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從來都是推動人類發展的重要一環。
從第一個原始人拿著石塊砸向另一個原始人開始,到21世紀的海陸空三軍協同作戰數據鏈,再到洲際導彈熱核武器。
人類的戰爭從來沒有一刻離開過科技。
而科技的代差,往往會對戰爭起到顛覆性的作用。
就比如現在這片沼澤,看似死氣沉沉,一片安靜,實則處處暗藏殺機。
無數由科技進化而來的殺人工具,將在這裡蓄勢待發。
王有道手下,新兵營一連一排三班的班長陳卓,此時正帶領著自己一個班的新兵戰士,潛伏在距離基地五公裡外一台剛剛被遺棄的轎車附近。
他和他的袍澤兄弟,把身體埋在泥裡,盡量讓自己與沼澤融為一體。
手握著五六式自動步槍,戴著夜視儀,靜靜的注視著汽車附近的動向。
在陳卓短暫的18年的生命裡,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親自踏上抗擊日寇的戰場。
事實上,就在三個月前,他還是上海灘棚戶區一個行將餓死的無名少年。
為了一口吃的不被餓死,他選擇了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但隨後就不可自拔的愛上了這個地方。
他喜歡這裡的一切。
統一的服裝,統一的作息時間,統一的飯菜。
他喜歡公平。
這裡人人都是好兄弟,好夥伴,沒有外界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不會因為誰出身貧寒而看不起對方,有嘲笑,但那也只是笑話訓練不刻苦的人。
而現在,他要用自己三個月以來學到的本事,保衛守護這個地方。
此時的他,表面上雖然平靜,但內心裡如波濤一般的洶湧澎湃。
“呼叫班長,客人上門,重複一遍,客人上門,完畢。”對講機裡傳來的聲音,把陳卓拉回現實。
“班長收到,班長收到,注意隱蔽,完畢。”陳卓放下了152手台耳機上的按鈕。
轉頭對著身後的幾個弟兄低聲命令道:“全體都有,準備戰鬥,大熊,向指揮部報告情況。”
聽到陳卓的命令後,整個三班的戰士在泥裡握緊了槍警惕了起來,戰鬥隨時可能打響。
而被陳卓叫到名字的那個士兵則對著身邊的一個背包擺弄了起來。
那個背包就是350長台,高高豎起的天線被隱藏在了黑暗的夜幕中。
雖然是在基地門口,但他們出發前被要求一切按照教學的流程來走,正常的戰場情況匯報,必不可少。
遠處逐漸傳來了沉悶的腳步聲,那是鞋子踩在泥裡才會發出的聲音。
其中還夾雜著幾句這幫新兵根本聽不懂的語言和微弱的燈光。
這是一個標準的日軍13人小分隊,來自於追擊王有道的卡車。
但因為天黑路滑,這隊日本冒失鬼只能順著王有道的車轍蹤跡緩慢跟隨。
一直跟到這片沼澤裡,卡車,已經陷在了外圍,他們只能依靠著原始的手電筒摸索著前進。
他們是第一隊來到這裡的日軍,也是第一隊即將葬送在這裡的日軍。
“打!”
隨著陳卓一聲令下,他連同他手底下的兵,扣動了扳機,共同射向早已經瞄準好了的目標。
火力在一瞬間鋪開並覆蓋。
每分鍾數以幾千發的彈丸噴吐速度,和瞬間幾百發的子彈量,盡情的在撕扯著這一小隊日軍。
夜視儀下陳卓可以清楚的看到,
子彈飛過去帶出的一道道光暈,宛如一條條火龍抽打在敵人的身上。 中彈的日軍幾乎在同一時間倒地,有的在泥裡抽搐了幾下後咽了氣,有的被擊中了頭部則連抽搐的機會都沒有。
陳卓甚至還能看到子彈鑽進日軍的身體裡攪碎他們的身體,直到彈頭變了形後再飛出去。
就連那被子彈穿透身體帶出的長長血霧,都無比的清晰。
視野幾乎為零的日軍,只能淪落為陳卓他們的靶子。
最終,僅僅十幾秒的時間,處於絕對劣勢的日軍小隊,就被處於絕對優勢的陳卓一方碾壓殆盡。
豺狼撕碎了豬群,這夥日軍他們終將成為了,死的稀裡糊塗的異國鬼魂。
停止射擊之後,陳卓並沒有派人去打掃戰場,而是在每具屍體上補了幾槍後。
又讓手下的通訊兵報向上級告戰鬥情況,最後則帶人離開了這個位置。
根據學過的課程,陳卓知道,日軍通常會先派一小分隊探路,而這個小分隊每到一個地方就會報告一次自己的方位。
一段時間不見他們匯報,日軍指揮部就會認定他們可能玉碎。
如果是消失在不確定的地方,日軍就會先一輪炮火覆蓋那個區域,然後再派出第二隊日本兵去探查情況。
殘酷並且老掉牙的戰術,陳卓可不想觸這個眉頭,所以他必須要轉移地方。
不過陳卓不知道的是,這樣的戰術,那得等到日軍後期才會使用。
那時候因為太平洋戰爭,中國戰場上的日軍兵力吃緊。
才會想到用一小隊炮灰探路,然後用炮火覆蓋這樣的餿主意。
不過就算陳卓知道了,估計也依然會如此選擇。
夜還很長,這場獵殺遊戲才剛剛開始。
畢竟在這片方圓十多公裡的沼澤裡,像陳卓他們這樣的班組,足足有三十幾隊。
隻趴在一個地方打伏擊,實在是太過無趣。
一連三班的首戰告捷,迅速傳到了王有道的指揮部。
王有道滿意之余,直接用基地內的長台廣播,向各個班長通報了三班的戰績。
並希望其他班組也能有所斬獲,畢竟遊戲才開始,把大家的積極性調動起來有益無害。
事實上,的確正如王有道所預想的那樣,戰爭才剛剛拉開帷幕。
此時虹口公共租界裡的日本守備軍最高長官村田甚二大佐正乘坐著卡車跟隨自己的部隊一同向金山方向開進。
這是自打日軍以租界合法守備軍的資格進入上海以來第一次的大規模集結調動。
不光是為了一個黑龍會重要成員的女兒,更多的是為了幫他死去的好友池田毅夫婦報仇。
沒錯,王有道他們在虹口最先闖入的那家日式民居,就是日本退役軍人池田毅的家。
早年村田甚二與池田毅就是好友莫逆,兩人更是日本帝國陸軍大學的同窗。
只因為在九一八之前的一段敏感時間裡,池田毅喝多了酒,強暴並殺害了一個中國婦女。
而這個女人正是當時東北張大帥部隊裡一個營長家的親戚。
此事一出引得奉軍極為不滿,勒令日軍交出凶手,日軍當然耍起了無賴。
拿個死囚犯的屍體去冒充池田毅,把這件事糊弄了過去。
而池田毅本人也受到了極為嚴厲的內部處分,可他本人卻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一氣之下辭官退役了。
後來,聽說自己的好友村田甚二在上海任職,這才舉家搬到了上海投靠好友。
村田在得知好友被害的消息後,心都涼了,進一步知道有可能跟綁架三井由紀子是同一夥人做的之後,村田更是快要氣瘋了。
王有道也算是無意間為那個冤死的中國婦女報仇雪恨了。
當然,王有道現在是不會知道這裡面這麽多細枝末節的。
此時的他正躺在指揮部用來臨時休息的單人床上,閉目養神,靜靜等待著日本人往他提前布置好的絞肉機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