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甲軍,常年駐扎在漢匈邊境郡縣中,作為大漢朝對匈第一戰線,身上的那股彪悍氣息自然遮掩不住。
清早起來的劉拓剛出了營帳就得到了稟告,守衛關城的鐵甲軍來了。
這次,讓匈奴大軍挺進大漢朝數百裡而不自知,想必,之後的關城將領會被徹查吧。
有趙充國在前面頂著還用不著劉拓出面,等到吃早飯的時候,羽林軍和鐵甲軍都面色奇怪的看著蹲地而食的血芒軍。
好似,軍中未有吃飯必須要蹲著吃的軍令吧,不過,也沒有不讓蹲著吃的軍令。
等吃過了早飯,趙充國找到劉拓,“準備一下吧,我們回長安城。”
劉拓點頭,血芒軍已經將陣亡將士的屍骨收集好了,一並運送回長安城。
來時急匆匆,回程路卻是漫漫長長。
十日之後,三千羽林軍和不到四百的血芒軍回到了長安城,正巧碰到了出征的周禹。
呼啦啦。
大風將戰旗吹的呼啦啦作響,數萬人的隊伍是漫長的,劉拓第一次看到古代大軍出征的場景。
並沒有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每一名士兵都很平靜,平靜到讓人害怕。
戰馬也極少嘶鳴,只是發出噠噠噠的馬蹄聲,便帶著馬背上的騎士走遠了。
有人,再也回不來了。
趙充國站在劉拓身邊解釋著,說這次周禹算是撿了一個大便宜,匈奴人的軍隊在前些年已經被大漢朝的軍隊打怕了。
如今,周禹攜復仇之勢,軍心可用,且裝備精良,如果碰到了匈奴人,肯定會大勝而歸。
之後,趙充國歎息一聲,就怕碰不到匈奴人呀。
也是,按照老趙之前的作戰經驗來看,匈奴人逐水草而息,根本沒有固定地點,除了匈奴人的龍庭,可是,除了冠軍侯霍去病還未有人追擊到龍庭過。
所以,這次的希望依舊很渺茫。
十萬大軍,這次可以看出皇帝劉徹動了什麽樣的怒氣。
等到出征的大軍走後,劉拓帶著血芒軍回到了博望苑,遠遠的便看到了博翁這些留守的老人。
“少主人。”
博翁帶著十余名老人拜見了劉拓。
當他們看見後面的那些馬車後就歎息一聲,又走了不少的好後生。
以後,他們每天做飯的時候又得重新計算食物量了。
倒並不是嫌麻煩,而是每次重新計算的時候總是心中難過,覺得……他們說不出來。
趙充國在堅持護送著劉拓的血芒軍回到博望苑後就帶著三千羽林軍回去複命了。
“劉拓,希望日後可以和你並肩作戰。”老趙還是很希望劉拓的作戰風格的,瘋子,不要命,這樣的人值得交。
劉拓和趙充國拜別。
“博翁,燒些熱水吧,給……他們洗個澡。”
博翁點點頭,帶著老人們去燒水去了。
於東五人下馬開始安置軍隊。
在無聲中所有人再次回到自己熟悉的崗位和床鋪上。
做完這一切後,劉拓從博望苑中帶著千江劉病已兩人回到了長安城之中,老魏頭他們要給老李頭守靈,就不回來了。
劉拓入了長安城讓千江劉病已兩人趕回了府中,自己則是在第一時間趕往皇宮,這時候,趙充國應該已經先於自己將事情經過告訴了皇帝吧。
持著牌子進了宮,劉拓卻是在拱橋處遇著了趙充國。
趙充國嘿嘿笑著,走過來拍著劉拓的肩膀,說:“快點吧你小子,真是磨蹭,本將早就等的不耐煩了。”
劉拓對趙充國的這種行為很是暖心,這是一個可交之人。
“趙老將軍辛苦了。”
難得劉拓說了一句不氣人的話。
趙充國不再言語,和劉拓並肩來到了皇帝寢宮。
待得稟告之後,趙充國與劉拓一同進去。
皇帝面容有些憔悴,劉拓知曉,這是那日被弩箭射傷後的結果。
“朗將趙充國,拜見陛下。”
“朗將劉拓,拜見陛下。”
皇帝劉徹看到了他們回來自是很高興,揮揮手賜坐。
“謝陛下。”
“此戰,結果如何?”
