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一早,韓懿侯再次派使者去和趙成侯商議,趙成侯仍然堅持殺掉魏罌,割地給他們。
韓懿侯不同意,雙方意見依然不統一,韓懿侯一怒之下撤軍帶著兒子看病去了。
“公子請見諒,這幾日多有怠慢。如若公子不嫌棄且隨我回韓國吧。”韓懿侯殷切地說道。
“懿侯莫要掛懷,有緣自會相見,我等還要回師門複命,且在此別過了。”如意說的情真意切。
“公子說的是,那我們就先在此地別過吧,代我謝過鬼谷先生,吾等在韓國敬候公子造訪。”懿侯謙虛地說完,然後又轉身對田讓說道:“吾自知才德淺薄,自是留不住巨子,但吾真心慕之,隨時恭候巨子。”說得更是謙遜,然後揮手叫人送上禮物。
如意和田讓客氣地推卻了一番便也就收下了。然後揮手送別韓懿侯的人馬。
“小姐,懿侯撤兵了,是不是我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待懿侯的人馬看不見身影后夏荷問道。
“算是吧,至少目前韓趙聯盟是瓦解了。”如意說道,“田大哥,這次真是多謝你了。”如意又誠摯的向田讓道了謝。
“你我之間何須多言,日後有事盡管找我。”田讓如是說道。
幾人話別後,如意帶著夏荷回了令狐遠的營地。
“大殿下,韓國大軍已經撤軍了。”康明匆匆走進書房匯報。
“真的?”魏罌憂慮的神色一點點淡去,欣喜的表情還沒來得及做出又生出了另一番愁色。“她還好嗎?”
康明以為大殿下問的是令狐遠遂回道:“大將軍已日漸好轉,大殿下且放寬心。”
“哦,那如意還好嗎?”
康明這才反應過來,大殿下掛心的一直都是如意姑娘。“如意姑娘也很好,現如今已經返回了令狐將軍的營地。如意姑娘的計策還真是有效,一舉讓韓懿侯撤了兵。”
“那就好,計策也很好。”雖然說得是好字,但魏罌聲音裡卻有著說不出的苦澀。
“大殿下,令狐將軍傷勢過重不易移動,杜奕副將軍請旨暫緩兩日拔營。”
“準。”魏罌神色不豫但又無奈的說道。魏罌心知多留兩日,如意和令狐遠就多些相處時間,自己本來就勝算很小這下就更加渺茫。
濁澤魏軍大營裡,令狐遠已經能扶起來靠坐一會兒了,此時,杜奕正在向令狐遠匯報近期發生的事情。
“如意還好嗎?”令狐遠虛弱地說道。
“如意姑娘很好,正在趕回來的路上,這次真是多虧了如意姑娘。”杜奕由衷地說道。
令狐遠嘴角勾起,溫柔地說道:“她有這個本事的。”驕傲的語氣好像誇得是自己一樣。
話不多時,外面便有人來報,如意姑娘回來了。令狐遠緊張地全身緊繃,只見一個風塵仆仆的少年利落地掀起大帳的帳簾。來人正是女扮男裝的如意。
“令狐大哥,你能坐起來了。太好了”如意驚喜地先說道。
“你回來了。”令狐遠卻答非所問癡癡地望著如意,一句話包含了萬千情感。
“我回來了。”兩人似心有靈犀,如意緩緩地笑著回道。
杜奕見二人有話要說,悄悄地退出了大帳。
氣氛有些凝滯,如意有些受不住令狐遠溫柔地似要滴出水的目光,尋思了個托詞,“我去看看你的藥好了嗎?”說著就要向帳外走。
“咳咳咳”一連串的咳嗽聲從床榻的方向傳來,如意不得不回頭,“怎麽咳嗽了?”
“水。”令狐遠有些虛弱地說道。如意倒了碗水遞過去,令狐遠就勢喝了幾口。
如意剛一轉身,令狐遠又在身後喃喃道:“疼,疼,胳膊疼。”如意不得不坐到榻邊輕輕地幫他按摩。“好點了嗎?”如意邊按邊輕聲地問道。“好多了。有你在就好多了。”令狐遠閉著眼輕輕地說,耳根兒有些可疑地紅暈。
按了一會兒如意看令狐遠閉著眼不說話,以為他睡著了,遂悄悄地站起來準備出去。
令狐遠又在身後囁嚅道:“餓,如意幫我拿點點心好嗎?”
