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朝由南朝北的官道上面,二十余匹戰馬正在狂奔,仿似要撕裂這堅硬的土地。
自數日前聽聞血芒軍已經北上,進入草原與匈奴交戰,黃操和童漢便商議一番,一致決定北上。
次日,黃操告別父母雙親,並告知府上大兄黃栗,黃公府一切拜托大兄。
黃栗直言讓黃操放寬心,黃公府中一切自有為兄打理。
黃操對於這位大兄還是有些信任的,如今,黃公府自有它的命途。
看著駕馬離去的少子黃操,黃歆心中竟有了某些說不出的酸楚。
這人呀,年紀一大,真是遇著點什麽風吹草動都想抹淚。
經過風霜摧殘過數十年歲月的老臉上面,黃歆面無表情,似乎永遠都是那位鐵血康城水師衛將軍。
玄兒大了,有了他自己的路,自己這位做父親的,理應感到欣慰才是。
黃歆只能這般安慰自己。
這個家,這個大家,還得靠著自己這把老骨頭撐著,撐到撐不動為之。
“父親,外頭風寒,回去吧。”
看著站在府外良久的直視三弟離去的老父,身為府中長子的黃栗小聲說道。
“奧奧。”黃歆這才反應過來,對著黃栗說道:“栗兒,府上之事,以後你要多操些心才是。”
黃栗聽後遲疑了片刻,接著便又點頭。
想必是經歷過二弟一事打擊到了老父,這才讓老父生出了一種哀鳴之心。
黃栗握緊拳掌。
黃公府,不會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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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炎集結了漢軍右路所有騎兵,將其劃分為四股,分別對應匈奴騎兵攻擊的四個方向。
此次,童炎便要這路匈奴軍隊嘗吃到漢軍的軍威。
被匈奴軍隊啃吃了一路的童炎也被惹出了火氣,若不是大將軍周禹責令回攏中軍大營,童炎何必一路對匈奴人的挑釁故作不知。
今日,眼看中軍大營就在眼前,童炎也是放開了手腳。
漢軍軍陣外的喊殺聲依舊震天不止,匈奴騎兵仿似發了瘋一般攻擊著童炎大軍。
童炎對著騎兵部屬下令道:“出擊!!”
於是,密不透風的漢軍軍陣忽而裂開一道口子,接著便是無數的漢軍騎兵從裡面殺出。
而對陣童炎大軍的壺衍一笑,自漢軍騎兵集結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支漢軍要反擊了。
隆隆隆!
馬蹄聲震徹了天際,不知父汗那裡是否聽得見。
應該會吧。
初一交戰,壺衍便令軍中號角手吹響收兵號角。
嗚嗚嗚!!
聞號角而動的匈奴軍隊瞬時而撤,再也沒了之前的聞號角而不為所動現象。
“將軍,末將請求追擊。”有漢軍將領看不慣匈奴騎兵的作風了,有種別跑啊。
童炎搖搖頭,他望向匈奴指揮所在之處,他覺得,這名匈奴統將之人非簡單之輩,不可大意。
“將軍……”
童炎喝聲:“聽從軍令。”
手下將領雖不服氣卻也聽令。
“喏。”
壺衍看著並未追擊的漢軍有些失望,自己……可是為漢軍準備了一個禮物呢,他看向令人準備的火把。
這滿眼的枯草和那些鐵釘馬坑等卻都做了無用之備。
“罷了。”
壺衍歎息一聲,來而不往非禮也,先前這漢軍將領謀劃襲殺己方,現在,自己也算是回敬一二了,可是,既然這漢軍將領不上當,那自己還真沒什麽好做的。
“收兵,本王子要去求見父汗。”壺衍既然到了狐鹿姑單於身側,自然要去求見一番,以示忠誠。
“是。”
攻擊漢軍軍陣的匈奴騎兵並未損失多少,只是費了些力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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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劉拓終於搞明白了一件事,匈奴單於狐鹿姑親率十萬大軍迎擊周禹的五萬中軍,派出三王子烏拉達率三萬匈奴飛鷹軍迎擊唐翼所部的兩萬左路大軍。
又令壺衍,呵呵,劉拓只要一想起這位老朋友就一陣笑意,真想見上一見。
接著又令壺衍率領一萬拚湊來的人馬號稱虎騎軍堵截童炎率領的三萬右路大軍,說到底,壺衍就算回到草原上也是一個打醬油的,命不好,怪誰。
這次,不知壺衍又會怎樣逃脫覆滅之命運。
這場綿延上百裡的戰場,在漢軍與匈奴軍隊的共同推動下終於展開了它的初容。
聽完斥候陸仁佳訴說的劉拓也是第一次將此次大戰的全貌展現在腦海,並通過地圖標記了出來。
為何狐鹿姑單於會這般做?劉拓估計有兩點,一是他有擊敗漢軍的實力,二是他不想再成就另外一名漢軍將領的名聲,損害匈奴一族的利益。
不管如何,此次漢匈之戰的地點已經確定了下來,那就是……
“大將軍已經和匈奴大軍交戰五日有余,雙方皆有傷亡,後,大將軍令左右軍靠攏中軍,尋機決一死戰。”
陸仁佳的解說能力還是比較靠譜簡單易懂的,就連身旁的張緒莽漢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二十余萬大軍!!”
張緒有些期待,二十余萬大軍決戰那是怎樣的一個場景,想想就是令人熱血沸騰啊。
啪!!
劉拓給了張緒一巴掌,訓斥道:“好好聽。”
“奧。”
張緒仍舊止不住心中的遐想。
陸仁佳抱拳,說:“雖朗將的血芒軍只有三千人,可也是一股有生之力量,亦可助大將軍回擊匈奴大軍,望朗將能夠向中軍處靠攏,共擊匈奴。”
劉拓對他此番話卻是置若罔聞,屁話,自己這三千人丟入二十余萬大軍裡頭連朵浪花都翻不起來,如果真去了,血芒軍也就失去了它的真正意義。
不去不去,打死也不去。
劉拓嘿嘿一笑,對著陸仁佳道:“陸仁佳,本朗將觀你是悍勇之士,又有報國之心,既然你已是獨身一人,何不入我血芒軍,本朗將擔保你一個都伯之職。”
這麽好的兵卒不撈到血芒軍中真是太過可惜了些, 劉拓怎會放過這麽一個好機會。
陸仁佳自觀血芒軍軍中氛圍便知其戰鬥力,可,他不能,為了死去的什長老眼袍澤們。
“朗將見諒,屬下袍澤盡皆死於匈奴敵軍之手,屬下……要報仇雪恨,不能入血芒軍。”
這,是拒絕。
劉拓不甘心,再問:“真不想入我血芒軍?”
陸仁佳是一個倔強之人,既然已經決定好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
劉拓起身,對著他道:“好,是一名好漢子,既然這般,我劉拓也不會強人所難。”
既然無緣,何必強求。
“你且自去,關於血芒軍戰事安排,本朗將自由安排,不過,勞煩你離去之時將本朗將的一封書信帶於大將軍。”
陸仁佳應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