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遠騎得是一匹汗血寶馬,名喚飛燕,日行千裡的良駒,還是當年大敗趙國時,魏王送他的。令狐遠出城十幾裡便遇人來報大殿下遇刺,遂快馬加鞭此時已行出近百裡。
雖然青墨已趕了回去,但還是沒有趕上如意被擄走。當令狐遠得知如意被擄走時,已快到魏罌的營地。
令狐遠聽完侍衛稟報,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勢,冷冽的目光像冷箭一樣要將報信的人穿透。令狐遠很想調轉馬頭回去找如意,但理智告訴他現在不能。令狐遠不得不忍下滔天的怒意,先去查看殿下的傷情。
大帳裡,公子魏罌仰面躺在榻上,面色蒼白,左胸口上正中一箭,鮮血已將他白色的錦袍染成血紅,傷勢很是危急。
令狐遠走到榻前單膝跪地抱拳一禮,“末將救駕來遲。”
魏罌虛弱地動動嘴唇,“起來吧。”
醫師此時正忙前忙後的為殿下診治,“殿下失血過多,必須馬上拔劍止血。”醫師檢查完回稟道。
魏罌顫聲說道:“拔吧。”
醫師又轉向令狐遠:“還請將軍幫忙拔劍,我來按住傷口。”說著從藥箱裡掏出止血藥和止血藥布放在傷口周圍。
魏罌對令狐遠微微點頭。令狐遠走到榻前握著箭尾對醫師點點頭,兩個人同時一個拔一個捂,隻聽魏罌一聲壓抑地喊叫便暈了過去,剩下的醫師忙著止血上藥,開藥方。
令狐遠默默地退到一旁,開始思索整件事的經過,才知是個一箭雙雕的圈套,那縣令背後又是什麽人呢?刺殺公子罌顯然是為了奪權,那擄走如意的目的又是什麽?是知道了如意的身份還是衝著自己。因為如意身份特殊反而讓令狐遠失了判斷。
*
如意幽幽轉醒,後脖頸火辣辣地疼,她想轉轉脖子發現自己躺在一輛疾馳的馬車中,手腳都綁著,嘴裡也堵著東西不能說話,旁邊躺著同樣綁著的夏荷,夏荷還沒有醒。馬車速度很快,甚是顛簸。
如意正思考著現在的處境。夏荷也慢慢醒轉,夏荷看見如意,激動地嘴裡嗚嗚地發出嗚咽聲,眼神裡滿是焦急。如意輕點了下頭安撫夏荷。
這時馬車也慢慢減了速停了下來,簾子掀開是個車夫打扮模樣的男子,看他精瘦的身材,有力的臂膀,堅毅的眼神,一看就是個武功高手。借著掀開的簾子縫隙如意看見外面茂密的樹林叢生的灌木隻有一條狹窄的小路供馬車行駛。車夫拿下如意和夏荷嘴上的布條,遞過一壺水,如意就勢喝了兩口,夏荷也喝了兩口。
“請問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兒裡?”如意小心地問道。
車夫沒有理會如意,想重新把布條綁回去。如意趕忙說,“大哥,行行好,我想如廁。”
車夫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如意其實也並非真的想如廁,隻是想下車觀察一下地形順便拖延一下時間。如意朝稍遠一點的叢林走去。車夫遠遠地望著。如意發現這是一處叢林茂盛的山坡,一時也看不出是哪裡隻好又走了回去。
短褐車夫剛想將如意重新綁上,後面小路上傳來一陣馬蹄聲。
車夫迅速扣住如意手腕想將如意拽上車。如意用巧勁往旁邊一扯,車夫竟脫了手。
此時,馬蹄聲已近到二十米內,已能瞧見馬上的人。只見為首的棕色馬上坐著一個身穿布衣短褐腳穿草鞋的年輕男子,氣質卻很是儒雅。靠後些的男子年紀稍長些,長相也較硬朗,同樣穿著布衣草鞋。
二人看到前面路中央的馬車已減速拉住了韁繩。車夫迅速靠近如意,扣住如意手腕,如意剛想開口呼救隻覺得手腕一痛,車夫此時正扣在她的命門上。隻要她一開口就能要了她的命。
年輕的布衣男子看了如意一眼,緩緩開口,“姑娘可識得去西山的路。”如意沒說話輕輕的搖了搖頭。年輕男子沒再看她策馬向前而去。
車夫見二人走遠重新將如意綁上塞回車廂。駕著馬車繼續前行。行出不到兩裡路,原本應該騎馬遠去的兩個人卻埋伏在樹叢中,一個人上前與車夫纏鬥起來,一個人進車廂救出如意和夏荷。
車夫見抵不過年輕男子幾欲逃走,年輕男子看出他的意圖幾個狠厲的招式,招招致命。如意趕忙呼喊:“大俠,留活口。”車夫卻沒給如意機會,見自己走不了,咬破嘴裡的毒囊自盡了。
年輕男子查看了一下車夫的屍體,並未發現什麽,遂向如意走過來關切問道,“姑娘可還好?”
