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跟戰隊簽直播的合約，這還是這具身體的原身還在的時候就定下的事情。除了直播，‘秦言’也在合同中寫明他本人不會參加一切商業活動。

　　秦言覺得原身定下這個約定可能是因為他想一心一意地隻關注電競本身，因為‘秦言’除了微信是自己在用，其他一切對外聯系的帳號都是戰隊經理在幫忙經營，所以他佔據了這具身體之後便一直遵循著原身之前的種種。

　　只是在對待‘哥哥秦照’的時候，他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秦照對自己是真的好，但有的時候會好得讓他接受不了，比如眼前的這輛車。

　　據他的戰隊隊友說，買這輛車的錢在他們隊友的老家可以買一棟樓。

　　秦言對此感到很無奈。

　　他最初的時候富有四海，所以那個時候根本不知錢為何物，可是後來那一次次的輪回，他也曾窮困潦倒過，他甚至做過乞丐。

　　一想到做乞丐的那次……其實他的那一生挺幸福的。

　　那一次她是一位千金大小姐，他是在她們家府門前行乞的乞丐。

　　那一次……他每天都守在她家的門前，看著她進進出出，她心情好的時候還會親自給他送點饅頭清粥，還會問他好不好。

　　那一次，他‘陪伴’了她足足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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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言忍不住彎了彎嘴角，那樣的‘陪伴’他都能堅持十五年，還有什麽是他不能堅持的?

　　大不了就又是一場鏡花水月。

　　大不了就……再來一次。

　　秦言拉開駕駛門坐了進去，不太熟練地發動了車子。

　　.

　　上海崇明的某座裝修得十分考究的農莊內，秦照把車穩穩地停在了幾乎已經停滿各種豪車的停車場內。

　　孟湯湯走下車的時候，看到秦照也走下了車，然而他手裡並沒有拿著那個盒子。

　　她疑惑地問:“你不把衣服帶下去換上嗎?”

　　秦照看了看她:“我就穿這個衣服，不換了。”

　　孟湯湯仔細地盯著他看了看……是一套很公務的西裝沒錯。

　　秦照已經抬步往別墅的方向走去。

　　孟湯湯連忙跟上，還不死心地問道:“那……那件衣服就這麽浪費了?”

　　她覺得他穿上皇帝的朝服肯定會很好看，她其實還蠻想看看他穿上古裝是什麽樣子，她甚至還在想……他會不會和她夢裡的那個冰山皇帝一樣好看?

　　說到這裡孟湯湯忽然覺得，秦照在性格上貌似跟那個冰上皇帝也挺像的。

　　秦照看著孟湯湯若有所思的樣子，笑著隨便找了個借口:“我一個人穿那個朝服，太過隆重和顯眼了。”

　　要不是為了讓她有‘他想和她穿情侶裝’的錯覺，他根本就不會去穿那套朝服。

　　那套朝服，本來就不是為他自己準備的。

　　早在還不知道孟湯湯這個人的時候，他在一次偶然機緣之下認識了一個叫花影的女人。據說，那個女人還會製作各個朝代的朝服。

　　為了能有一天能看到‘他’再穿一次皇帝的朝服，他可是廢了許多的心思才騙得那個花影替他製作了這麽一套。

　　這套朝服，從來就是為了‘他’準備的。

　　.

　　秦照陷入沉思的時候，孟湯湯就安安靜靜地跟他身側。

　　她覺得他似乎在‘不開心’，所以她也不敢打擾她。

　　孟湯湯心裡其實挺過意不去的，她覺得如果不是她太過扭捏的話，也許他就不會不開心了。

　　畢竟是他為了她精心準備了衣服，而她卻拒絕了他——換了是誰都要不開心的吧?

　　孟湯湯現在陷入了天人交戰，她在猶豫……要不要就咬咬牙同意了?

　　“秦照……”

　　“小言。”

　　孟湯湯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就被打斷了。

　　然後她順著秦照的視線，朝左前看了過去——

　　秦言來了！

　　孟湯湯:“……”

　　他他他……他居然穿著漢服！

　　秦言居然穿著一套和她屬於一個朝代的漢服！

　　要不是她今天穿的是改良版，那麽他們倆的衣服將會是幾乎一模一樣！

　　孟湯湯本能地低下了頭。

　　她實在不敢看秦照此刻臉上的表情。

　　因為她先是拒絕了和他穿‘情侶裝’的提議，然後確在下一秒和他的弟弟穿上了疑似‘情侶裝’。

　　雖然這個事情真TMD是巧合，但說出去應該沒人會相信吧?哪怕三歲小朋友都不會信的吧?

　　.

　　秦言聞聲轉過了頭，然後就看到了自己的哥哥秦照，以及站在秦照身邊的孟湯湯。

　　秦言的視線像是被她黏住了一般，一時之間根本移不開來——

　　她又穿那個時代的衣服了。

　　雖然衣服的款式和那個時候不是完全一樣，但她穿上之後還是一樣的好看。

　　她還是喜歡這個顏色，還是喜歡在衣服上綴梅花，還是喜歡金線多過銀線……

　　她還是曾經的那個她，除了……不再愛他。

　　秦言迅速地轉過身子，在眼淚沒有流出來之前掖了掖眼角。

　　還好夜色已經漸漸降臨，他們又隔得有些距離，不然他的這番動作肯定會被秦照發現。

　　等他很快地處理好自己情緒的時候，他才重新轉過身子，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了過去。

　　秦照看著自己的弟弟向自己走來，臉上似是很平靜。

　　可是就在剛才，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迅速地背過身去——

　　他那個時候是在幹什麽?

　　秦照很想知道，卻又不想知道。

　　他只能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哪怕秦言已經愛上了孟湯湯，至少現在孟湯湯喜歡的人是自己。

　　如果不這麽騙自己，他大概會原地爆炸吧?

　　他實在是無法接受他們又糾纏在一起的事實。

　　秦照要很努力才能讓自己緊握的拳頭松開，才能讓自己用一種盡量正常的語氣跟秦言閑話家常。

　　他必須要強迫自己，才能讓自己的雙眼去忽視他和她穿的這套衣服。

　　他寧可相信這是他們提前說好的，也不願意去相信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

　　秦照和秦言並排著走在孟湯湯的身前，一邊還在閑聊著什麽。

　　落在他們身後的孟湯湯這才緩緩抬起了頭，然後她開始仔細地研究起了秦言和她自己的這兩套衣服。

　　她自己的這套其實是一件改良版的直裾。因為是改良版，所以這件衣服並沒有像傳統直裾那樣是素色的，她讓師傅在領口和袖口用金線繡上了點點梅花。

　　秦言的那件同樣是一件改良版的直裾，他的那件到沒有在領口和袖口上繡什麽梅花，可是他的那件直裾的胸前繡著一顆小小的金色梅樹，只是那顆梅樹的枝芽上大部分都已經沒有了梅花。

　　如果被有心人或者被想象力十分豐富的人看到這兩套衣服，或許他們會說:他們的那兩件衣服好像情侶服啊，你看那個男的身上有顆梅樹，可是梅花都飄到了那個女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