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大家吃過早飯,收拾好東西就又上路了。
一路上秦越、伯溪、小包子都跟著如意,倒也沒什麽異常,秦越是個話少的,沒事就看看醫書,伯溪也不是話多的,沒事也拿著本書看,只有小包子一路上都是無聊地東瞅瞅西看看。
如意也不多說什麽,也找了本書默默地看著。這一路不知是因為如意改變了路線的原因還是因為阻斷了內奸的聯絡渠道,無法和外部聯系的原因,總之這次一路上倒是太平了很多。
但是大家依然不敢掉以輕心,一路上都是高度警惕地。
如意這次不按早中晚的時間來停駐休息,就連吃飯的時間都打亂了,讓人無跡可尋。
而此時臨淄城的大齊珠寶鋪子裡,徐公竟先如意一步回到了臨淄。
此時的徐公的目光冷冽地像是冰封的湖水,被他掃到一眼便能立刻結冰。此時的院子裡齊刷刷地並排站了三個人,每個人都是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
“說,是誰給你們的膽子。”徐公的聲音像是鋒利的劍刃般穿透人心。
其中一個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是少主。”
“我問你們這河圖門的門主到底是我還是她?”徐公抬腳勾起那人的下巴問道,眼神就像看一個死人一樣。
“當…當然是您。”那人氣息不穩地說道。
“你還記得是我?”徐公腳上使力,用力一鉤那人的腦袋嘎嘣一聲便歪向一邊身子也順勢倒地再也起不來了。
余下的兩個直接跪伏在地上不住地求饒,“門主饒命啊,我們也是聽命的。”
“那要你們的命,你們還聽不聽啊。”徐公說完也不等他們再來分辨,一人一腳當場斃命。
屠二爺自徐公身後上前一步說道,“門主,您消消氣。”
“這群一山望著一山高的家夥們,被那個女人許以一些小利就倒戈。如意那邊怎麽樣了?”徐公氣的不輕,俊美的臉上,一臉的狠戾之色。
“現在一切都風平浪靜了。”屠二爺趕緊回道。
“暗樁可有暴露?差點毀了我辛苦安插進去的暗樁。”徐公想了想又問道。
“暫時沒有暴露,但是目前已經不適宜再聯絡他。”屠二爺就事論事的說。
正說著一道妖嬈地女聲自外間響起,“喲,誰惹徐大門主生了這麽大的氣啊?”倒真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余音未散時看到一身大紅衣裳的妖豔女子緩步走來,人如其聲,桃腮柳葉眉,一雙狹長的眼睛眼尾上挑,看上去魅惑極了。
屠二爺低聲喚了一句:“少主。”
徐公只是冷冷地看著她並未說話。
“聽說我幫門主接得活,門主不太滿意?”女子一邊描摹著自己的指甲一邊狀似*地問道。
“誰允許你插手我河圖門的事的?”徐公目光冷冷地看著女子說道。
“不就是殺一個朝鮮人嗎?這事對我們有利啊,他們要與齊國通商,通不成商我們才能漁翁得利啊?”女子笑顏灼灼地說道。
“你前後要殺的人好像不是一個人吧,我辛苦安插裡的暗樁,差點就讓你給毀了。”
“那個如意公主也是我們的絆腳石啊,前些日子她查私鹽,還折損了我們不少人呢,不如一起除了。”女子慢悠悠地說道。
“不許再動她,以後河圖門的事不要插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徐公厲聲喝道。
“怎麽徐門主舍不得?”女子似是並不怕徐公的威脅,
懶洋洋地反問道。 徐公懶得再理這個女人,直接進了後堂裡屋。
女人的一雙眼睛一直追隨著徐公直到進去看不見人了,怨恨的神色一閃而過。
屠二爺眼觀鼻鼻觀心,像一尊雕像似的站在剛才的地方,恨不得自己直接隱身了才好。這兩主的愛恨情仇知道的越少越好,他還想多活幾年。
幾經波折,如意他們終於平安到了臨淄城。
進了臨淄城,如意和樸智舜兩隊人馬才分開走了。
如意回了齊宮,田因齊聽說了妹妹在路上遇險,並且新招募的勇士裡可能還有內鬼,更是氣得不得了,當即就要發落了他們。
“王兄,內鬼的事,你就別管了,我心裡有數,我自己處理。”如意堅決的說道。
田因齊見王妹已經有了主意,也就不再深究這個問題。
“王妹此行居功至偉啊,不僅幫聶政找到了親人,還幫王兄重新收回魚鹽之利,重振了朝綱。”田因齊笑呵呵地誇獎道。
“王兄,別忙著誇我,我還有更好的想法。齊桓公管仲之時就有了*,不若我們效法重啟*,重新與海外通商,讓我們的織品、魚鹽遠銷朝鮮、三韓和倭國。有了經濟我們才能武裝軍隊。”少女頭頭是道地說著,一臉神采奕奕。
“這當然是好,不過要怎麽才能聯系上他們呢?”田因齊想了想問道。
“這個也解決了一半,我將朝鮮的使者一並帶到臨淄了,想來過兩天他們就會來找王兄的。”如意故意一臉神秘地說道。
“王妹這本事真是越來越大了啊。”田因齊看著故意賣關子的如意,笑得一臉寵溺。
兩人正說笑著,卻聽外間通傳,“鄒丞相求見。”
“傳。”田因其高興直接就叫人進來了。
鄒忌對兩人躬身行完禮,然後目光灼灼地看著如意問道:“聽聞公主師承鬼谷先生,又心向往之墨家思想。不知公主又為何願意施法家之策呢?”
