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說白了就是一群盤踞在山林裡的職業搶劫犯。
這些搶劫犯聚集在一起,靠搶劫殺人為生。
他們在深山老林裡建造自己的‘家’。
當資源不夠用的時候,就會群起出去掠劫。
千百年來傳承下來的土匪文化裡,也包含了土匪的基本框架。
一個山寨,不論大小,都會有一大堆的‘當家的’。
這個所謂的‘當家的’其實就是大大小小的管理者,管理手下的其他土匪。
這導致大部分的山寨裡,大當家這個稱呼,不光是一個山寨的門面。
也是整個山寨裡最有權力的一個人。
而且還是掌握包括生死大權在內的全部權力。
有權利,自然在物質上待遇上也會有相應的優先和便利。
通常,有這樣的人存在,那其佔有的財富往往是非常可觀的。
要說雷獒幹了這兩年的土匪頭子,沒有自己的小金庫。
打死王有道他都不會相信。
王有道此行的另一個目的,就是意在搞一些錢財。
畢竟去往上海的路途遙遠。
僅憑他們幾個人帶的那點銀元根本熬不到地方。
難不成一路上要靠喝西北風過日子?
此時他正愁找不到雷獒藏得細軟。
忽然聽到瘸三喊什麽知道寶藏(cang)在什麽地方,立刻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慢,拉回來。”坐在大堂中間的獸皮椅上,王有道一擺手。
這瘸三顯然是被嚇壞了,被嶽麟濤架回來後往地上一丟。
這貨直接攤在了地上,褲子上還隱隱滲出一絲尿跡。
王有道起身用手裡湯普森的槍口挑起了瘸三的下巴,冷冷的看著他。
瘸三咽了口唾沫:“這個...軍爺...”
“你說你知道寶?什麽寶?說說。”王有道饒有興趣的問道。
“是雷獒...雷獒私藏的錢財,我知道在哪,我可以帶你們過去,求求你們放過我吧。”瘸三披頭散發,跪在地上抱著王有道的大腿求到。
王有道微笑著說道:“好啊,帶我找到了,我可以答應不殺你。”
“你說話算數?”瘸三顯然有些不相信王有道。
站在一旁的嶽麟濤踹了他一腳:“哪那麽多廢話,信不信我現在就崩了你?”說著掏出格洛克17手槍抵在了瘸三的後腦杓上。
王有道示意讓嶽麟濤退到一邊,然後對著瘸三安撫道:“放心吧,我是他們的老大,我說話算數。”
有了王有道的保證,瘸三將信將疑的起了身。
一瘸一拐的帶著他們朝著後院雷獒的臥房走去。
路過走廊門洞時,王有道看到那沒來得及處理的,一地血肉模糊的屍體,胃裡感到一陣翻江倒海。
王有道盡量不往地上看,快步的來到了雷獒的臥房。
說起這臥房,在戰鬥結束後,本來已經被搜過一次了。
但實在是雷獒把東西藏的太隱蔽,這才沒讓幾個隊員發現。
屋裡的大部分家具都被打爛了,隻有角落裡一個半人高的木頭櫃子還算完整。
從遠看這個木頭櫃子就是一個普通放衣服的櫃子,而且櫃子門也是打開的。
只見這瘸三,走到了木頭櫃子旁邊,伸出兩手想要用力搬開。
但可惜櫃子太沉,瘸三那瘦弱的小體格根本就搬不動。
一同跟去的嶽麟濤見狀收起槍,上前搭了把手。
櫃子被緩緩推開了,果然在櫃子的後面牆上還有兩扇小木門,上面掛著一把銅鎖頭。
木門並不大,隻有不到櫃子一半的高度,看來不是供人進出的暗道。
嶽麟濤摘下脖子上掛著的湯普森衝鋒槍,用槍托掄圓了對著鎖頭砸了兩下。
‘哢~’的一聲,鎖頭被砸開了,打開木門後,發現裡面隻有一個木質大盒子。
盒子比王有道他們用來裝槍的木質武器箱小了一圈,上面並未上鎖。
嶽麟濤把盒子拽了出來,抱著放在了地上,顯然這盒子並不輕巧。