如意趕緊端來點心遞給令狐遠,心裡納悶的想:怎麽受個傷這脾氣秉性還變了呢。
令狐遠看著如意忙前忙後,在大帳裡忙的團團轉,心裡暗戳戳地想著,看你還能往哪躲。
直到吃過午飯,如意才從大帳裡出來,捶著肩膀回自己的營帳,回想著剛才吃飯時,青墨向令狐遠匯報《戰國策》的事。
如果她沒記錯,《戰國策》是匯編而成的歷史著作,作者不明,非一時一人之作。其中所包含的資料,主要出於戰國時代,包括策士的著作和史臣的記載,匯集成書當在秦統一以後。原來的書名不確定,西漢劉向考訂整理後,定名為《戰國策》。
而現在才是西周末年不可能現在就出現了《戰國策》這本書。而且據說這本書已經流傳了很久,還有傳說得此書者得天下,各國諸侯都意欲得之。
如意覺出了一絲不同尋常,這個歷史似乎和認知裡的歷史有些不一樣。到底是歷史久遠,現代人對歷史時間掌握上出現了偏差,還是……難道是有人在她之前也穿越過來了,而且歷史很好默寫了《戰國策》這本書,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如意心砰砰亂跳。
如意突然回憶起當初麗娘來雲夢山時,情急之下喊出的那個“戰”字。當時就有人竊竊私語提到戰國策,只是她當時一心想要知道母親死亡的真相,並沒在意。看來師父應該知道一些事情。
想到此如意定下心來,想快些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回雲夢谷問問師父。
兩日後,大軍拔營回安邑,所經之處百姓皆夾道歡迎,其熱烈程度不亞於見君王。百姓們都知軍中出了一個女軍師,是她使魏國免於分裂的下場,更是免於了戰火。
由於令狐遠傷勢未好坐的淄車,如意也隨令狐遠坐在淄車裡,車外是百姓震天的呼喝聲,“女軍師萬歲”“女英雄威武”……不時還有瓜果香囊順著車窗拋進來。更有甚者,有漂亮的姑娘追著馬車要送香囊的,還有俊俏的少年扒著車窗硬塞蘋果給如意的。馬車好不容易才穿過熙攘的人群的。
令狐遠拾起一個拋進來的蘋果,用手擦了一下果皮就放嘴裡咬了起來,然後朝如意笑著說道:“別說,還真甜,你也嘗嘗。”說著就要把自己咬過的蘋果遞給如意。
如意假裝生氣道,“令狐遠,你也嘲笑我是不?”
令狐遠立刻舉起一隻手假裝投降道,“我哪敢啊,軍師大人,不過這蘋果真的很甜啊,也是人家少年的一片心意嘛。”說道心意兩個字不知怎麽多了點涼颼颼的感覺,隨即“嘎嘣”一口流出飽滿的汁水。
如意無奈的往裡面靠了靠,躲開窗口的位置,也躲開不時飛進來的不明物體。
本來覺得那些瓜果香囊有些礙眼的令狐遠,看著靠坐的離自己這麽近的如意,心裡又暗暗高興起來,希望這瓜果飛進來的更多一些。
如意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才露尖尖角,就已驚豔四座。
而此時趙國去往韓國的官道上一隊車馬不同於如意她們的龜速,正疾馳而去,卷起滾滾塵煙。中間的淄車上斜靠著的青年正是公孫欣,少了幾分往日的恣意灑脫,此時正眉頭緊鎖,隱含怒氣。
公孫欣此時正惱怒不以,本來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下了許久的大棋就快收盤時,不知怎麽就殺出了一個安平。安平,我知道你是誰。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等公孫欣見到韓懿侯時,韓懿侯正宣遍宮中醫丞救治他的寶貝兒子韓武。
“懿侯的決定是不是有些草率啊!”公孫欣冷臉沉聲問道。
“公孫先生,你來的正好,快看看韓武是怎麽回事。”韓懿侯顧不得其他,拉著公孫欣先到榻邊查看韓武的病情。
公孫欣仔細的檢查了一番,又切了切脈搏說道:“太子並不大礙,明日便會醒來。”
“真的嗎?太子都已經昏睡三天了。”韓懿侯有些不信的反問道。
“句句屬實。”公孫欣有些不耐煩的回道。
韓懿侯一看公孫欣有些冷臉,趕緊將公孫欣讓到客座上,自己坐到主坐上,擺出一副慈父的面容說道,“我也是過於憂心武兒的病情了,情急之下才撤的兵。再說之前我們通信,公孫先生也是讚同的。”
公孫欣要緊牙關強迫自己鎮靜下來才不至於破口大罵,“懿侯不防將書信與我一看。”
當公孫欣看完書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暗罵道, “一群蠢貨。”
“懿侯,這書信並非我所書寫。”說著將一打書信甩在案幾上。
“怎麽會?”懿侯愕然的盯著那一疊書信。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韓懿侯自知自己上當了,但承認又很沒面子遂清了清嗓子說道,“雖然書信是仿造的,但本候覺得書信上面說得甚有道理。”
公孫欣懶得理會他,很不給面子的說道。“安平怕是正是猜中了懿侯的心思吧,才能這麽快就讓懿侯撤了軍,現在滿大街的人都知道懿侯讓一個女娃娃給騙了。”
“你放肆!”韓懿侯雙目圓睜,眉毛高挑,一張方臉憋得通紅。“公孫欣,我被騙了?那你呢?我這的書信是假的,難道你那的是真的?”韓懿侯不顧形象的低吼道。
公孫欣在心裡暗自搖了搖頭,這暴躁的脾氣確實是難成大事啊。
“再說之前晉國那片地方還時常暴亂還沒有解決,以現在韓國的國力哪還有余力去想其他。”韓懿侯繼續說道。
此時的公孫欣已對韓懿侯徹底失望,遂點點頭輕描淡寫的說道,“懿侯說得甚為在理,倒是鄙人考慮的不甚周全。不過現在大局已定,魏國定不會善罷甘休,定會反撲的,懿侯還是好自為之吧。”
次日,公孫欣舉家遷移,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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