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田因齊召如意去瑞正宮議事。如意趕到瑞正宮時,鄒忌、田忌和孫臏都剛從正殿裡出來,一個個都表情凝重,打過招呼也沒多做停留的就走了。就連如意想要問問蘇睿卿孕期怎麽樣都沒來得及。幾人都行色匆匆,應該是還有要事要商議。
如意進瑞正宮時,田因齊正背手站在窗前,連如意進去都沒發現,還是魏辛在一旁提醒道。
“王兄想什麽呢?這麽專心?”如意問道。
“我在想這幾年齊國積弱,被周邊國家掠去了大片土地,是時候該收回來了!現在經濟大有起色,軍隊改革也勢在必行啊。”田因齊認真的說道。
“這個確實是刻不容緩了。”如意突然地想到前兩天剛得到的消息,衛殃去了秦國,那麽很快秦國將會迎來一場大的變革。
“王妹對改革有什麽好的意見嗎?”田因齊問道。
“我們可以把技擊勇士全面的用到軍隊中,然後改良他們的武器,可以把鐵器應用到武器裝備的改良上,我們現在的武器裝備還太落後,可以多鑄造一些遠程武器。”如意想了想說道。
田因齊若有所思,想了想說道,“王妹說的確實在理。可有具體想法?”
“王兄最近出了什麽事嗎?”如意突然想到王兄這麽問是不是和令狐遠突然離開有關。
田因齊略一沉吟地說道,“也沒什麽,就趙國準備發兵衛國。”
這大概就是令狐遠接到的密函的內容,如果她沒記錯,趙國發兵衛國後奪取了漆和富丘兩地,與衛國相連的魏國就開始坐不住了,發兵圍攻趙國都城邯鄲。趙國將會求助齊國,接下來就將會發生著名的桂陵之戰。那令狐遠現在還鎮守在桂陵鎮,到時候會不會受牽連?
如意有些擔心令狐遠,不過距離桂陵之戰的時間至少還有一年,還有時間想對策。
現下最主要的還是怎麽武裝齊國的軍隊,讓齊國的軍隊強起來,至少要可以和魏國的武卒相抗衡。趙邊騎、齊技擊、魏武卒和秦銳士,要想強大就要有過硬的本事,有雄霸一方的資本,雖然最終秦國的強盛是必然的結果,但就目前階段齊國的強盛,也是歷史的使然。
如意又就改良裝備上和田因齊探討了很久。如意在不改變歷史的前提下還幫田因齊就遠射裝置畫了圖紙。
田因齊大喜過望,“王妹總是能給王兄驚喜啊。”田因齊拿著圖紙笑吟吟地說道。
田因齊看不釋手看了又看,然後才將圖紙交給魏辛,讓工匠們開始著手打造。
兩人又就目前的形勢交流了一番,如意這才從田因齊的瑞正宮出來。
如意回來的路上就開始琢磨怎麽才能找到徐公,聶政的噬心丹等不了,雖然有自己的金針之術替他緩解續命,但是這絕非長久之計。
如意想得出神沒有看見迎面走來的樸智舜,直到樸智舜出聲詢問道,“如意,聽說你病了,最近都不讓我進宮看你。你現在可是好了?”
如意這才想起來自從自己中毒以來就不再替樸智舜扎針,也拒絕了他要進宮探望的要求。
如意笑了笑說道,“我已經好了,樸世子,天下將亂,還是早日回去吧。”如意委婉地說道。
其實樸智舜早就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他也得到消息稱,趙成後分別和宋桓侯、燕文公會盟,已經招致了魏國的干涉,那接下來,估摸著戰爭是不可避免了。
樸智舜打算再爭取一次試試,樸海幾次要來找田因齊施壓,想要田因齊將公主如意嫁給他。可是樸智舜不願意,他是喜歡如意,可也不想強迫他,更不想讓他的病拖累了如意。自己到底能活多久都是個未知數,若如意願意跟著他還罷,若是不願意,自己怎麽舍得勉強她和一個病人在一起。
“如意,我這次來就是來和你辭行的,你願意跟我走嗎?遠離戰火,去過一種全新的生活。”樸智舜深情地看著如意問道,眼神中包含著期盼。
如意連想都沒想立刻回道:“樸世子,謝謝你的厚愛,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想我是不會跟你走的。樸世子英俊不凡定能覓得良緣佳偶。我再此就先預祝樸世子一路順風。”說著如意還抱拳拱拱手。
樸智舜無奈地苦笑道,“你想都不用想,立刻就拒絕了我,真是太傷我的心了。不過也好既然公主不拖泥帶水,那我也不墨跡,做不成夫妻,還是朋友,朝鮮永遠歡迎你,如果將來,你需要幫忙可以去朝鮮找我。”說著從腰上解下一塊令牌遞給如意。