趙充國看了一眼劉拓,示意他來說戰鬥經過。
劉拓將血芒軍追擊出長安城的經過詳細稟告了皇帝,並說明匈奴人設伏阻擊之事,到了後來迷惑之術,再至最後的匈奴大軍接應。
事情說似簡單,可一路卻充滿了驚險殺機。
“嗯,朕知道了,壺衍鞮……待開戰之後朝匈奴單於索要便是,若不給,就打,打到給為止。”
皇帝劉徹的語氣一如既往的霸氣,君臨天下,舍我其誰。
做了錯事,就要接受懲罰。
十萬大軍,便是給予匈奴人的懲罰。
漢軍兵鋒所指,所向披靡。
“陛下英明。”
劉拓和趙充國齊齊喝道。
皇帝劉徹揮揮手,說:“此戰,充國辛苦了。”
趙充國俯首。
“血芒軍,以五百之數追擊全殲匈奴使團,並擊敗十余倍之敵,勇氣可嘉。”
“此戰,當為首功。”
皇帝沉吟了一下,繼續說著。
“下詔,血芒軍擴編為兩千人的編制,兵源,就從長安城周邊的良家子之中選拔吧。”
“劉拓為血芒軍中郎將,統領血芒軍。”
“此戰中傷亡的士卒,撫恤金朝廷不會忘了他們,著令大司農辦理此事。”
這是給有功之士的賞賜,後續的金銀衣帛珍珠等物件自然會陸續到位。
劉拓拜謝皇帝。
“充國自然也有功勞,朕會令丞相大司馬他們商議,不要擔心,該是誰的功勞跑不了。”
劉徹的皇帝當了數十年,自然懂得禦下之道,不會寒了人心。
趙充國拜謝皇帝。
此時,有宮侍端著湯藥走進了皇帝寢宮,旁邊還跟著淳於季通。
“陛下,該用藥了。”淳於季通很小心,估計是被上次皇帝的那一腳踹怕了。
皇帝看了眼冒著熱氣的湯藥,眼神之中有著不可耐。
“嗯,朕知道了。”
趙充國和劉拓自然不會繼續打擾皇帝,紛紛告辭。
“劉拓留下。”
皇帝遣走了趙充國,留下了劉拓。
待得皇帝喝完了湯藥後,淳於季通又小心翼翼的給皇帝把了把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滴說道:“陛下,您的脈象穩定,只要好生調養很快就會康復。”
皇帝點點頭。
淳於季通不敢看向劉拓這裡,估計是怕劉拓真的再惦念起自己的女兒淳於衍。
劉拓隻記得那日皇帝肩頭被弩箭射穿,不知有沒有傷到骨頭,如今看來,並無大礙。
“劉拓, 你在想些什麽?”皇帝忽然開口問道。
劉拓回過神來,說:“陛下,臣沒有想什麽。”
皇帝沒有接話,而是直接問:“那日,太子向朕稟報,說有朝中大臣摻和進了刺殺事宜,朕已經著手讓廷尉府審查此事,不過,朕不相信他們。”
皇帝永遠都不會真正相信一個人。
劉拓看著皇帝。
“朕想讓你暗中去查,將此獠給朕找出來,滅族。”
皇帝的心很冷,冷到足以冰凍整個大漢朝。
劉拓知道皇帝今日和自己說了這話就打算讓自己接手,自己沒有理由拒絕,何況,劉拓也想知道究竟是誰敢這般去做。
“劉拓,你,可有膽量?”
辦理此事之人必須有膽子有謀略,不然,只會陷入泥潭。
劉拓抱手,“定不負陛下厚望。”
這很好,皇帝要的就是這個態度,皇帝很想看看劉拓會給自己什麽樣的驚喜。
“對了,病已這孩子很好。”
太子和皇帝說了漢匈有人串通之事,自然也說了關於劉病已的勇敢。
關於勇敢的人誰都很喜愛。
“朕已經答應太子了,等病已活著回來就讓他去東宮陪太子伴讀,還有桑慎霍東倆孩子,太子,也該有個班子了。”
皇帝這是在給太子劉弗陵組建以後的執政班子了,劉拓可以想象,以後的朝局。
“臣替病已拜謝陛下隆恩。”
皇帝點點頭,神情有些疲憊,說:“回去吧,回去好好歇歇,睡上一覺,回頭好好給朕辦事。”
劉拓出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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