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後,烈日當空。
數日後,鬼谷正躺在窗前的躺椅上搖著蒲扇小憩,蘇秦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師父……”邊說邊抹著頭上豆大的汗珠,“山腳下圍著的人馬少了很多。”
“慢慢說,別著急。”
“今日的山門處無人再來叫山門,而且山下的人馬少了很多。只是有一個叫河圖門的江湖門派有些奇怪,前些日子一直糾纏說他們的右副使失蹤在咱們山上,來了不少增援的人,可這兩天又悄無聲息的都撤走了。”蘇秦急急地說完這一大段話才喘了口氣。
“這大熱天的,快坐下,喝口水。”鬼谷指了指案幾上的茶壺,“看來是安平的計策生效了,不過這個河圖門倒是不得不防啊,去查一查具體與哪國勢力勾結。”
蘇秦出門時正看到如意閑庭信步地走過來,“安平師兄,師父正找你呢。”
“師父你找我。”如意推門進去坐到案幾邊上。
“來說說,都做了些什麽?”鬼谷笑眯眯地招招手。
“也沒什麽,”如意有些靦腆地抿了口茶,然後才笑嘻嘻地說道:“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散播了點謠言。”
“噢,具體說說。”鬼谷饒有興趣地問道。
如意像隻翹著尾巴的小狐狸狡黠地說道:“本來我只是讓田大哥和令狐在各國各地都散播謠言說找到了師祖的兩件寶貝來混淆視聽,但是昨天知道了事情的起源是河圖門。那麽我就順便又加了點料,說東西已經被河圖門得到。現在怕是他們都去圍剿河圖門去了,河圖門內部怕是也會被離間,真正進到山上的只有那個右副使范天壽,現在他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好個善謀善算的丫頭,那你說說你突然不叫令狐大哥,改叫令狐是怎麽回事?”鬼谷笑著揶揄道。
“師父……你怎麽也這樣啊。”如意拉著長音撒著嬌搖著鬼谷的胳膊。
師父的愛恰好填滿了如意渴望多年的父愛,如意心裡滿滿的,鼻頭一酸,眼眶竟有些濕潤。
鬼谷沒說話,只是慈愛地拍著如意的背。
“如意,你打算什麽時候下山?”鬼谷過了會問道。
“下山,”如意有些錯愕的抬頭看著鬼谷,“師父這麽快就要趕我走嗎?”
“哪有,不管你走到哪,這山上都是你的家。不過師父也知道這裡留不住你,你終是要下山的。”
“師父……我不想離開你。”
“傻孩子,雛鳥長大了總是要飛向藍天的。再說,你在與不在,師父都在這裡。”
如意緊緊地抱著師父的胳膊,將頭靠在師父的肩膀上緩了一會兒才說道:“師父你在哪,哪就是我的家。”
鬼谷笑了,“好。”
“對了,師父,睿卿也走了段時日了,這次讓孫師兄和我一起下山吧。”如意突然想起什麽說道。
鬼谷猶豫了下才說道,“這要問過你師兄,為師做不了主。”
*
燕國上都薊城,城西一家門面極大的歌舞坊,名曰燕春樓。每日不到傍晚時分便賓客如雲,往來如織。
但近兩日氣氛卻不同於往日,大門緊閉,已經歇業了兩日。
只因前幾日突然來了一撥財大氣粗的壯漢砸了場子,叫嚷著讓他們老板出來。別說老板很少露面,見過老板面的人屈指可數,就連管事的這幾日都不在。
要說這撥財大氣粗的漢子還真挺執著站在各個門口當起了門神,對每個進出的人都要進行盤問,燕春樓本來做的就是迎來送往的營生。這麽下去還哪有生意,最後不得不歇業了。
這撥財大氣粗的漢子也不是別人,正是城南最大一家賭場“匯金堂”的人。
平時關系很好地兩家,沒事還相互介紹個客源,不知怎麽就突然鬧僵了。
百姓們眾說紛紜,什麽欠債不還啊?什麽搶了姑娘了?都是各猜各的理,還煞有介事的覺得自己猜得很對。
夏日的午後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太陽直直的照在地面上,地面上的一切就像是放在一個巨大的烤爐之上烘烤著。燕國的天更是乾燥,這個時候出門烤的人都能滴出油來。
一般人都不會選在這個時辰出門,但是燕春樓西側的角門卻在這時打開了一道縫露出了一隻漂亮的丹鳳眼左右瞧了瞧,然後又將門縫拉大一些擠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唇紅齒白,俊美非常,一身窄袖黑色短衣,同色系長褲,腰束湛藍色鉤帶,腳穿黑色革靴。一身胡服打扮甚是英武。
少年顧不得烈日炎炎,沿著小巷七拐八拐,不時前後左右張望一下。
少年走到一處最不起眼的民房門口才左右張望著停下,三長一短的叩響門環。
有人應了門,少年順著拉開的門縫擠了進去。門裡卻是別有洞天,雕梁畫棟的抄手回廊,奇花異草的曲徑通幽。青竹掩映小橋流水,荷紅柳綠錦鯉浮遊。明明身在北國,卻有一種南派的雅致。
少年沒工夫欣賞這絕妙的景色,神色匆匆地向回廊深處連接的偏廳走去。
“義父,你總算回來了,聽說你受傷了,身體有沒有事?”還沒進廳少年清朗的聲音急切的說道。
“聶政,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留守燕春樓嗎?”說話的正是之前潛進雲夢谷的河圖門右副使范天壽。
“我前兩日聽說您已經回來並且受了傷,一時心急。見今日監視的人都撤走了才來探望您”少年見義父不悅,立刻低頭認錯。
“我沒事,你快回去吧。免得被匯金堂的人發現。”范天壽不耐煩地擺擺手。
“義父,我不明白匯金堂和我們燕春樓皆為同門,為何還要為難與你。”少年說得義正言辭。
范天壽竟一時啞口無言,他要如何跟自己的義子說河圖門內眾人都認為自己私吞了寶貝,自己已經被孤立,敵對了起來。
范天壽沉吟了一下,小眼一眯,精光一閃,計上心來,“政兒,義父現在被門裡人冤枉拿了門裡的寶貝,但是實際上另有其人。”
“義父,你說是誰,我替你找出這個人來。”
范天壽鼓動著兩片薄唇,下坳的兩腮一鼓一鼓,向聶政詳細的描述了如意和張儀的體貌特征。
雖然范天壽不記得張儀用祝由之術逼供,但他知道現在這些事情一定是他們搞出來的。
“政兒,你可記好了他們的特征,義父讓你去刺殺他們奪回寶貝,以證義父的清白。”范天壽咬牙切齒的說道。
並不是范天壽知道了如意拿著寶貝,這一次還真是歪打了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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