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江從睡夢中醒來,揉著眼睛,他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旁,列克星敦還在睡夢之中,頭髮凌亂地鋪灑在床上,潔白的皮膚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
黃江微微一笑,輕輕地撫摸著列克星敦的臉龐。
啪!、
他狠狠地扇了自己的一個巴掌。
黃江從睡夢中起來,揉了揉被自己扇紅了的臉。
呵呵,果然是做夢。
黃江咧著嘴,伸手要找衣服,卻發現自己的身邊多了一個人,低頭一看,是睡夢中的薩拉托加。
“咕咕,提督早上好,咕咕。”
頭頂傳來了螢火蟲的聲音,抬頭一看,竟然是鴿子形態的螢火蟲。螢火蟲腳下一蹬,扇著翅膀衝著黃江撞了過來。
“臥槽!”黃江撲騰一下坐了起來,迎面吹來了帶著鹹味的海風。
“黃江,怎麽了?”列克星敦站在船頭,白色的長裙隨著海風飄揚,纖細的小腿在裙擺中若隱若現。
她撫著因為海風而四處亂動的長發,轉過身來關心地問道。
黃江擺了擺手,驚魂未定地說道:“沒什麽事,就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昨天下午,自己正式接受了來自聯邦日報的采訪,表達了關於嘉蘭島未來的看法。其實他說什麽都沒有所謂,這名記者只不過是商盟花錢買通的寫手,他們需要利用這則消息打破大貴族對於蜃影相關事件的解釋權。
關於商盟與貴族的輿論之爭,黃江並沒有興趣參與,他只要保證自己能夠從中獲益便可以了。以往,對於這種爭權奪利的勾心鬥角,黃江最多只在電視電影中見過,穿越之後他自己便不自覺地牽扯其中,不過幸運的是,遊戲中的列克星敦已經當了港區四年的秘書艦,每次都是她負責與艾拉進行接洽,關於這類事情她應付起來也是遊刃有余。
畢竟,沒有人能比艾拉小姐更無恥更圓滑更沒有下限了。
這是列克星敦的原話,不過不知道她指的是遊戲數萬位艾拉中的哪一位。
相比於商盟與貴族關於這次蜃影潮汐的解釋權之爭,由損管引發的震動就更加的轟動了,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三天,但是相關的討論卻愈演愈烈。
終於有人發現了掛在黑市上的損管了。
但是當這個消息出現在論壇上時,整個論壇卻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黃江抬起頭,望著藍得透人心脾的天空,天上沒有一片雲彩,太陽直挺挺地趴在半空中,陽光直射大海,帶來了一絲炎熱。
要熱起來了呢。
黃江想到。
“又到了暴風雨頻發的時節了。”列克星敦看著蔚藍的大海。
黃江點了點頭,將報紙鋪在了自己的臉上:“到了嘉蘭島再叫我。”
列克星敦笑道:“就知道睡,根本就和港區的時候一個樣子嘛。”
……
……
藍花丹島。
這裡是名義上的聯邦核心,是議會的所在地。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大會。
各地的總督都來到了藍花丹島。
紀伯倫下了船便火急火燎地坐上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馬車,海佑星緊隨其後。
馬車快速地行駛在藍花丹島的主乾道上,七轉八彎之後,它進入了一條僻靜的小路。這裡是藍花丹島的郊區,幽靜的森林到處都是,道路兩旁偶爾會出現岔道,那是通往各個避暑別墅的小路。
三十分鍾後,馬車在一座不起眼的二層小樓前聽了下裡。
樓房看上去已經有點年代了,青色的長藤爬滿了斑駁的牆壁,木架玻璃窗上的紅漆已經掉的差不多了。向上的石階上爬滿了青色的苔蘚,黃色的野果落在一旁,偶爾有路過的鳥兒飛下來啄食。
已經有人先來了。
在狹窄的道路便已經停了三輛馬車。
裝飾華麗,結構精巧,都是最高級的馬車。
