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掉了盧靜章,李俊又轉向李隆基。
“隆基啊,關於此案,你有什麽看法?”
“太子殿下已經安排的很妥當了,隆基沒有什麽要補充的,隻是,隆基認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監視崔的行動。”
“既然我們認為,崔泠沒有單獨起意的可能,那肯定是崔指使他乾的,據我所知,崔已經十幾天沒有出現在正式場合了。”
“不管是朝堂上,還是太平公主府上,都不見他的蹤影,隆基覺得,我們不能放過他。”
“對,你提醒的對!”李俊拍拍腦門叫道。
可是,對付崔,就不能用暗訪這樣的方式了。
李俊信誓旦旦的宣稱:“崔就交給我了!”
既然太子已經有計劃了,那眾人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作為宴會主辦人的李奴奴,把貴客們挨個送出門去,看著他們騎上了駿馬,坐上了輦輿。
帶著幸福的笑臉離開。
而這時,會談完畢的李俊,也和李隆基等人相攜而出。
附近也沒有旁人,李奴奴大步上前,向李俊致謝。
“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奴奴銘記在心,以後,有什麽需要,奴奴一定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李俊停了停腳步,對她的表現非常震驚。
李奴奴這是演的哪一出?
他看了看李隆基,後者馬上笑呵呵的解惑道:“我已經將和親的事情和奴奴說了。”
原來如此。
看來,李隆基還是一個是非分明,有恩必報的人。
他將李奴奴虛扶起來,笑道:“金城不必客氣,大唐男兒保家衛國,本來就應該如此。”
金城的眼中閃爍著淚花,她依依不舍的將幾人送走,深情的揮手告別。
她的心中蕩漾著幸福,即便這幸福也許十分虛幻,也許馬上就會破碎。
但依然是令人陶醉的。
李奴奴想到,至少,今天宴會眾人將會度過一個甜蜜的夜晚了。
可惜,那隻是她的一廂情願……
…………
也許是在戰場上呆的時間長了些,返回洛陽的姚逵,似乎還找不到感覺。
時常跟不上節奏,頭腦發暈。
出門的時候,李俊已經投給了他一個一起回去的眼神,結果,他居然沒有反應過來,還直愣愣的往自己的馬車方向走去。
這把李俊氣的,他本來還想在眾賓客前稍微低調點。
奈何,這小子根本不給面子。
隻能讓侍衛直接把他叫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姚逵逮上自己的馬車。
如此,姚逵太子頭號親隨的身份就更加確定了。
姚逵傻兮兮的上了車,臉上笑嘻嘻的,等到坐定,借著寬敞馬車內的燭火,他才看清李俊的臉色。
嘴角向下撇,眉頭微皺,居然有些怒氣。
甭管太子是為什麽生氣,賠笑就對了。
他扯了扯臉皮,用力笑著說道:“太子殿下,有事盡管吩咐。”
“我怎麽覺得你最近有點發傻啊!”這是李俊的心聲。
他還指望著姚逵當自己的左膀右臂哩,就這魂不守舍的樣子,能幫得上忙嗎。
“你可得警醒著些,我才剛回來,就有人想害我,這幫人的膽子也太大了!”
“要是不注意,還不知他們又會耍什麽陰謀詭計。”
“是是,殿下教訓的是。”
姚逵點頭如搗蒜,恨不得把腦袋瓜子扎到褲襠裡。
“行了,你也別裝了!看把你委屈的!”
李俊看著姚逵迅速的抬起腦袋,就好像機器人一樣,哐啷一下,那個脖頸就挺直了。
笑容又掛在臉上。
情緒轉變的速度極快,可見此人之沒心沒肺。
“剛才的談話你也聽見了,陳醒這個人,我是一定要找到的。”
姚逵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這件事也沒有過去很久,我想,這人應該還在洛陽。你去聯系無名子,讓他趕緊行動起來,把這個人抓來見我!”
突如其來的震怒,將姚逵的稀松情緒徹底打散。
“可是,他要是死了呢?”
他的擔心不是沒來由的,畢竟剛才在言談之間,他已經知道,親自動手的幾個壯漢已經被他們打死了。
那麽,故技重施,不是沒有可能。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李俊發話了。
這個基調就定下來了,姚逵也知道努力的方向了。
李俊繞了一段路,貼心的將姚逵送回了積善坊的宅院,這才急速奔向皇城。
看著他瀟灑的背影,姚逵的心有所觸動。
他抬頭望望天,時間還早,太子委托的事情,還是抓緊辦了最好。
姚府的小廝,聽見馬車的聲音,立刻前來迎接,卻沒料到,腳丫子剛剛沾地的姚逵,馬上又要走。
“小錘子,去幫我牽一匹馬來。”
“郎君,阿郎還等著您訓話哩。”小錘子迅速靠近他,低聲說道。
“這個不急,訓話什麽時候都行,快去牽一匹快馬來,要悄悄的,別讓阿郎發現。”
小錘子也知道,姚逵不是一個勸得住的人。
反正,這事情鬧大了也是他自己扛著,廢話少說,趕緊去牽馬。
半個時辰都沒到,姚逵已經身在道術坊中了。
隻是,道術坊中,無名子的無名酒肆之中,卻並不平靜。
如今,杜饒等人都已經返回洛陽,暫時居住在酒肆中。
由於幾人刻意保持行蹤隱秘,故而,就算在道術坊這種人員嘈雜的地方, 他們也沒有太引人注意。
但是,既然來闖這個龍潭虎穴,就少不得要經受他人的關注、打量、刺探。
幾個人都是意志堅強的勇士,原本也不懼怕這些。
然而,現在他們不再是孤身一人,需要抱團群暖了,他們的背後是太子。
他們的一切行為,都可能牽連到太子。
最初的興奮期待之後,短短兩天他們就意識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杜饒是個閑不住的人。
他的生存,依靠的就是一雙眼睛,一對耳朵,還有一副腳掌。
走,看,聽,搭配敏感的嗅覺,這就是杜饒行走江湖的法寶。
這樣的特長想要發揮出來,隻停在一個地方,是行不通的。
於是,與其他人的按兵不動不同,他在洛陽城仍然十分活躍。
打探消息,也沒有特定的目標,就是遊走在每一個陰暗的角落,收集信息。
可還別說,零七雜八的,果然收獲頗豐。
雖然,這些消息,握在手上,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派上用場,但是,他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生存的。
他就像一個信息儲存容器,信息在他這裡匯總,按需提取。
玩鷹的也有讓鷹啄了眼的時候,說的就是杜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