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太多時間,沙灘上那十一人的“罪”又重新被天一所感知,他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但此刻,一切似乎又都恢復了正常。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天一回到了海邊,眾人都注意到了他,但沒有人上前和他說話,也沒人對他的到來有任何表示。
魯德帶著傑裡和楊剛坐在一起交談著;而女大學生貝琪似乎加入了加文、戴爾和蘭伯特他們,四人也在商議著什麽;艾薩克、卡爾、菲迪莉婭也聚到了一起。看來每個人都選擇好了自己覺得可以依靠的群體,當然,楊剛和卡爾間的關系還未浮出水面,這也使得他們具有更多優勢。
薑筠孤零零地抱膝坐在沙灘上,也許是她聽取了天一的告誡,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也許是眾人認為她和天一已是一路人,有意不去理會她,總之,此刻的她,在這個封閉的環境中,在這十余人的小社會裡,顯得孤立無援。
天一現在已經成了眾人眼中的危險份子,所以他也很識趣,沒有試圖跟那三個小群體中的任何一個進行交流,而是徑直走向了薑筠。
他坐在她身旁的沙地上,直接問道:“剛才這裡有沒有發生過什麽異常現象?”
薑筠轉頭看看她,想了想回道;“你是指什麽?”
天一已經知道了答案,說道:“哦,沒什麽,只是隨口問問。”
天一心道:之前他們的“罪”消失,然後又出現,究竟是確實發生過,還是我的幻覺?眼前這個女人是否是真實的,她只是我想象中的人物嗎?
或許那個黑袍人才是我的想象,這也解釋了為什麽他會瞬間消失,那麽在見到黑袍人以後的所有感覺,以及發生的事情都是虛假,而沙灘上的這幫人都是真的。
難道這座島的中心有某種奇特的生物或儀器、可以乾預我的大腦,使我在一段時間內處於被催眠的狀態?
…………
當夜,眾人平分了中午剩余的一些獾肉,湊合著果腹。日落後不多時,人們便只有睡去,畢竟這島上沒有電視或者互聯網,早早睡下還能抵禦些許饑餓感。
午夜時,基本沒什麽人是醒著的了,當然天一還醒著,他的生物鍾比一般人要晚半天左右的時間,這恐怕已經很難糾正過來了。
所以天一知道楊剛和卡爾又悄悄去了樹林,不過他沒有跟去,只是繼續靠在樹上假寐,過了大概二十分鍾,兩人和昨夜一樣,先後隔了幾分鍾回來,估計他倆又制定好了什麽新的策略吧。
那之後,天一沒過多時便也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太陽已完全升起,但應該還沒到天一平時起來的時候,所以他昏昏沉沉的,情緒略感暴躁。
“諸位,這是想幹什麽?”天一對眼前的八人道。
這時的天一,被藤條牢牢綁在樹乾上,卡爾和艾薩克手上各拿著一根自製的木頭長矛,站在他面前。
加文,戴爾、蘭伯特、菲迪莉婭、貝琪站在那兩人的身後,而薑筠站的位置和眾人之間明顯有一定間隙,恐怕她是被天一連累,導致被排斥了。
卡爾回道:“這個問題,應該由我們來問你,你想幹什麽?”
天一把頭枕在樹乾上,用無所謂的眼神看著眾人:“呵呵……我能幹什麽呢?被你們這樣綁在樹上,難道還能掙開束縛,跳起來把你切碎喂豬嗎?”
卡爾用手中的武器指著天一的咽喉處;“少羅嗦,你把楊剛他們怎麽樣了?”
天一聞言的瞬間就明白了,他笑著回道:“怎麽?楊剛失蹤了?”他歪著頭又張望了一番:“魯德和傑裡也失蹤了是嗎?”
艾薩克道:“夥計,
如果你知道些什麽,最好還是如實說出來,昨天你把大家都嚇壞了。先是野口,現在是楊警官他們,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外星人的走狗?”這家夥還是堅信外星人的那套觀點,看來是很難被就糾正過來了。 天一回道:“哦,你們早上起來,發現又有三個人失蹤,於是就趁我沒醒,悄悄把我給捆起來了,哈!可為什麽你們認為是我乾的呢?因為我昨天說的那些話?還是因為某些人又發表了一些自作聰明的推理?”他有意將目光放到了加文的身上。
加文不冷不熱地回了句:“狡辯也沒有用,在這兒你的嫌疑最大,你昨天下午一個人鬼鬼祟祟去島裡轉了兩個多小時,誰知道你是不是去和什麽人碰面了?也許就是你和你的同夥把我們抓來這座島上的。我勸你還是老實地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這座島究竟是怎麽回事?失蹤的四個人都去哪兒了?是不是被你和你的同夥殺了?”
