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又說:“前幾天我和盧師兄說起周師父的事情,他打算和我一起去。明天我倆就去湯陰縣一趟,去看看我師父他老人家。”
方真說:“也好,上次去過的軍士你帶上一個,另外再派特戰隊暗中保護你。”
第二天一早,林衝找到晁蓋,把軍務安排了下,和盧俊義一起,帶著向導,趕奔湯陰縣。
這一天,林衝、盧俊義站在離湯陰縣城三十裡的一個村口,問帶路的軍士:“周師父就在這個村子裡?”
“村子裡有個學堂,周師父就在學堂裡教書呢。”
“好,過去看看。”
學堂在村裡南邊,林衝、盧俊義來到學堂。學堂是三間草房,裡面傳出孩子念書的聲音。倆人就站在門口等著。
等了一會,門突然打開,七八個孩子衝了出來。最前面的一個孩子一頭撞在盧俊義的身上,一屁股坐在地上,盧俊義趕緊拉起來。裡面一個教書先生也看見兩人了,急忙走出來:“你們兩個怎麽來了?”
林衝、盧俊義一看,正是恩師周同。急忙雙膝跪地,給師父磕頭。周同攙起兩人,來到旁邊一間房裡。兩人又重新給師父施禮。
周同讓兩人坐下,說道:“你倆先坐著,我先去弄幾個菜。”
林衝趕忙說:“師父,您坐著,這事不勞您操心。”說著,走到門口,一招手,那個帶路的軍士趕緊過來。“你去看看買些酒菜來。”軍士答應著去了。
“上個月,縣城有個朋友來看我,說起濟州府鄆城縣的梁山上有夥強人,領頭之人方真林衝。這個林衝可是你嗎?”
周同沉著臉,問林衝。
林衝一聽,知道師父生氣,趕緊又跪下了:“師父,徒兒被奸人迫害,實在是迫不得已,走投無路才上的梁山。”
盧俊義也跪下了:“師父,徒兒無能,現在也和師弟在一起。”
周同勃然大怒:“我交給你們武藝,是讓你們佔山為王,為禍一方的嗎?”
“師父,您先別生氣,聽我給您細說。”林衝就把怎麽被高俅迫害,發配滄州,高俅又派人千裡追殺,火燒草料場,自己被逼殺人,走投無路,投奔梁山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周同聽完,長歎一聲:“唉,奸賊當道,民不聊生。你也是個忠厚老實的人,竟然被逼上梁山,也實屬無奈。為師錯怪你了。”說著,伸手把林衝扶起。
“你怎麽說?也是被高俅逼迫的?”周同看著盧俊義問道。
盧俊義也把自己被家丁陷害,梁中書硬要把自己認作劫取生辰綱的強人,梁山眾好漢相救的經過說了一遍。
周同也把盧俊義扶起,看著眼前這兩個自己嘔心瀝血教出來的徒弟,不禁感歎道:“你們兩人本來隻想安安分分的過活,卻被世道所迫,走上了梁山。我也是無話可說。隻願你們能謹守本心,不要為禍鄉民,欺壓百姓。”
兩人趕緊說:“徒兒不敢忘記師父的教誨,現在山上從不搶劫,所有花銷全是經商賺取。”
周同微一皺眉,問道:“你們山上有多少人馬?竟能靠著經商就能養活?”
盧俊義看了一眼林衝,畢竟山上人馬的數量也是山中機密,林衝作為二號首領,怎麽說還要看林衝的意思。
正在這時,買酒菜的軍士提著一個大食盒進來了,三人擺開桌子,邊吃邊聊。
林衝、盧俊義給周同敬了一杯酒,林衝說:“師父,對您我不敢隱瞞。現在梁山全部軍兵共有四萬多人。
” 周同驚奇的說:“你們那裡有大才呀,這麽多的兵馬竟然只靠著經商就能養活,了不起!”
林衝自豪的說:“還真讓師父說著了,我們的大首領還真是不得了,雖不敢說後無來者,但前無古人卻是真的。”
林衝又把山寨的識字運動、軍官培訓班等等事情訴說一遍。
盧俊義也說:“我剛剛上山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總覺得有點憋屈。現在可不這樣想了,現在是心甘情願做一個馬前卒。”
周同聽的笑了:“聽你們這麽一說,我都想見見此人了。”
林衝馬上接口道:“師父,你跟我們走吧。你歲數也不小了,也到了享福的時候了。”
周同手縷胡須,呵呵笑著說:“要是五六年前,我還可能跟著你們去,現在可不行了。我在這裡新收了一個弟子,我觀此子,長大後成就不在你們二人之下。”
林衝心裡知道,周同說的是嶽飛,可嘴裡不能明說,隻得說:“能讓師父如此誇獎,必有過人之才,不知能否讓我和師兄見見此人?”
周同笑道:“此人名叫嶽飛,還是個十三歲的孩童,已經熟讀兵書,為師的一身武藝倒是學了五六成,箭法更是精妙。只是歲數還小,氣力跟不上,假以時日,必是大將之才。”
盧俊義說道:“人常說行百裡路勝讀萬卷書,師父既然說嶽飛是將帥之才,何不一起帶著出去歷練一番,也能多長些見識。”
林衝也添油加醋的說:“師兄說的對。我們首領就常說,不想做大將的軍兵不是好的軍兵。一員好的大將,是打仗打出來的,而不是兵書讀出來的。兵書不可不讀,但不可死讀,必須靈活運用。方首領還說,能活用兵法,是一個好的將領。而能創造兵法,才能稱為帥才。師父,你就不想把嶽飛師弟培養成一代千古名帥嗎?”
周同聽了哈哈大笑,手指著林衝、盧俊義兩人:“你們兩個以前都是笨嘴拙舌,今天怎麽也能做說客了?你們倆這次能找到這裡,也是你們首領打聽的吧?不過,他的見識確實不凡, 不想做大將的軍兵不是好的軍兵,這話說的好啊。活用兵法為將,創造兵法為帥,一句話道盡了將帥的真諦。帥才,談何容易?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能稱之為帥?”
周同喝了杯酒,接著說:“我明白你們倆人的心思,怕我年老無依。我今年已經七十有四,也想頤養天年。嶽飛是家中獨子,離家遠行怕是他父母不答應啊。”
林衝說:“此處離梁山只有四百來裡路,騎馬兩天就能到。隔個一年半載就可回來一次。”
周同想了一會,說道:“也罷,我去找嶽飛父母說一下,看他們的意見。”
周同說完,站起身向嶽飛家中走去。
嶽飛家剛吃完,看見周同來了,趕忙接到屋裡坐下。
周同也沒多寒暄,直接開門見山:“我有個徒弟現在山東,混的還不錯。覺得我老頭子年齡大了,要接我去養老。我這要一走,就怕把嶽飛給耽誤了,因此,我想著能不能帶著嶽飛一起去,等學成了再讓回來。你們考慮這樣行嗎?”
嶽飛的父母可都了解周同,知道周同對嶽飛親如父子,也知道周同對嶽飛特別器重。雖然舍不得兒子去那麽遠的地方,但想著是和周同一起出去,自然也放心。
嶽飛的父親嶽和想了一會,說道:“周師父如此看重飛兒,我們自然是高興。不過您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本應該頤養天年,卻還要為了孩子操心,我們可於心不忍呀。”
周同看著嶽飛,慈愛的笑著說:“只要這孩子能成大器,我也就沒有什麽遺憾了,操這點心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