如意接過令牌,通體暗紫色,帶著剔透的的潤澤,倒有些像是紫水晶做成的。
話說到這份上,如意這次沒再拒絕,“山高水遠,一路順風,保重。”如意抱拳一禮。
樸智舜這次是真的死心了,轉身離開。
樸智舜看著一地的落英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從最初看見如意開始,那傾國傾城的顏,那傾國傾城的頭腦,那一手了得的醫術,那堅韌的的眼神,哪一樣都讓他著迷,傾心。他不知道自己對如意的喜歡會持續多久,抑或是一生,都沒有關系,他喜歡她,與她無關。
如意看著樸智舜越走越堅定的步伐,不知道他經歷了怎樣的心裡變化,他很好,但不是她想要的。
日暮時分,如意先帶著夏荷去了夜市那家珠寶鋪子。這一次如意特意看了一下店名名叫大齊珠寶。
店小二已經換了人,如意被告知他家老板不在,店小二就開始收攤關門,一副趕客的樣子。如意本打算硬闖的,可是不知怎麽就突然想到了鶯歌坊。
如意轉身又帶著夏荷去了鶯歌坊,管事媽媽見了如意,一眼就認出她就是上次差點來砸了場子的那個姑娘,漂亮是漂亮就是太厲害了點,管事媽媽一副不待見的樣子。
如意不在意地向樓上走去,要了一間上好雅間,並點了銀鴿姑娘牌子。
“姑娘,這煙花之地不適合姑娘,姑娘還是請便吧。再者說,銀鴿姑娘跳完舞已經有了預約了。”管事媽媽不客氣地說道。
“媽媽盡管去和銀鴿姑娘說,見與不見全憑她,若你和她說了,她仍不想見。那我立刻就走。”如意篤定地說道。
夏荷不明白,小姐說好要來找救聶政的人怎麽就跑到歌舞坊來了,難道在歌舞坊?那銀鴿姑娘就是能救聶政的人?
夏荷還沒來得及將疑問問出口,就聽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夏荷將門打開,只見門外站著一個冷豔美人,一副翩翩欲仙的樣子。
“聽說姑娘找我?”銀鴿一改先前軟糯的聲音,聲音清脆中帶著幾分清冷。
“我想見你家門主。不知他可在?”如意開門見山的說道。
那次她和聶政一起來夜探鶯歌坊時,如意就覺得奇怪,一個武功在聶政之上的俠女為何會屈就在鶯歌坊這種迎來送往的煙花之地,那麽答案只有一個,就是她也是河圖門的人,受人控制,不得不待在這裡。先不說這鶯歌坊是不是河圖門的產業,至少頻繁出現在這裡的徐公與一個武功頂尖的女高手在這裡當頭牌,這些應該都不是什麽巧合。
銀鴿神色不明的看著如意。如意似乎能感覺到房間裡蕩漾的氣息帶著幾分殺氣。
但是也只是一瞬間,很快,銀鴿說道,“我不懂姑娘在說什麽,我只是一個舞姬。”
“你懂我在說什麽,難道你就甘心年年受噬心丹之苦嗎?”如意一針見血地說道。
銀鴿聽完這話明顯一震,神色帶著幾分錯愕。但也只是一瞬間,快的如意差點都來不及捕捉到。
銀鴿變臉很快,“既然姑娘這麽清楚我們門內之事,就不怕嗎?雖然姑娘武功也不錯,但距離我還差一大截呢。”
如意沒想到這個銀鴿會是這般反應。但仔細想想,河圖門立足江湖這麽久那也絕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撼動的。
如意看了看銀鴿說道,“我並不想與你為敵,我只是想要找你們門主。但你若要執意相挾,我也不怕你。我要見徐靖康,誰也攔不了。”
銀鴿一聽居然連門主的名字都知道,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房門被打開,一道慵懶的男聲說道,“是哪個美人想要見我啊?”
銀鴿回頭一看竟是門主來了,眼眸中閃過一絲柔情,恭敬地行禮道:“門主。”
徐公並沒有看銀鴿只是隨意的擺擺說道,“先下去吧。下面還等著你跳舞呢。”
銀鴿清脆的答道,“喏”,然後行禮告退。
如意看著眼前這個慵懶的俊美的男人,真是很難想象他就是河圖門的門主,殺人如麻,是一個殺手門派的門主。
徐公慵懶的坐到蒲團錦墊上,挑著好看地眉,媚眼如絲地看著如意一臉曖昧地說道,“不知美人找在下何事,只要是美人開口,不管何事,在下都願意效勞。”
夏荷在一旁聽得一陣惡寒,抖落一地雞皮疙瘩。
如意則是冷冷地看著徐公道,“徐公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