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們大部分時間還是蠻頑皮的。”吃撐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道,“以前都是長門管著她們,現在長門不在。我還是不太擅長管驅逐艦。”
說著,吃撐溫和地看向了遠處在草地上打滾的四隻吹雪級驅逐艦,而薩拉托加在和她們玩了一會兒後便出海巡邏去了,吃撐也因此收回了所有的偵察機,這才一心一意地和黃江閑聊起來。
“吹雪她們……還好吧……”黃江順著吃撐的目光看去,仔細回憶了一下,也沒有回想起她們比較調皮的事情,惡作劇倒是有,不過給黃江的感覺倒是沒有那麽大,畢竟前面還有空想和紫石英兩位作死大佬做襯托,就顯得吹雪姐妹們乖巧可愛起來了。
吃撐聽完,好像想到了什麽,嗤嗤笑了起來,道:
“你是沒見過她們慫恿深雪半夜扮鬼嚇人,那時候可把港區裡的不少艦娘嚇壞了呢。”
“唉?”黃江自然不知道港區裡艦娘們私下裡的生活了,只能不懂裝懂,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吃撐瞪了一眼黃江,道:“別裝啦,那時候你跑到隔壁去當艦長了。”
“哈哈,哈哈,哈哈。”黃江尷尬地笑了笑,“你們怎麽知道的。”
“你加入了提爾比茨的艦隊。”吃撐道。
“淦!難怪。”黃江恍然大悟,然後感覺不對,自己不是在現實裡玩的遊戲嗎?
黃江沒有深入思考,反正這也毫無意義了,趕緊轉移話題道:“後來她們怎麽樣了?”
“很快就被終結了。”吃撐回想起這件事情就想笑,臉頰紅潤的樣子格外的可愛,“她們有天晚上跑出去嚇人,正好碰上演習回來的長春,你也知道,長春是不信這個的,深雪一跳出來,就被長春的鐵拳製裁了,然後順藤摸瓜,把她們四個全都製裁了,搞得吹雪她們現在一見到長春下意識就想躲。”
黃江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是腦海中構思一下就感覺這種事情的畫面感實在是太足了,搞得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吃撐看到被逗笑的黃江,嘴角露出了一抹溫柔,然後有意無意地說道:“你剛剛是不是在想什麽事情?好像心情有些猶豫。”
黃江楞了一下,他沒想到吃撐的觀察這麽敏銳。
吃撐白了黃江一眼:“不要小看航母啦,我們就是靠觀察吃飯的,艦載機飛得那麽高,海面上的目標有時候都比不上一顆綠豆,如果觀察力不好的話,很容易就會錯失目標的。所以哪怕最呆萌的航母,也是觀察的好手哦。”
呆萌的航母……黃江第一反應就是日系裝母大鳳了。
黃江也沒有什麽隱瞞的,直接告訴了吃撐自己心中的顧慮:“就是鳶蘿島未來的定位我現在還有些猶豫。因為我們是新生的勢力,不可能像那些老牌勢力那般每座島嶼都做到全面發展,都要偏科,而且是極度的偏科。就像嘉蘭的畜牧業、鳶尾島的輕工業和烏頭島的農業一樣,我已經將馬蘭島規劃成了造船業的基地,但是鳶蘿島這裡我卻還是有點猶豫的……”
“猶豫?”
“嗯,這裡距離蘇鐵島很近,距離鳶尾島也很近……”黃江看著不遠處的美景,眼中充滿了可惜,嘴上說著猶豫,其實他的心中早已下定了決心,“這樣的地理位置,其實非常適合發展重工業……”
而這個時代,發展重工業便代表著高汙染。
而高汙染便意味著這片美麗的土地在未來的十幾年將會蕩然無存。作為一個全民都具有環保意識時代的黃江來說,做出這樣的決定其實是有些違背自己的觀念的。
但是他不得不說服自己。
在人類的觀念中,鳶蘿島上杳無人煙,完全算是一片不毛之地。
況且現在已經不是黃江想不想發展嘉蘭的問題了,隨著蛋糕不斷的做大,那些被黃江用利益引誘加入到嘉蘭戰車上的企業家、工廠主已經開始催促黃江踩油門了,隨著輕工業的迅猛發展,對於運輸業的需求與日俱增,而嘉蘭如今的運輸業並不能夠滿足這麽龐大的要求。
而想要運輸業更快的發展,那麽基礎建設便要加快速度。隨著基建需求的增大,與基建相關的一系列重裝機械便有了很大的需求量,嘉蘭的基建部隊需要更多的挖掘設備、吊裝設備以及其他的設備,其中,很多設備已經不是聯邦現有的機械可以滿足的了的,嘉蘭已經走上了相關設施的研發道路。
重工業的道路已經展開,而黃江必須要為它拍一塊地出來。
而在這種時機之下,鳶蘿島無疑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吃撐聽完,沉吟許久,像是回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美麗的家園點上黑色的煙囪,櫻花伴隨著煙塵在天上飛舞……美景配上黑煙,這讓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呢……”
黃江不太明白地看了一眼吃撐,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吃撐說的是港區誕生之前的事情,一想到這個,黃江便沒再繼續,低著頭摸著茶杯,讓自己保持沉默。
“事情過去了很久了呢……”吃撐的眼中帶著回憶的色彩,看著遠處的吹雪她們,幽幽地說道,“如果把所有的罪孽都推給深海化的自己,那麽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歸根到底,我們都是帶著罪孽存活下來的……”
黃江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自己要用一個怎樣的立場說話,於是再次閉嘴,沉默了下來。
吃撐嫣然一笑:“你也沒有忘記,真好。你我之間的感情,並不是你能夠代表先輩烈士原諒我的理由……”
“真是的,怎麽聊著聊著,就跑到這麽沉重的話題上來了。”吃撐伸了一個懶腰,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迎著陽光,她轉過身來,朝著黃江。
背對著陽光,使得黃江看不清楚吃撐此時的表情。
但是此情此景卻依舊讓黃江不禁陶醉於其中。
遠處,驅逐艦們的笑聲時隱時現。
而徐徐的微風又將單單的清香吹到了黃江的鼻尖。
黃江皺了皺鼻子,打了一個噴嚏,說出了一句破壞氣氛的話:
“淦,花粉過敏。”
吃撐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都夏天了唉。”
“我能怎麽辦。”黃江吸了吸鼻涕,鼻子還在瘙癢,讓他非常的難受,“我也很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