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坐在蒲團上,眉頭緊鎖,眼神銳利的可怕。雖然蘇秦沒看見那女子的容貌,但他也猜到了那人是誰。好一個調虎離山之計,她先將自己騙去竹林,再返回去擄走了如意,鬼谷想通了整個關節,克制不住的氣息上湧,他將茶杯重重地摜在桌子上,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鬼谷不敢大意,他知道這個女子到底有多麽心狠手辣,多麽的不擇手段。上一次的慘痛教訓還猶記在心。鬼谷吩咐坐下幾大弟子迅速出山去找,先沿山路在雲夢谷附近尋找,再向遠處輻射。
鬼谷還吩咐袁飛密切注意最近送信之人,那人可能會送信回來。鬼谷心裡想著,畢竟那人的目標應該是自己,但是其實他自己也不敢確定,那個人到底會不會傷害如意,因為那個人實在是太瘋狂。
袁飛已偷偷地給令狐遠的暗衛送了密信,多些人幫忙希望總會大一些。
天色越來越深,月亮已經爬上了枝頭,寂靜的夜色中,只有蛐蛐偶爾叫上幾聲。本該是很美好的初夏之夜,卻因為如意的失蹤,整個雲夢谷燈火通明全無睡意。
而此時雲夢鎮上一間普通的民居裡,如意全身被繩子綁著,嘴巴上也堵著絹帕。如意渾身上下唯一能動的便是瞪著一雙大眼睛恨恨地看著坐在不遠處的女子。
不遠處的女人除了一開始進來把她綁了起來,然後就坐在那一直盯著她看,這都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卻還沒有其他動作。
正在如意懶得再看這個奇怪的女人閉上了眼睛時。不遠處的女人卻站了起來走到了如意面前居高臨下的說道,“一定是這張臉迷惑了師兄。你不可能是她,她已經死了,我親眼看著她死的。” 聲音冷膩如地獄中的鬼魅。
如意霍然地睜大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女人,這個女人有一雙狹長的鳳眼,眼尾斜飛入鬢,顯得整個人魅惑而又凶狠,雖然隔著層面紗看不真切,但依稀可以看見這個女人右側眼角向下有道寸長蜿蜒暗紅的疤痕,更是顯得整個人猙獰可怕。
如意心思通透,想到了兩種可能,這個女人看見了她母親的死亡,還是這個女人最後害死了母親。如意有種強烈的感覺一定是這個女人最後害死了母親,她很想質問這個女人,但她口不能言,如意只能激烈的扭動起來,嘴裡發出“額嗯”的聲音。
那個女人看著如意突然激動起來,很是滿意,然後發出滲人的“咯咯”笑聲,“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也認識那個死女人。”
如意到此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如意不再掙扎,這個女人就是個變態,自己越是掙扎她才會越高興,如意不想讓她如願。
女人看著如意不再掙扎,果然臉色瞬間變得不好起來,陰陰地看著如意,恨恨地說道:“我最恨地就是你這張臉,恨不得現在就把它刮花。”女人說著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勾著如意的下巴語氣也變得輕柔起來繼續說道,“不過師兄卻最喜歡這張臉,我把它做成人皮.面具,師兄想看了我就帶上它。”邊說還邊用手指刮了刮如意的臉頰。
如意瞬間覺得渾身冰涼,猶如一條冰冷的蟒蛇吐著芯子纏上了自己。
那個女人還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有一下沒一下刮著如意的臉皮,“哎呦,這細皮嫩肉的我這手藝還真不一定能還原的逼真,等我回去找能人做去。”
如意面皮薄,立時一側臉頰上便紅了一片。如意閉著眼睛,不去理會臉頰上的絲絲疼意,在心裡盤算著一切可能逃脫的可能。
女人見如意不喊不叫,也有些意興闌珊,但她也有些生氣,想要更進一步的折磨一下如意,還沒來得及動作,門外響起手下的聲音:“麗娘,吳大人的加急密信。”
被叫麗娘的女人不得不站起來去開門接過信,展開看完,氣的揉成一團恨恨地說道:“都是被狐媚迷了心竅的臭男人。”說完把身後的門重重地摔上,冷冷地吩咐手下道:“把人看好。不許放進去一隻蒼蠅。”
如意借著剛才的門縫隻來得及看見一雙革靴,胡服多搭配革靴,而胡服多是北地蠻夷之人為騎馬打獵方便所穿,近些年臨近北地的趙國、燕國也有所流行。再聯想剛才門外的人所說的吳大人,如意覺得這些人應該是趙國的,吳大人應該就是吳名。
只是如意還沒想明白,明明吳名並不想為難自己,怎麽去而複返又將自己抓了起來,且還派了這麽變態的女人。
這一次如意還真是冤枉了吳名,並不是吳名讓人抓了如意,剛才的密信其實是吳名救了如意。
