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州待了一天后,劇組人員乘坐飛機來到北京,進住了五洲大酒店。打前站的工作人員已經先行到來,做了一些準備工作。
五洲大酒店主體共有13層,位於後世以群眾出名的朝陽區,旁邊就是國家奧林匹克體育中心。陳德榮沒有前來,否則他估計又會產生聯想:好名字啊,說明這個電影可以在五大洲大賣。
這部電影的製作涉及三地三家公司,除香港公司之外,還有北京電影製片廠和台灣的新峰影業有限公司,因此演員也來自三個地方,台灣來的主要演員有陳松勇,飾演馬大善人,還有一個謝鑫達,外號“豬哥亮”,飾演雞婆大師一角。
而大陸的演員除了北影的一些專業演員外,還需要一些有武術功底的小演員,小演員就沒有現成的了,需要去實地挑選。前期的工作人員和北影溝通後,已經和北京少年宮的少年武術班聯系好了,就等導演王晶親自面試挑選。
這部電影是王晶自編自導的,他一開始的對傑哥兒子一角的年齡設定是8歲,後來看到王鶴本人的形象氣質和身高後,稍微調了一下,調成了10歲。因此這批面試的武術少年也都在10歲上下。
王晶去少年宮選演員,除了副導演、武術指導和助理等工作人員之外,特別要求王鶴也需一同前往,這是為了好在現場搭配和他身高相差不多的小演員。而其他演員則沒有同去,貞姐去逛街,傑哥去看望他的老師和同門師兄弟去了,他的母校是西城區的什刹海體校。
選拔工作在少年宮一個室內大練功房內舉行。參選的除了近四十個少年外,還有十來個老師或是家長,有幾個少年的年齡明顯偏大或是偏小,王鶴估計那是走了關系塞進來的,他這個外行人都能看出來,王晶就更不用說了,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麽,和副導演、武術指導坐在桌子後面。
一個少年宮的老師拿著名單開始喊人,念到名字的人走到場地中間,打一套自己最擅長的功夫。
這一套流程走的很快,因為這只是一個初選,在場的少年身手都不存在問題,王晶主要是看人物形象,是不是和劇本中的角色相吻合。
王晶手中也有一份名單,他最後選了十來個人,這些人要試完戲,才能最終拍板由哪五人出演“少林五祖”。這些是主要配角,他必須親自挑選,劇中還需要一些基本上沒有台詞的少年龍套,他就不自己挑選了,而是讓北影派來的副導演張金寶負責選擇。
王晶很會做人,北影作為地主,有些權力該分還得分,太過強勢只會得罪人。
張金寶見王晶如此做法,心裡也舒服,站起身來,拿起名單念了十來個名字,就算是結束了這次初選。
沒被選上的少年有些沮喪,不過也沒辦法,這種事情全靠導演一句話。
就在劇組的工作人員按導演選好的人進行分組管理,說一些注意事項時,旁邊有一個四十來歲,長得一臉橫肉的大胖子過來了,一開口聲若洪鍾:
“我說導演呐,這個孩子是幹什麽的?他好像是沒有參選吧?”
在場的人一愣,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少年宮的老師一看這個情況,連忙過來道:
“老金,這孩子是人家導演帶來的,不是咱們少年宮裡的。好了好了,選拔工作已經結束了,沒有選上的同學先回去吧。老金,帶你孩子先回去吧。上課的時候再過來哈。記得千萬不要再遲到了。”
那個大胖子帶著一個小胖子離開後,一臉懵逼的王鶴才想起來,這個小胖子剛才一出場就引起了一陣笑聲,笑他的體型實在不像是練武術的,不過等他練起來後笑聲就戛然而止了,人家胖雖胖,卻並不笨拙,相反動作還很靈活。
這事誰也沒在意,一下就過去了。劇組工作人員和入選的少年上了停在院子裡的大巴,王晶、張金寶和人家少年宮的領導互相恭維了幾句,握手告別後也準備上車,這時從旁邊的食堂出來兩個胖子,正是金家父子,大胖子手中抓著一個醬肘子,小胖子手上抓著個雞腿,啃得津津有味。
王晶無意中看到,愣了一下後眼睛一亮,對著小胖子招了招手道:
“那個誰……你過來一下。”
小胖子還在低頭啃著,他爸爸人高馬大,留意到了同樣是個胖子的王金的手勢和聲音,連忙推了一把兒子道:
“小鑫,導演在叫你。嗨你這倒霉孩子,別吃了都什麽時候了你是要急死我呀……”
王鶴在車上靠窗的位置坐著,看到王晶招手叫來了那個金小胖,聊了幾句後小胖子把手中的雞腿一扔,跑到牆邊的洗手池上隨便洗了幾下, 然後水龍頭都沒關扭頭便跑,一邊跑兩手一邊在身上的衣服、褲子上擦拭著水和油膩。
看到金小胖跟著王金屁股後面上了車,王鶴一下子明白了,飾演五祖的少年多了一個競爭對手了,而且很有可能他們只能競爭四祖了,因為這個胖子明顯就是後世看過的電影中,那個膽小、愛吃雞屁股、一口山東話的小胖子角色。
大巴開回五洲酒店的路上,王鶴想起了後世看過的一個報道。說這個年代的港片,尤其是武俠片,劇情並不是太固定的,只有一個大致的框架,有些情節、台詞、動作,都是現場臨場設計、發揮的。雖然有很多臨場變化,但是拍攝進度卻很快,像王晶拍的片子,從拍攝到在電影院上映,平均時間只有兩個月左右的時間。
在80年代至90年代是香港電影的黃金時代,製作的周期非常快,平均3個月、5個月就能製作出一部片子,這還是因為文藝片拖了後腿,像著名文藝導演王家衛,他的一部電影往往要拍上一兩年。
車上的少年除了王鶴,都是少年宮的學生,其他人先上車兩人一座,只有王鶴旁邊還有個空位,金小胖上車後便坐了進來,兩人互相通報了姓名,算是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