法家政策?如意一頭霧水,想了一會兒才明白,管仲的政策是法家思想的體現。自己重施管仲的官山海政策,可不就是法家之策。難道鄒忌也是秉承著法家思想?
“鄒相此言差矣,俗話說,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都是好貓。治國也是此理,不管是哪家理論,取其長補己短,只要利於發展都是可行的。”
鄒忌一臉讚賞地看著如意道,“公主果然是見識不凡。不知道公主對嚴明法度有什麽高見?”
“高見倒是談不上,只是幾點拙見,還望鄒相不要見笑。”
“請講。”鄒忌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法理並重,先德後刑,富民,商德保民,禮、義,教化不可廢,明德慎罰,國家既治四海平。”如意隻記得這個時候的法家思想很是極端,法律相當嚴苛,例如商鞅變法。但如意覺得那樣並不利於一個國家文明進步。那樣的法制只是一種國家機器和統一天下的手段。
田因齊在一旁聽得頻頻點點頭。
鄒忌捋了捋自己美髭說道“這理論倒是很獨特。”
如意微微一笑,心想只要你不把齊國改革得冷冰冰地就好。還是先給你灌輸點思想的好。
“還有就是興辦學校,儲備人才,提高民眾的素質。”如意想了想接著說道。
“辦學我聽說過,現在咱們齊國就有稷下學宮。儲備人才我倒也能理解,但這提高民眾的素質,我還是不太明白,愚民不是更好治理嗎?”鄒忌說道。
“此言差矣,若大家都是明是非懂禮法的,那還有人違法亂紀嗎?若大家都誠信,正義,人人向善,良性循環那還用治理嗎?”
出了瑞正宮,如意慢悠悠往自己的紫竹苑走,走至湖邊瞧著遠處回廊上,夏荷正將帶回來的一袋袋的吃食塞給魏辛。魏辛紅著臉,抱著一堆東西,一臉幸福地傻笑著。
如意心裡也替他們高興,看來夏荷的終身大事是不用自己操心了。
如意又往前走了段正好看見聶政急匆匆地走來。
“秦越今日出宮了。我已派人跟了去。”聶政一臉嚴肅地說道,好像就要抓到證據了一樣。
如意噗嗤一笑,“別這麽緊張。那小包子在幹什麽?”
“小包子?”聶政不解地反問道。 “難道你懷疑的是小包子?”
“沒有證據都值得懷疑。”如意鄭重地說道。
聶政仔細地回憶了一下說道,“小包子就在院子裡練功。”
“你又是怎麽知道秦越出的宮?”
“我恰好經過,聽見小包子和秦越說話。小包子問他出宮做什麽?秦越沒有回答。”聶政回憶了一下當時地情景說道。
“秦越在宮外還有個親妹妹,他應該是去看他妹妹了,回頭我跟他說,要是他願意,托給睿卿照顧一下。”如意想了想說道。
“那這麽說不是秦越?”聶政問道。
“等等吧,會露出馬腳的。”如意沒有直接回答。
晚間,秦越回來,聶政來報,果然是去看他妹妹了,他妹妹今年才十一托給一家遠親照顧,秦越的錢都給了他妹妹,但那家遠親對他妹妹似乎並不上心,照顧地也不是很照到。
如意聽了直接去了秦越的屋子。秦越開門見門外站著的如意很是詫異。
“不知公主找我何事?”
“我知道你有一個妹妹托給別人照顧,但照顧地並不周到,如果你信的過,可以將你妹妹托付給孫臏家照看,他家夫人心細,又喜歡熱鬧。一定要會將你妹妹照顧好。”
秦越看著如意猶豫了一瞬,“多謝公主掛懷,孫軍師的為人我信得過。”
“他家夫人快生了,不若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瞧瞧順便給她看看,然後將妹妹一並托付給她。”
“那再好不過,多謝公主安排。”秦越躬身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