如意點點頭,“多謝二位恩公相救。不知二位可否告知姓名,他日定當湧泉相報。”
年輕男子拱手抱拳,“姑娘不必客氣,在下田讓。這位是張鐵”
“巨子,不可”年長男子悄聲阻攔。年輕男子卻微笑道,“無妨。”
“小女子安如意,這是我的妹妹夏荷。”指了指夏荷“謝二位恩公的救命之恩。”說著如意盈盈一拜。
“姑娘打算去哪兒?可否想好去所,如今世道不*全,在下可以護送姑娘一程。”田讓看著如意有些狼狽的身形,好心的說道。
如意默默的在心裡盤算了一下,眼下自己回去找令狐遠,顯然有些麻煩。一是路途不安全,還不知道綁架自己的人到底是何居心。自己不敢貿然獨行。二是不知回去的路怎麽走。顯然二位恩公與她回去的方向並不順路。三是公子魏罌馬上就要來,還不知道原來的情況,如果能避開確實是避開比較好。
“二位恩公不知道此去何處,不知能否稍上我們一段路。我現在並無去處。”如意誠懇的道。
夏荷趕緊拽了拽如意的袖子,小聲問道:“小姐不回去嗎”夏荷也知事關重大並未說出回去哪裡。
如意輕輕地搖了搖頭低聲道:“還不是回去的時候。”
田讓見二人商量完,便爽快地答道,“我們正打算前往雲夢山。”
“小女家中突遭變故,實不相瞞並無去處。二位恩公如若不嫌麻煩能否帶著如意一同前往雲夢山。”如意略一猶豫道,“不知恩公可方便傳個信息給我大哥?”如意剛聽張鐵叫田讓“巨子”她聽說過這是一個墨家嚴密的組織,墨家掌門人尊稱巨子,持巨子令者號令天下墨者,他們自有一套消息傳遞的網。
“姑娘叫在下名字就好,不要叫恩公了”田讓說完,耳後有些可疑的紅暈。“不知姑娘給何人傳遞消息?”
“田大哥,叫我如意就好。我大哥是桂棱將軍府裡的侍衛,可否給他捎個口信報個平安”如意並未如實相告,心裡還存著些顧慮。
一行四人,開始向雲夢山行去。
一路上都是密林樹叢,行至傍晚總算到了一個小鎮可以打尖住店。
鎮子不大隻有兩家客棧。四人挑了一家客少的進去,店小二忙出來迎接,“幾位客官是否要住店,本店還有兩間上好的客房。”
田讓說道,“要一間上好的客房,一間普通的即可。”店小二看著四人的打扮確實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帶著丫鬟侍衛出行的,也就欣然應下。
如意卻忙攔道,“田大哥不必麻煩。”又轉身向小二吩咐道,“要兩間普通客房就好。”
小二哪裡見過這麽漂亮的小姐溫溫柔柔的對自己說話,當下便楞在那裡。正在這時店老板從後堂進來正看見發愣的小二,趕緊打發小二去安排。老板親自將四人引上二樓。
進了房間,夏荷將行李放下開始收拾床鋪。如意環視一周,房間很舒適整潔,簡單的一套桌椅,簡單的擺設。唯一的一個窗戶緊鄰著後院。如意走到窗前,透著窗縫悄悄向外張望了一眼,只見剛才的老板鬼鬼祟祟的向後院的角樓走去,還不時向後張望。如意很是不解,心裡又有些忐忑不安,憑著多年經驗,直覺告訴她一定有問題。
如意趕緊叫夏荷把行李拿好,去隔壁找田讓。她向田大哥描述了店老板的奇怪之處。田讓久在外行走,自然立刻警覺。帶著他們立刻下樓去馬棚取了馬離開,也顧不得去取馬車。田讓和張鐵一人載著一人,飛快的向鎮外跑去。還沒跑遠隱約聽見後面有馬蹄追趕的聲音。如意在心裡盤算,這些人應該是來追自己的。
兩匹馬在茫茫的黑夜裡不知疲倦的狂奔著,漸漸的後面沒了聲音。又跑了一會,見前面有一破廟,四人又累又餓,決定在廟裡歇一歇。
如意吃著田讓遞過來的乾糧,歉疚地說道,“田大哥,是我連累了你們,這些人應該是來抓我的。”田讓微笑著看過來,眼神溫暖,柔聲道:“不是你的錯,不必介懷。”如意一時不知怎麽回應,悄悄地低下了頭。
之前的客棧裡烏壓壓的跪了一地的黑衣人,為首站著一個年輕的錦衣華服的公子,面容清俊,容色蒼白,隻是看久了有些陰柔。狠厲的眼神一閃而過,與面容很是不符。
“公子,是屬下辦事不利,請公子責罰。”為首的黑衣人上前一步請罪。
俊秀公子緩緩開口道:“如果再有誤,不必回來見我了。”聲音輕柔,但聽了卻讓人不寒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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