紀伯倫帶著海佑星來到了門前,他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一位七八十歲的老管家,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明顯的刻印,但是卻無法奪走他刻入靈魂的優雅。
“午安,露薇花總督大人。”老管家單手撫胸,微微彎腰。
“喲,老不死的來啦。”屋子內傳來了一個輕浮的聲音。
“艾米麗,再怎麽說我也是你爺爺的朋友,別整天這麽沒禮貌。”紀伯倫坐了下來,關在在他面前放了杯紅茶。
“哼,把他坑死的好友。”艾米麗嗤笑著。
紀伯倫坐定,帶上了單片眼鏡。、
太陽花總督艾米麗,日影蘭總督歐尼爾,馬落葵總督羅曼。
以及他們的海神。
在場的四位海神,代表著全聯邦的最高戰力,他們全都是受到了聯邦第一位議會長埃裡希-錫德的邀請,匯聚在此。
不為別的,僅僅是因為損管的事情。
紀伯倫歎了口氣,看著三位在他眼中的年輕人迷惑的神情。
是啊,沒有真正經歷過那件事情的人,很難理解老一輩人對於蜃影的恐懼。
那漫天的白鳥,帶來的是最令人絕望的白色恐懼。
伊思-錫德,自己的摯友,曾經的雪絨花總督,帶著他的海神永遠的留在了那片令人恐怖的戰場之上。
每次,紀伯倫想起這件事情,便會忍不住的顫抖,如果沒有海空星的拚死戰鬥,聯邦能否保留剩余的三十五條海神序列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然而代價卻又是何其的殘酷。
海神自此斷絕一路,海空星一脈絕後了。
也正是那次事件之後,他們終於放棄了吃獨食的想法,向全聯邦開放了圖鑒,開啟了海魂時代。
擁有同序列海魂之後,哪怕海神不幸戰死,序列也不會因此中斷。
然而明白這麽簡單的事情所付出的代價卻是慘痛的。海空星序列徹底斷絕,那可是聯邦僅有的能夠支撐大規模空中作戰的海神啊。
“喲,紀伯倫總督,你這麽老了就不要到處跑了。”艾米麗看到了紀伯倫的反常,“你的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那邊抖,要不要緊啊?”
“咳咳。咳咳。”這時,走廊裡傳來了老人的咳嗽聲,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雖然他們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掌權者, 但是對於這一位老人,他們全都抱有尊敬,他是一個傳奇人物。
一個挽大廈於將傾的大智慧者。
埃裡希-錫德。
“大家坐,不要這麽客氣。”埃裡希說著,也坐了下來。
窗外,一群燕子飛過。
從山間刮來的風吹動著玻璃窗,啪啪啪,敲打出雜亂的音調。老管家走了過去,不一會兒便傳來了關窗的聲音。
埃裡希長話短說,很快便和幾位總督交代了個大概。
在座的,雖然大部分都沒有經歷過那個事件,但是對此他們都有耳聞,他們到了樂於給埃裡希一個面子,畢竟損管的價值還沒有定論。
埃裡希把紀伯倫留了下來。
紀伯倫帶著複雜的情緒看著眼前這位伊思的弟弟。
“放心吧,損管的事情我會讓手底下的人注意點的。”
埃裡希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損管,是西風漂流那邊的事情。它們所擁有的那一批蜃影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我很清楚,它們不是已經被海空星打廢了嗎?”
“只要母體還在,總歸還是會復活的。”埃裡希說道,“海滿星沒有戰力,海機星的武裝也不足以應付如此龐大的數量。”
“這些我都知道。”紀伯倫有點不太清楚埃裡希的意思。
“你現在站得太高了,紀伯倫。”埃裡希讓管家拿出了一份報紙。
上面赫然報道著關於嘉蘭島的新聞。
“幫我關注一下。”埃裡希拜托道,“如果‘飛魚’再臨,他能否承擔哥哥的衣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