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離開了六羽宮,此刻玄天幻的情緒已經平複了許多。
耳聽太虛嚴厲的聲音,玄天幻跪在了地上。
“徒兒自知今日之事讓太虛動怒,徒兒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面無表情,語氣平靜,是此刻玄天幻的樣子,或許是感受到她心如止水的心境,太虛一邊搖頭,一邊把她扶了起來。
“你與玄言之間的不和,似乎是從見面的那一天就開始了,你就當真那麽討厭他嗎?”
“他是羽族的族長,自然有權利與我為難,我能有什麽怨言!”
聽著玄天幻這負氣的聲音,太虛輕輕笑了笑。
“倘若今日,我沒有及時出現,你是否真的要血洗羽族?”
“我雖不喜歡玄言,但族中其他人,都對我不錯,我不過是嚇嚇玄言而已,並未真的想要傷害羽族中人。”
“看來,此刻的你,已經有資格成為醉金蓮的主人了,既然你不想留在羽族,你就留在這太晨宮內吧。”
太虛的決定,讓玄天幻輕輕抬起了頭,終於不再面無表情的她,開口對太虛說到。
“相信這天界之事,沒有什麽能瞞過您,天香在臨死前,將花族族長的位置交給了我,所以,恕徒兒難以留在這太晨宮內。”
“這件事,我自然知曉,只不過你現在,還不能平心靜氣的對待一切,所以,你不能離開我這太晨宮。”
“平心靜氣嗎?師父,您早知我並非是繼承風雷女帝之人,卻還要將我送入渡劫塔內,去完成本不屬於我的責任,眼下,我以得到醉金蓮的認可,成為了它的主人,您就將我送回了玄言那裡,難道在您的心裡,三千年間,我始終是一枚棋子嗎?”
這是玄天幻在這三千年裡,第一次頂撞太虛。
或許是她剛剛被玄言當眾欺負,又或許是她回想起自己在渡劫塔內的遭遇,此刻的玄天幻沒有一絲畏懼。
看到這樣的玄天幻,太虛不禁冷聲歎了口氣。
“我自然知道,你以知曉自己的身世,玄天幻,你告訴我,此刻的你,究竟是想要成為玄瑤的影子,還是想要做回你自己?”
“這有區別嗎?”
“自然有區別,倘若你想要成為玄瑤的影子,你就回到六羽宮內,接受玄言的苛刻,倘若你想要做回你自己,從此刻開始,你就給我忘記你在渡劫塔內的一切。”
忘記?那些和洛冰凡相處的日日夜夜,要讓她怎麽忘記?
面對太虛給出的選擇,玄天幻不禁自嘲的笑出了聲。
“曾經的玄瑤,成為風雷女帝之時,或許她在那一刻,她感受到的是無限的榮耀,然而當她進入渡劫塔內,第一次狠心與死靈相較量,而在此之後,她明明心裡不願意,卻還要承擔這份責任,究竟是誰騙了她,又究竟是誰狠心讓她放棄一切情感,最終逼得她為了所謂的責任,葬送了自己,太虛,是您?還是這天界的規矩!”
“天界的規矩是天神定下的,縱使是我也沒辦法顛覆,玄瑤雖然痛苦,但她依舊履行自己身上的責任,倘若不是她私自離開天界,一切也不會發生。”
“她生來就注定要毀天滅地,可是最終,她沒有這麽做,師父,無論是她還是此刻的我,都無疑是個悲劇,既然終將到來的悲劇無可避免,為什麽您就不能再寵我一回,至少,在我願意履行自己身上責任的那一刻,我的腦中還有值得我記住的美好。”
對於玄天幻的請求,以及她此刻有些落寞的神情,
太虛並未多說,而是在轉身的那一刻說到。 “我已經寵了你三千年,此刻,我需要你自己明白,你究竟是誰?你願意成為誰,在你沒有想清楚以前,給我到後殿去面壁思過,直到我回來。”
太虛說完,就消失在了大殿之內。
再次出現,他臉色陰沉的來到了六羽宮內。
這讓玄言立刻緊張的低下了頭。
“太虛。”
“玄言,我之前是怎麽叮囑你的,你為什麽不聽!”
“是我一時被玄天幻氣昏了頭,還望太虛原諒。”
“原諒?你在她進入渡劫塔之前,曾經親口說過,只要她能回來,你就不再對她疾言厲色,現在可到好,她是執意不肯回羽族,倘若此時。”
太虛的話還沒有說完,蔓苣突然帶著花族中人,來到了六羽宮內。
見到太虛也在此,蔓苣單膝跪地,十分恭敬的行了個禮。
“太虛, 玄羽君,花族副族長蔓苣冒然打擾,還望見諒。”
蔓苣的突然造訪,讓太虛把尚未說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見到玄言不敢抬頭,他輕聲的開了口。
“起來吧。”
“多謝太虛。”
“你這聲勢浩大的來到六羽宮,究竟是為了何事?”
“聽聞玄天幻飛升為君仙,離開了渡劫塔,此刻就在這六羽宮內,我等受天香遺命,前來向我花族新任族長致意,並迎她回到萬香宮。”
蔓苣的這番話說完,玄言在第一時間就抬起了頭。
詫異的雙眸,即將脫口而出的拒絕,卻是在扭頭看了太虛一眼之後,讓玄言閉上了嘴。
“雖說這是天香的遺命,但你也知道這天界的規矩,如今玄天幻尚未得到玄言的許可,所以,她還暫時不能離開羽族,成為你花族的首領。”
“那也就是說,太虛您已經同意了是嗎?”
蔓苣的追問,讓太虛稍稍沉了一下,還未開口,玄言就再也忍不住了。
“如若不是天香在歷劫那日所做的一切,玄天幻也不至於會因傷重,被迫前往渡劫塔恢復修為,你身為花族副族長,現在應該管好你的族人,而不是來我羽族要回玄天幻。”
“天界眾仙理應遵從天帝的安排,如若沒有天帝,就要遵從族長的安排,既然這是天香臨死前的遺命,我就有權利幫她完成,既然是你羽族想要違抗這天界的規矩,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太虛恕罪,我等冒昧了。”
看到蔓苣率領族人想要離開,太虛突然開了口。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