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蘭島,是黃江這一番視察的終點。
作為紫羅蘭三島之一,馬蘭島相比起其他兩座島來說相對要小上一些。因為沒有受到過蜃影母體的汙染,哪怕留下了蜃影活動的痕跡,馬蘭島上的環境也很好的保存了下來。不過保存的,卻是當年被蜃影攻擊而留下的那一片廢墟。
這本應該是很好的歷史遺跡,能夠讓人們時刻保持對於蜃影的警惕。不過這樣的廢墟在馬蘭島上實在是太多了,黃江不可能全部保留下來。
最後,黃江隻留下了位於馬蘭島西側的一片廢墟,作為對蜃影暴行的控訴。其他的廢墟全都在去年這個時候被拆除了。而先於拆除工作的,是位於馬蘭島以北的嘉蘭造船廠的建造。
此時的馬蘭島,已經沒有了去年那種荒廢的感覺了,荒草已經被全部剪除,島上也鋪上了整齊劃一的標準水泥路,是一種嘉蘭材料最新研發的速乾水泥,在加快水泥凝固時間的同時保留了道路水泥的堅固性能。
黃江站在窗台邊,遠遠便能夠看到遠處忙碌的造船廠。巨大的船塢包裹著一艘海魂母艦。它的面容與鳶尾號完全不同,甲板更長、更寬,船艙的容量也更大。
紫羅蘭號,嘉蘭領自己生產船體的第一艘海魂母艦。
作為紫羅蘭海上一座非常重要的島嶼。馬蘭島上的天氣和嘉蘭島差不多,一年四季,溫度的變化並沒有那麽大,說不上四季如春,卻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度假勝地。
只可惜,這裡卻沒有什麽值得度假的景致。到處都是正在建設的模樣。在造船廠的不遠處,是一片廠區,那裡生產著造船需要的各種配件。唯一的好處,便是馬蘭島上並沒有煉鋼廠,使得這裡並沒有收到煙灰的汙染。
所有的鋼材,都來自於蘇鐵島。
嘉鋼的船用特種鋼,從去年開始便源源不斷地向著馬蘭島湧來。這種特種鋼,性能優異,有著遠遠超出普通建築鋼材的性能,也大大增強了船隻的防禦能力。海魂母艦不需要直面敵人,所以黃江對於它的防禦要求並不是很頂尖,不過還是需要它能夠頂住蜃影開始幾輪的攻擊。
只要能夠頂住,那麽支援過來的艦隊便能夠讓它存活下來。
當然,這種鋼材的最主要客戶並不是馬蘭島,而是康乃馨領。壟斷造船業並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如果無法做到不斷地技術革新,那麽很快便會在行業中銷聲匿跡。標準資源船已經是造船業中耳熟能詳的船型了,哪怕技術保密得在完善,經過了近十年,行業內的人也大致已經摸清楚了其中的大概,製造更加先進的資源運輸船迫在眉睫。
而船體的材料便是其中的重中之重。放眼整個聯邦,也只有嘉鋼的船用特種鋼滿足了他們的需求。
所以,嘉蘭與康乃馨領之間便形成了一種非常特殊的關系。馬蘭島上的造船廠,是與康乃馨領有著直接競爭關系的產業,但是在沒有很好的替代品之前,嘉鋼的鋼材卻是康乃馨領新型資源船必不可少的原材料,又因為海魂母艦的關系,馬蘭島從康乃馨領手上獲得了非常寶貴的標準資源船的全部生產資料。
還有便是康乃馨領總督莫泊-伊尼基與鬱金香領總督彌爾頓-肯納同屬於日影蘭陣營之下,兩人的關系據說還不錯,而黃江的嘉蘭領則是鬱金香領一直以來都想要處理掉的一片領地。
一系列的條件之下,使得嘉蘭與康乃馨領的關系非常的微妙,雖然在整合市場這件事情上康乃馨領幫了黃江一把,可是卻不代表莫泊會始終幫助黃江。
利益,才是整合一切的因素。
黃江想著這一切,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三明治。
“我們去看一看紫羅蘭號吧。”黃江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聲望。
“唉,早飯不吃了嗎?”聲望問道。
她的目光非常的平靜,如果非要說有什麽情緒的話,大概就是對於黃江不吃早飯的關心吧。
“我喝杯牛奶就夠了。”黃江端起了邊上的牛奶。
“噗——!”他喝了一口。
“.…..這……牛……奶……”黃江臉色頓時蒼白。
“胡德小姐煮過的。”聲望雙手放在女仆裝的裙擺之上。
“煮過的……也不應該是這種味道啊。”黃江感覺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深吸一口氣,強行壓製住了翻滾的內髒。
“那是我特殊的配方哦。”胡德終於推門走了進來,她踮著腳,優雅地走到了黃江的身旁。
“早上好,胡德小姐。”聲望面露微笑地說道。
“哼哼,怎麽樣,我的特製牛奶!”胡德充滿期待地看著黃江。
“好……好!”黃江的眼睛都快飆出淚水了。
“哼哼,我可是聽逸仙說過哦,你們那邊做菜,喜歡放各種各樣的香料,哦!應該是中草藥,說是對身體好。”胡德自豪地說道,“今天煮牛奶的時候我就想起了這個,所以在裡邊放了很多對身體有好處的藥材。 ”
臥槽,那你是怎麽做才能夠讓牛奶保持如此純正的牛奶色的!!!
黃江心中大吼道。
只能說,不得不感歎皇家海軍的做菜天賦了。
“你這幾天都在嘉蘭領的各地奔波。”胡德關心地說道,“明明剛從藍花丹島回來不久,就要這麽旅途勞頓,肯定很疲憊吧?來,喝一點我特製的牛奶吧,補一補。”
黃江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道:“我不累,我不累!”
胡德瞪了一眼黃江:“臉色那麽難看,還說不累!”
我臉色難看的原因,你難道沒有自知之明的嗎……
黃江心中絕望地想到。
而胡德已經端起了黃江喝過一口的牛奶:“來,多喝一點。”
這是惡魔的囈語。
黃江感覺四肢已經失去了力氣。
糟糕,剛才牛奶的後勁上來了。
胡德一手攬住了黃江的脖子。不需要多大的力氣,黃江被被拉到了胡德的身旁。
他雙眼無神地靠在胡德的身上。
嗚嚕嗚嚕。
“來……喝。”胡德輕聲地說道。
黃江的嘴唇感受到了玻璃杯的溫度。
嗚嚕嗚嚕。
是什麽聲音?
因為是熱牛奶,所以感覺異常的明顯。
一股液體從口腔流入。他的神情愈發的恍惚。
嗚嚕嗚嚕。
啊,原來是貓叫聲。
黃江無意識地蹭了一蹭,又聽到了低沉的貓鳴。這是貓被捋毛捋得很舒服時才會發出的聲音……可是,為什麽離我的耳朵這麽近呢?
黃江放棄了思考。
啊,起得太早,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