王有道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蓋子,看到裡面的東西後,他不淡定了。
只見裡面墊底的紅布上面整整齊齊擺放著幾十根‘大黃魚’,還有幾根用紅紙包好的銀元圈(juan)。
‘黃魚’也就是民國時期對金條的土稱呼。
其中分‘大黃魚’,‘小黃魚’。
大的為市斤一斤重,小的為一兩重。
按照1935年的黃金換算率,一根一兩重的小黃魚大約值30到40銀元。
要是按照官方計量單位十六兩為一斤去計算,那一根大黃魚最少也得值五百多大洋。
嶽麟濤把箱子裡的東西拿出來擺到地上。
數了一下足有三十根大黃魚,和七根大洋圈(juan)。
“我的天,這是搶了多少人才攢了這麽多黃金。”一旁的邢拓感歎道。
“估計搭在這上面的人命,也有不少吧。”嶽麟濤也跟著感慨起來。
要說這雷獒當匪首的那兩年,確實是運氣不錯。
守著岢嵐山脈腳下的兩條進出陝北的要道,雷獒是沒輕折騰。
折在他手上的大大小小商隊,走私隊有不少,而搶的錢財更是不計其數。
雷獒生怕這些錢有什麽變故,就派自己的親信把搶來的錢逐漸都換成了黃金。
就這麽的,兩年的時間攢了足足三十條大黃魚。
他也曾想靠著這些錢去進一批武器裝備。
但這晉西北的軍火販子見了他都恨不得繞道走。
實在是因為他的名聲太臭,所以沒人敢跟他做生意。
這雷獒真就是守著金山花不出去的真實寫照。
當然,現在這筆錢改姓王了。
王有道顯然沒有料到,一個小小的土匪頭子會這麽有錢。
“把錢帶上,我們撤,盡量趕在天亮之前離開這裡。”王有道一臉正色的說道。
“那他怎麽辦?”嶽麟濤一指站在一旁哆哆嗦嗦的瘸三。
王有道一拍腦門道:“你不提醒我都忘了,交給你了,不過別讓他把看到的說出去,隨你怎麽弄吧,記得留他一條命啊。”
聽到王有道如此說,瘸三慌了:“你...你說過不殺我的。”
王有道點點頭一臉懵逼的說道:“是啊,沒讓人殺你啊。”說完對著嶽麟濤使了個眼色。
嶽麟濤蒙荊不顧著對方掙扎,架著瘸三走了出去。
不一會屋外傳來了幾聲淒厲的慘叫。
之後大堂裡就多了一個半死不活沒有舌頭的瘸瞎子。
看守俘虜的牛弘澤看到之後,不禁一陣砸吧嘴,實在是太慘了。
臨走時,王有道並沒有把俘虜殺掉,一來自古殺俘不祥,二來他認為這些匪眾大部分可能是被裹挾著當了匪。
王有道有心,放他們一條生路,隻是在臨走時告訴他們。
如果再敢乾打家劫舍的勾當,決不輕饒。
也不管這些匪眾聽沒聽進去,王有道帶著人就離開了。
王有道的這個小隊,從潛入,到撤退總共用了不到三個半小時。
此時天已經臨近拂曉,撤退要比進攻時快的多。
幾個人還直接搶了山寨裡的馬匹代步。
一路上,王有道騎在馬背,想著這一晚上發生的種種也是感慨萬千。
其中他發現了自己最大的問題,就是有時候遇到事情太過於情緒化。
這是他們今晚運氣好,趕上了蒙荊和皇甫子羽拚死相勸。
再加上這夥土匪不會打仗。
如果運氣不好,他們六個可能真的會因為他的愚蠢而全部斷送在這。
些許自責過後,王有道暗自下決心一定要改掉自己的這個壞毛病。
遠處山脊線的盡頭,已經綻放出了一絲光亮,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
他們的冒險還在繼續,伴隨著馬蹄聲,六個身影逐漸消失在岢嵐山山路的盡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