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熱愛初升的朝陽,同樣也熱愛落山的夕陽。
朝陽是新生,夕陽是逝去。
小叔說過: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可是,劉病已不理解的是何為斷腸人,他只知道斷糧很難受。
坐在寬大的東宮學室裡面,劉病已望著窗外漸漸西落而下的夕陽,眼神之中充滿惆悵。
不知小叔何時歸來?不知小叔仗打的怎麽樣了?不知小叔有沒有在想自己?不知小叔有沒有又做出了別的美食?不知……
哎呀,好多的不知呀。
劉病已真恨自己為何不快點長大,這樣,便能夠隨著小叔去殺敵。
可是,現在的自己得好生的聽先生講學,不然,以後就娶不上媳婦了。
對於娶媳婦,在劉拓的影響下,變成了劉病已此生極為重要的事情。
大概對於小小的劉病已來說:娶不上媳婦就等於吃不飽。
仔細想想也對。
為了娶媳婦,也得好好學習識字,然後,嗯,然後就讓小叔給自己娶媳婦。
也不對呀,小叔還沒娶媳婦呢,自己能娶嗎?
不然,自己去和婷姨說說,讓婷姨委屈委屈嫁給小叔得了。
不行不行,劉病已搖搖頭,那青兒姐怎麽辦,她可是捧著自己的臉說過要得到自己小叔這個男人的。
亂想中的劉病已終於明白了過來,原來,小叔這麽可憐,被這麽多人惦記著。
多年以後,當劉病已長大成人的時候,成為劉詢的時候,他終於意識到:我跟隨時間來到了我小時候最羨慕的年紀,卻沒有成為小時候最想要成為的人。
小叔,卻依舊瀟灑,依舊是自己最最崇敬的崇拜者。
啪啪!
韋賢敲打著神遊物外劉病已的學桌,神色不愉,問:“學堂分心,所想何事?”
劉病已站了起來,個頭也不知道的又長了些,倘若劉拓在此,少不得又要說:個頭躥的挺快。
“先生。”
劉病已行了個禮,恭敬道:“剛剛學生是在想今日又過去了……”
聽到此話的韋賢點點頭,小小年紀就知時間不易,難得難得!!
一寸光陰一寸金,轉瞬之間我就失去了這麽多黃金,可見我的生活多麽奢侈。
“嗯,那就……”
劉病已話還沒說完,“今晚該吃些什麽飯食。”
噗!!
韋賢被劉病已氣的直吹胡子。
哈哈哈……
而聽到這話的霍東和桑慎更是止不住的哈哈大笑,就連課堂上很正經的劉弗陵也搖頭苦笑。
病已,你變了。
韋賢返回講桌,嚴厲道:“安靜。”
等到東宮學室安靜下來,韋賢繼續說道:“今日課業加倍,明日完不成者莫入學室。”
嘩!!
四人一下子垮了下來。
夕陽終究從東宮學室窗戶中看不見了,可是劉病已知道,那條小河邊還是能夠再看一刻鍾的,前提是他能及時趕過去,追上夕陽。
放學後,劉病已快速收拾好課桌,將課本收進書包,疊好,挎上書包在肩,然後準備離去。
“殿下,我就先走了。”劉病已對著劉弗陵拱手告辭,有些小大人模樣。
劉弗陵很好奇,為何每日劉病已都走的急匆匆的,仿似每日都要去做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哎哎,病已,你等等。”
劉弗陵喊住劉病已。
劉病已轉過頭問:“還有事,殿下?”
劉弗陵無奈問:“今日我收到了前方的戰報,你小叔,劉拓立功了。”
劉病已大喜,問:“真的嗎?”
劉弗陵點頭,這等事豈能有假。
“嗯嗯。
”劉病已飛快的跑開了。剩下風中凌亂的劉弗陵。
喂,我好歹提前告訴了你一個好消息,起碼也得給個安慰再走吧。
劉弗陵覺得以後不能和劉病已打交道了,一個總讓自己無語的家夥。
不過,仔細想想還是很好玩的。
回過身的劉弗陵看到了匆匆而出的霍東和桑慎。
“殿下。”
霍東和桑慎齊齊和劉弗陵打招呼。
劉弗陵趣味索然,揮揮手讓兩人走了。
走出劉弗陵視線的霍東和桑慎對視一眼朝著劉病已的方向追去。
跑出東宮學室,跑出足以放馬的皇宮,跑過高大的宮門,跑上人流鼎沸的長安城長街,跑過每日經過的湯餅店,跑過朱大娘的雜貨鋪,穿過一條小巷,終是看到了那條小河,河面上波光粼粼。
這些都不足以令劉病已欣喜歡舞,令他露出笑意的是小河邊的那道搖搖晃晃的身影。
今日,許平君穿的是粉紅色外衣,整張小臉紅撲撲的,很可愛。
劉病已躡手躡腳的溜了過去。
而匆匆跑出學室的霍東和桑慎,沒有看到劉病已的身影,接著又追出皇宮的霍東和桑慎,沒有看到劉病已的身影,不信邪的追到長安城長街上的霍東和桑慎,依舊沒有看到劉病已的身影。
呼呼!!
倆人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見鬼,劉病已這家夥怎麽這麽能跑?
殊不知,劉病已正苦笑著戳穿自己惡作劇的許平君。
許平君鄙視道:“病已哥,你好笨喔。”
劉病已也是撓頭,也是,自己的聰明都被小叔給打沒了。
這鍋,劉拓背的沒毛病。
“嗯嗯,要不說平君很聰慧呢。”
許平君嘻嘻偷笑。
接著,劉病已將今日韋賢講的學識說與許平君聆聽,又將自己今日失神之事也說給了許平君。
許平君捂嘴大笑,原來,病已哥這麽貪吃呀。
劉病已覺得什麽話都可以和許平君說,這是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橋頭偶爾走過數道人影,發芽長葉的柳樹也都隨威風吹拂舞動。
河邊,這裡,很安靜。
安靜的好似不是長安城一般。
明明,這裡距離長街隻隔一條小巷的距離。
劉病已甚至都有些羨慕許平君住在這裡了,要不,和小叔說說也在這裡買處宅子吧,反正現在長安城的房價一直蹭蹭的上漲。
想著這些雜事,時間便匆匆而過。
每次,劉病已都恨夕陽下落的太快,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要回府了。
和許平君揮揮手,轉身,離開。
這幾乎已經成為了一種常態。
平淡中的常態。
(寫了這麽多天的戰爭,有些乏味枯燥,索性轉個場景寫寫長安城,寫寫學室求學的劉病已他們,覺得很有趣,一起欣賞一下吧,我親愛的讀者朋友們,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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