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拓身邊能夠站著的人越來越少,他甚至都能夠感覺得到一丈寬大小的宮殿門都要守不住了。
奮力再次揮出一刀,劉拓胳膊有些脫力了。
他肩膀左側被砍了一刀,深可見骨,自左肩斜向肚腹,差點被破膛開肚。
這只是今晚廝殺中的一次危機而已,幸好劉拓次次都能夠堪堪躲避,可是,現如今,他似乎無處可躲了。
叛軍……又在搬運屍體了。
劉拓很感謝這個夜晚,叛軍不敢采用火攻,生怕引來附近百姓和官府中人,自然也給了劉拓他們機會,不過,劉拓看著外面的風雪,就算他們采用火攻,似乎……效果也不大。
看來,叛軍將領中並沒有那種才能卓越之人,劉拓很慶幸。
等到堆積在門口中小山般的屍體被搬運一空後,劉拓他們……他們五人,將會進行最後的拚殺。
“呵呵……”
劉拓啐出一口血水呵呵一笑,他娘的,老子怎麽就這麽倒霉呢,剛剛來到大漢朝就在郡邸獄待了四年,接著為了活下去和隱藏在暗處的敵人鬥智鬥勇,如今,又攤上這麽一攤子破事。
劉拓想罵娘。
命途多舛,癡迷淡然,揮別了青春,說不盡的……呸。
其余活下來的四名死士只是拖著戰刀守在門口,他們的眼中毫無色彩,恐怕,他們也知道自己……要死了吧。
呸。
劉拓稍微恢復了一下體力拖著疲憊的身軀站在四人前面。
劉拓看不到的是,站在後面的那四名死士眼中閃過一絲驚詫。
門前的屍山快被搬完了。
劉拓嘴中念著數字,一……二……三……五十七……五十八……九十二……
馬安成終於可以舒一口氣了,面前的這座寢宮,終於要被拿下了。
誰能想象的到,一座數十人守衛的著寢宮竟然讓兩千余人耗費了大半個晚上的時間還未攻破。
馬安成舉著戰刀就要下達最後的命令……
咻咻咻。
一陣急促地弓弩聲襲來。
殺啊!
忽然,馬安成發現自己身後一陣喊殺聲,當他轉頭看去的時候,身穿大漢朝軍服的軍隊正在殺將過來。
這是哪裡來的軍隊??
馬安成不知道這支突然就殺出來的軍隊。
嘭。
負責守衛甘泉宮各個宮門處的侍中馬通的腦袋被當先那人丟了過來。
馬安成渾身發冷,二兄……死了。
慌亂中的馬安成瞬時忘記了進攻面前還有寥寥數人把守的寢宮,或許……他還有一搏的機會,可惜……他繼而揮舞著戰刀對著身邊人朝後大喊道:“頂住,頂住,給我頂住,殺過去,把他們殺退。”
亂了陣腳的馬安成如何指揮得住僅剩不到兩千且士氣低落而且又被凍了大半夜手足僵硬的叛軍呢。
遮天箭雨帶著殺氣飛來。
其余叛軍見到數不清的軍隊殺來,此時……大概……他們也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些什麽事情吧。
紛紛大叫著跑開。
嘩!
馬安成徹底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兵敗如山倒的滋味。
自甘泉宮宮門外攻進來的軍隊絲毫沒有給叛軍反應的機會就殺進了戰圈,領先那名大漢更是勇猛,他高高躍起,接著掄著一柄重刀轟然而殺下。
噗。
被大漢劈砍中的軍卒立刻一屍兩半,血水咕嘟嘟的往外冒著。
啊!!
叛軍頃刻再無抵抗意識,
紛做鳥獸散。 馬安成知道自己回天乏力,帶著身邊數名親信逃離此地。
皇帝寢殿外,金日磾的戰刀就快要舉了起來,上官桀忽聞外面響起一陣喊殺聲,好像……援軍來了。
上官桀想不清楚,此時哪裡來的援軍。
“金大夫好生看護陛下,本太仆,去了。”上官桀咬咬牙還是沒有下定決心,他提著戰刀朝外殿跑去。
呼。
金日磾呼出一口長氣,耗了大半個晚上的他早已經精力耗盡,哪裡有得體力揮得動戰刀呢?
跑出內殿的上官桀看到了外面潰敗的叛軍,他不知作何滋味。
叛軍……退了!!
上官桀很慶幸剛剛自己沒有揮動手中的戰刀。
呼。
他長長呼出了一口熱氣。
馬何羅看著跑進來的馬安成,問道:“怎麽,攻下來了?”
馬安成快哭了,還攻什麽攻呀,命都快沒了。
“大兄,援軍殺來了,快跑吧。”
馬何羅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援軍?什麽援軍?我沒有安排援軍呀?
“哎呀。”馬安成恨恨道:“是皇帝的援軍殺到了,我們……失敗了,快些逃命吧大兄。”
咯噔一下。
馬何羅一屁股墩坐在椅子上,敗了,敗了,自己敗了。
為了今日,他們兄弟三人籌謀良久,加上天賜良機,這才取得了今日的大好局面,怎麽說敗就敗了呢。
“不可能,不可能,這種天氣怎麽會有援軍呢?”馬何羅指著外面的大雪,“一定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何止是馬何羅,鉤弋夫人聽到馬安成的話後也是呆了。
兵變,失敗了。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兵敗的結局了。
啊!!
鉤弋夫人捂著自己的腦袋,好疼啊。
馬安成拍打一下自己的頭盔,看到大兄如此模樣便令身邊人駕住馬何羅。
“走。”
噗噗。
還未等他們跑出宮殿,外面的軍隊就殺了進來。
為首的赫然就是給馬安成留下了極深印象的那名大漢。
馬安成欲要說話,可是,那大漢一刀揮來。
噗!
馬安成的腦袋飛上了天。
呲。
馬安成帶有溫熱的血液呲在了馬何羅的面目之上馬何羅才反應過來。
“啊……”
一聲尖叫。
那大漢欲要揮刀。
“張緒,不可!”
余清看到嗜殺成性的張緒趕忙製止,他們,需要活的叛將。
張緒隻好移開已經劈下的重刀,轟的一下劈砍在宮殿地面上。
轟隆一聲。
地面上出現了如蜘蛛般的裂痕,由此可見這一刀的霸道之處。
哈哈哈……
馬何羅瘋了,瘋狂地大笑。
余清只是對著屬下說道:“押下去,看守好。”
“喏。”
呆坐在殿中的鉤弋夫人回過神來,她忽然大哭,“陛下,陛下,陛下……”
余清等人也不敢擅動這位皇帝最是寵愛的夫人,隻好將此地隔離開來看守。
“陛下,叛亂……結束了。”
金日磾走進了內殿,對著皇帝劉徹如是說道。
皇帝劉徹對著站在身邊的太子劉弗陵說道:“走,咱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