於悠閑地嗑著瓜子的二妮了,她斜斜的看了一眼自個坐立不安的大姐,幽幽的道:“不是都告訴你了嗎,肯定能行,要不然我們折騰這麽多天圖撒?大姐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去吧,這香皂如今有多搶手你又不是沒看到過,再說了這玩意使用起來有多方便你也知道,所以別擔心了,你就想想三叔一塊香皂能賣多少文吧,這玩意不管跟哪家合作,都是雙贏的局面,慣沒有放著銀子不賺把生意往外推的大傻子!”
大妮扭了扭手裡的帕子,還是有些擔心的到:“萬一人家看不上咱們做的香皂怎麽辦?”
二妮吐掉嘴裡的瓜子,涼涼的說:“不怎麽辦,涼拌,不行紅燒也行!”
三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二姐這話說的好逗!
大妮無奈的對著二妮道:“我這心裡擔心的七上八下的,你到還有心情開玩笑!”乾脆一屁股也坐在石凳上,只是手依舊揪著手帕,顯然內心還是擔心的放松不下來。
二妮笑眯眯道:“難道大姐看不出來我這叫胸有成竹?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擔心什麽,我都給你說的很明白了,目前市場上出現的香皂雖然質量好,但賣的也精貴,一般人家根本舍不得買。咱們這香皂雖然粗糙了一點,但成本低,賣價肯定也高不到哪裡去,到底有些家底的人家能用的起,怎們走的親民路線,本就和人家店鋪裡的香皂不衝突,反而更有利於大肆推廣,不管怎麽說,這一單生意都是別家商鋪巴不得爭搶的,畢竟利大於弊的東西,傻子都會衡量,所以三叔這趟定能旗開得勝。我只是擔心三叔會選哪一家商鋪,畢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商場猶如戰場,刀光劍影的亂著呢,怎們剛來這裡,到底要處處小心才是。”
大妮皺緊了眉頭:“怎們就做個小生意難道也有這麽多說頭,那咱們不是哪家都不敢去相信?”
二妮搖了搖頭,放下手裡的瓜子,笑著道:“大姐你這句話說的就有些天真了,就商人而言,在商言商,做生意談的不過是一個利益罷了,哪裡來的信任不信任!大姐,你記住,在商場永遠不要去相信任何人,唯有利益二字,才是最靠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