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開動,用並不是很快的速度,在荒涼的公路上勻速行駛。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們上車,大巴上也剛好有八個空余的座位。
車上密密麻麻的坐著幾十號人,但卻沒人說話,沒人對他們的中途上車而感到任何奇怪,甚至……都沒有人看他們一眼。
除了車內空間充斥的油膩氣味,整輛大巴並沒特別的地方,乘客,也是一樣。
如果不是關居原的內褲,恐怕他不會多想,認為這就是一輛普通的巴士。
但可惜的是,通過內褲,他知道了……這車上全部是鬼!
無一例外,包括售票員。
而且車上這股難聞的氣味,也讓從來都不暈車的關居原,感到了強烈的不適,一邊往座位上走,一邊捂著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忍不住吐出來。
八個座位剛好連在一起,分成前後四排,原本跟殷柔一組的楚流軒,卻沒有選擇跟她坐在一起,而是在關居原坐下後,來到他旁邊坐下。
對於出現這種事,關居原沒覺得太吃驚,這時候玩家誰都知道殷柔有問題,楚流軒的擔心無可厚非。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便宜了王文,近距離接觸自己女神的機會,他怎麽可能會錯過,雖然他很奇怪楚流軒為什麽要把這麽好的機會讓出來,但他沒多想,還是激動的一屁股坐在殷柔旁邊。
殷柔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然後把目光轉向窗外,似是在看外面不斷倒退的景物。
另一邊楚流軒坐下後,關居原對其報以笑容,小聲道:“我們可真有緣。”
“啊?”楚流軒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了一絲奇怪的光芒,接著消失不見:“是挺有緣的。”
然而哪怕他的反應再快,關居原也還是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眼神,結合前面第一次相遇時的反應,關居原心裡的疑惑更甚。
他好像……不記得我了?
“你對這次的遊戲有什麽看法。”暫時收起這個疑問,關居原轉而小聲問:“你覺得我們在這輛車上,會有危險嗎?”
楚流軒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掃了一眼附近的那些乘客,同樣小聲道:“你說呢,它們可都是鬼。”
“看來你這段時間的收獲不少。”出乎意料的,關居原卻說出了一句跟遊戲毫不相關的話,看著楚流軒的眼神中,也隱隱帶上了一絲莫名的意味。
“啊?什麽意思?”楚流軒有些茫然,稍稍皺起了眉:“我怎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呢?”
關居原忽然笑了:“沒什麽,我腦子有病,經常會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你習慣就好。”
“你這衣服……嗯,挺別致的,不會覺得熱嗎?”
“還行,但我覺得你應該不會驚訝才對。”關居原若有所指。
楚流軒看著他的眼睛,心裡驀然一緊,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難道……他發現了什麽?
“該死,老大怎麽沒說251號之前見過楚流軒,早知道不選這個人附身了。”他不由暗自抱怨某個人,如果事先他知道這一點,就不會在關居原面前露出破綻了。
他不會認為關居原一點察覺都沒有,雖然平時他有些自大,但在這種事絕對是以謹慎對待的。
好在遊戲那麽多,玩家在遊戲中,失去某一部分記憶也比較常見,一時半會,他倒不是很擔心關居原猜出他的身份。
當然,懷疑是不可避免的,他等會得找個合適的理由,向關居原解釋這一點。
不過關居原看起來並不關心他在想什麽,輕聲說了自己的想法:“我的意思是,在這輛車上,我們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為什麽?”
“因為任務。
”關居原說著,伸手一指他旁邊的車窗玻璃,示意他過來看:“這上面有數字。”“什麽數字?”楚流軒一頭霧水,湊過去,果然看到了印在玻璃上淡淡的字痕。
“J·7589620,車牌號?”
(不要問車牌號為什麽是七位數)
“是車牌號。”關居原點頭,繼續道:“你覺得它代表著什麽?”
“什麽?”
“……”關居原沒料到楚流軒竟然沒想到這一點,有些無語的同時,他還是給出了回答:“我覺得它很有可能跟後面的停車場有關。”
“可這跟車上的鬼乘客,好像沒什麽關系吧?”
“不對,恰恰相反。”關居原搖了搖頭,冷靜的道:“我問你,它們是不是都死了?”
“是。”
“我們的車是不是也沒了?”
“是。”
“所以,那我們為什麽要去停車場呢?風陰山這麽大, 為什麽一定要去那裡?”關居原緊盯著他,一字一字的道:“而且,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停車場的車,又是從哪來的?”
楚流軒愕然不已,眼中不由浮現出驚訝之色:“你這……算是腦洞嗎?”
他沒辦法不吃驚,因為關居原說的這些,大部分完全是靠想象、腦補,沒太大的事實依據。
“可能是我想的太多,或許也有些扯,不過等一下就知道了。”關居原像是很有信心,回過頭去,輕聲念著王文的名字。
“麻煩你個事。”
王文之前還在為怎麽跟殷柔找到話題而為難,坐立不安,此時聽到關居原叫他,心裡也松了口氣,緊張之意立馬就褪去了一些:“好啊,你說。”
“看看窗上的號碼。”
“號碼?那是什麽?”
“你先別問,一會我再告訴你。”
“嗯,行。”王文點頭,然後湊近,仔細的查看:“J·7589620,咦……這上面為什麽有個車牌號?”
“J·7589620?你確定嗎?”
“當然確定了。”
“謝了。”關居原回過頭,比之前更輕松了,笑道:“是不是一樣?”
“還真是……可……”楚流軒依然存在著疑問:“就算我們四排窗戶的車牌號都一樣,但需要考慮的,是當前。因為沒人能確定它們會什麽時候動手。”
“不會的,它們不會在車上動手。”關居原歎了口氣,眼睛閉合,並伸手揉著額頭,輕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臨時任務帶給我們的險境,不是在車上,而是在……下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