叫麗娘的女人不情不願的進了臨時的居所,開始提筆寫信。這是臨時租來的一座民居,一個小院子,三間正房,東側一處偏房。如意此時就關在了東側的偏房。
麗娘寫完信,便吩咐手下送信到雲夢谷。手下趁著夜色的遮掩悄悄地上了山。
而此時幾個穿著短打粗布衣,臉上蒙著黑布巾的男子正悄悄向這座民居靠近。幾人目標明確,直接到了東側偏房的院外。幾人找了一處低矮的牆頭。縱上牆頭,沿著牆頭又上了屋頂。
其中一人悄悄地揭開房頂的瓦片向裡面看去,借著月光看見屋中央草垛邊躺著一人,看身形應該就是要找之人。此人向後招了一下手,後面的幾人迅速靠近,將屋頂瓦片小心揭開,跳了下去。同時後面的人放下了一根繩子。
如意看見有人進來,立刻警覺起來,一雙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來人。來人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輕手輕腳地靠了過去。如意看著來人的打扮有些眼熟,雖然蒙著臉,但看著好像對自己沒有惡意。如意沒有出聲。
等來人靠近,悄悄附在如意耳邊說道:“姑娘不要害怕,我們是墨者受巨子令來救姑娘的。”如意沒出聲輕點了一下頭。
來人給如意解開了身上的繩子,走回垂著的繩子處,如意攀著繩子費力的向上爬去,上面的人也一起向上拽著,眼看就到房頂了,上面的人七手八腳地把如意拉上去。又把繩子放下去,去拉下面的那名墨者。
待人都回到了房頂上也顧不得把瓦片放回去,幾人帶著如意飛簷走壁的便去了初來雲夢鎮時田讓帶她去的那家客棧雲墨客棧。路上如意已經向幾人詢問了田讓的蹤跡。幾人都說不知,只是奉令行事。
進了客棧幾人跟掌櫃的匯報了情況便都散了。掌櫃的帶著如意去上房休息,邊走邊說道:“姑娘不要疑惑,我們巨子並不在這,只是他臨走時吩咐留心姑娘的安危。正好那幾個鬼祟之人來鎮上租房子時被我們盯上了。所以才能及時救出姑娘。姑娘放心我已派人去給鬼谷先生送信了,姑娘先休息一晚。”
“給掌櫃的添麻煩了。”如意誠懇的說道。
而這時鬼谷也先後收到了麗娘的信和墨者的信。鬼谷思索良久讓張儀蘇秦去保護如意,讓孫賓將麗娘來雲夢谷的消息告訴蘇睿卿。
而鬼谷則親自寫了一封回信給麗娘。待徒弟們都領命出去後。鬼谷起身走向內室,內室裡側書架的暗格裡擺著一個牌位,那是他師父的牌位。鬼谷默默地給師父上了柱香,“師父您放心,我這次一定將師妹帶回來按門規處置,決不讓她再禍害人。”
而此時麗娘喝了會茶休息的差不多了,打算睡前再去巡視一圈,便悠然的朝著東廂房走了過來,看見門口的守衛問道:“有情況嗎?”
本有些瞌睡的守衛立刻清醒地回道:“回麗大人的話,沒有發現情況。”
“好好看著,出了問題仔細你們的皮。”守衛戰戰兢兢地回道:“喏。”
麗娘轉了一圈沒什麽發現,便悠哉地回屋睡覺去了。這一宿麗娘睡的格外好,夢裡她又回到了十六七歲,那時候師兄還沒有下山認識那個妖女,他們師徒三人隱居在山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過得悠閑自得,那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她喜歡師兄深入骨髓地那種。
她無法忍受任何人將師兄搶走。師父大概發現了她的心思,悄悄地把師兄叫去詢問是否屬意於她,那天她正好就在門外偷聽到了那場對話。
“王詡,你跟師父說實話,你對你師妹什麽想法若你想娶她為妻師父來替你們操辦。”
“師父,我對師妹只有兄妹之情,我當她是親妹妹沒有其他想法。”
“唉,可是你師妹……唉,師父老了也管不了你們那麽多了。”
“師父,我打算下山去遊歷一番。”……
本來她以為只要一直在山上就算師兄不喜歡她也沒關系,可是現在師兄要下山,她怎麽辦?她纏著師父纏著師兄要一起下山,師父以她未學成為理由不讓她下山。她恨死師父了。可是無論她再怎麽胡鬧師兄還是下山了。
沒多久就收到師兄的來信,師兄去了魏國,外面的世界一切都很新鮮。她每天最主要的功課就是盼著師兄的來信,可是師兄的信越來越少,她有些坐不住了。
一天她趁著師父不在偷偷地溜下山去找師兄,可是找到師兄時卻看見師兄和一個漂亮的女子在一起,師兄那眼神分明是充滿了愛意,甚至連師父給的六角神石都給了那個女子。她非常生氣她覺得是這個女子搶走了師兄。
後來她又聽說這個女子是魏國的公主。她根本沒有機會接近。她想讓師兄跟她回山上,但師兄根本不跟她回去。再後來師父來信讓她回去。再後來呢,師父病了,師父不讓告訴師兄,師父病的越來越重,她叫師兄回來,後來師父怎麽樣了?她的記憶有些混亂,再後來的事情她有些記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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