天一對這話嗤之以鼻:“我的嫌疑很大嗎?如果我有同夥在島內接應,早就跟他們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去了,留在這兒等你們捆我?”
加文冷哼道:“你只是自以為留在這裡反而可以掩飾身份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一癲狂地笑了,笑聲和神情都極像個瘋子,過了許久才緩過氣兒來:“哎……本以為你雖在庸人,猶不至此啊,可惜,你還真是讓人無語。在完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理直氣壯地跟我爭辯,而推理的依據卻完全站不住腳,也不符合邏輯,但你本人的愚蠢似乎又讓你自欺欺人般相信了自己,哈哈……”他的嘲笑和語句鑽入加文的耳中,讓後者恨得牙都快磨碎了。
“我不與你做這種無謂的爭辯……”加文想要回敬幾句。
天一卻直接打斷了他:“不,是我不想與你做無謂的爭辯才對,我剛剛的話只是對你進行了侮辱,不是爭辯,從你越發愚蠢的言行來看,和你這種白癡爭辯是浪費時間。”天一話及此處,他身上纏了好幾圈、十分牢固的藤條,竟在這時自行斷開了,也沒看出天一使了多大的力,反正他就是這麽輕易地解除了束縛,站了起來。
卡爾和艾薩克的長矛仍然指著他,卡爾道:“我警告你別輕舉妄動,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天一自言自語般道:“哼……那三個家夥一消失,我大致上已經明白這個遊戲想傳達什麽樣的信息給我了。”他看著卡爾和艾薩克:“你們二位,還有她。”他又看了眼菲迪莉婭,接著道:“接下來就會輪到你們三個了。”
“你什麽意思?”卡爾道。
加文在後面插嘴道:“是死亡宣告嗎?你終於承認了人都被你和你的同夥殺掉了是嗎?”
天一笑道:“你、戴爾、蘭伯特和貝琪,緊接在那三人之後。”
“你這個瘋子,真的是你!”
“你究竟想幹什麽?混蛋!”
“聽著,你最好別太得意了……”
眾人終於都按耐不住了,七嘴八舌地對天一說著什麽,聲音越來越大,語氣也漸漸變得凶狠。
天一卻是毫不在意,他伸出雙手,順手推了卡爾和艾薩克一把,兩人一時未及反應,朝著兩個方向踉踉蹌蹌地後退,說來也奇怪,天一只是輕輕一推,二人卻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和力道倒下,手中的長矛也都折斷了,索性他們都沒有受傷。
加文見狀當時就往後退卻了數步,生怕對方上來給自己一拳的樣子。
天一歎了口氣,他懶得和這種人計較,這世界上,這種人實在太多了。
“你。”天一朝薑筠走去,“你得活著。”他抓起薑筠的手腕,就拉著她離開:“跟我走。”
薑筠的神色有些猶豫,不過沒有掙脫天一的手,她也在思考,究竟是留在這裡安全,還是跟著這個人走更好。她心中總有一種感覺,表面上危險的天一反而不會害她,但其他的人,卻未必值得相信。
人們的態度,會隨著形勢改變,不變的只有他們以自身利益為底線的原則。
而天一,卻一直沒變,他的態度,不像是個正常的人,他行事的方式,不是用清高或者超然可以簡單形容的,而是有一種更加複雜的原因。
“嘿!等等,你以為就能這樣離開嗎?!你給我站住!”
卡爾、艾薩克、蘭伯特三人跑了過來,想阻止天一和薑筠的離去。無論天一是否是把他們抓來島上的人,他知道的都比別人更多,所以至少得讓他解釋清楚,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這麽快就洞察了我的順序,那我繼續下去也就沒有什麽意思了。”一個黑袍掩面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了沙灘上,站立的位置就在天一的前方。
後面那七個人一時間都愣在了當場,艾薩克聽到黑袍人的聲音,甚至結結巴巴地驚呼道:“絕……絕……絕地武士!”
天一冷笑:“你想展現在我面前的事,被我提前獲知,因此你就認為,無法看到我在未來幾天裡的真實反應了是嗎?”
黑袍人回道:“你能提前破解這一切,可以說是意料之外的,但卻是理論上最佳的一種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