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六人起身上路。
到中午時,方真估計已經走了有一半的路程了。看見前面路邊有個小飯館,哥幾個也餓了,方真就帶著幾人走進去,找了張空桌坐下。掌櫃的趕忙過來,方真要了些飯菜。
掌櫃的問道:“幾位不喝點酒?”
“不用了,我們有酒。”
掌櫃的上來飯菜,幾個人都看著王新。王新嘿嘿一笑,從背包裡掏出一瓶酒。王新這小子喜歡喝酒,背包裡永遠都有幾瓶酒。一瓶酒六個人一勻,也就空了。
這時外面又進來兩個人。兩人都身材高大,一米八五以上。一個是胖大的和尚,三十來歲,圓臉,兩道眉毛又粗又黑,滿臉的絡腮胡子,手裡提著一杆禪杖。
另一人二十五六歲,穿一身藏青色衣服,長方臉,兩個眼睛看著也不是很大,卻炯炯有神,兩個漆黑的眼珠像是能冒出黑光來。腿長腰細肩寬,一看就是即為幹練之人。
這兩人一進來,都是抽抽鼻子。和尚嘴裡還叨叨:“好酒,好酒。店家,沒想到你這裡還有這麽好的酒,快給灑家來一壇子。”說著,兩個人也坐下了。
掌櫃的苦笑道:“客官,那個酒是客人自己帶來的。”
“哦?不是你家的酒?”說著,眼睛就直直的看著方真等人的酒碗。
方真一笑:“兩位哥哥,看著也是豪爽的人,不嫌棄的話,過來一起喝點。”
和尚和那個青年漢子大喜,趕緊過來坐下。
酒瓶子已經空了,方真六人就每人都往外勻點。
和尚端起酒碗,先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又輕輕的喝了一小口,好久才咽下去。放下酒碗,卻是長歎一口氣,慢慢的說:“唉,可憐呀可憐。”
“
哥哥何出此言?”青年壯士驚奇的問道。
“可憐我魯智深喝了半輩子的酒,今天才知道酒的滋味。”
方真六人一聽這話,大驚失色。這也太巧了吧,吃個飯都能碰到魯智深?
“這位哥哥,您說您叫魯智深?”方真狐疑的問道。
“啊,是呀,我是叫魯智深。”
六人互望一眼,都站起身,衝著魯智深一抱拳:“久聞哥哥大名,想不到能在這裡遇到。”
魯智深也忙站起來還禮。幾個人相互介紹,這一介紹可不要緊,那個青年壯士竟是鼎鼎大名的打虎英雄武松。魯智深和武松雖然從沒聽說過方真幾人的名字,不過看這六人性格豪爽,器宇軒昂,想來也不是普通人物。
林睿這時開口說道:“魯大哥,武兄弟,我們幾個可是久慕兩位大名,今欲高攀,想和兩位結為異性兄弟,不知可否?”
魯智深大手一揮:“說哪裡話,什麽高攀低攀的,我魯智深不過是個四處遊蕩的和尚,幾位兄弟看得起我,哪有不樂意之事。”
武松也說:“我武松隻是個鄉間小子,隻是空長了一身力氣,承蒙幾位哥哥看得起我,是我的榮幸。”
掌櫃的給準備了桌案,魯智深又說:“幾位賢弟,我還有個結拜的哥哥,名叫林衝,我和武賢弟這次就是準備去投奔他的。咱們在這裡結拜,能不能把林哥哥也帶上?”
方真等人一聽,心裡都樂開了花。哪裡還有不樂意的?
幾個人一排年齡,依次是魯智深、方真、林睿、元文、孟凱、王新、雷星、武松,林衝比魯智深年長,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八個人的大哥。
八個人重新坐好,又讓掌櫃的重新上菜上酒。
“二哥,你剛才說去找大哥,大哥現在在哪裡?”方真問魯智深。
魯智深四周瞅瞅,壓低了聲音說:“林大哥現在梁山呢。”
“太好了,我們幾個正是要去梁山的。”
魯智深和武松一聽大喜,還真是同道中人呀。
魯智深心直口快,酒到半酣,感慨的說:“我魯智深這次本是倉皇出逃的,沒想到先是遇到武松賢弟,在這裡又能和你們六位相遇,能有這麽多的好兄弟,不枉了此生啊。”
原來,魯智深本在東京相國寺看守菜園子,結識了林衝。林衝卻被高俅陷害,發配滄州。魯智深怕林衝路上吃虧,就一路暗中護送,在野豬林還真救了林衝一命。一直送到滄州,才返回東京。
回去沒幾天,押送林衝的兩個公差也回來了,見到高俅,就把魯智深一路護送的事情說了。高俅一聽,大怒,派人來捉拿魯智深。
魯智深在相國寺收了三十多當地的潑皮無賴做徒弟,每日裡喝酒吃肉,耍槍弄棒。這些徒弟不知怎麽聽說有人要捉魯智深,趕忙報信。魯智深一聽,倉皇出逃。
魯智深離開東京,思來想去,沒有地方可去。想著林衝還在滄州,便索性向滄州走去。走到山東時,又聽說林衝火燒了草料場,不知所終,不由得大感鬱悶。知道林衝肯定是逃出了滄州,這可沒地方找了,倒也不著急了,就在山東地界東遊西逛,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麽消息。直到前段時間,江湖傳言,林衝跑到梁山去了。就直奔梁山而來。
這天,魯智深到了陽谷縣,看到縣城裡熱鬧非凡。就問一個路人:“小哥,你這個陽谷縣怎麽如此熱鬧?”
“大師,你還不知道呀?我們縣裡出了個了不得的人物,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個那麽大的老虎。”小夥子一面說,一面兩隻胳膊伸長了比劃著。
魯智深一聽,也吃了一驚,暗想:“這可是個真正的英雄啊,我魯智深赤手空拳才打死個鎮關西,這人竟能打死老虎。我得認識認識。”想著,就跟著人群走。
不多時,前方大道上來了一群人。當先一人,身高和自己相仿,年齡有二十五六歲。長腿虎背蜂腰,穿著一身青色緊身短衣,頭戴無簷深帽,濃眉眼亮,看著是威風凜凜,相貌堂堂。胸前佩戴一朵大紅的絹花。應該就是那個打虎的英雄了。肩上挑著一副擔子,身邊跟著一人,身高才到打虎英雄的腰部。後面還跟著一群人,有當地的百姓,還有幾個公差。
魯智深站在路當中,看著那群人走到跟前,一拱手:“對面的可是那個打虎的英雄?”
對面來人正是武松,看見有個胖大和尚攔路,連忙施禮:“在下武松,見過大師。”
“什麽大師,灑家出家前叫魯達,現在名叫魯智深。聽說有人赤手空拳打死老虎,想著也是一條好漢,特來見見。”
“可是在大相國寺倒拔垂楊柳,野豬林救了林衝的魯智深?”
“嘿嘿,正是灑家,怎麽這事你也知道了?”
“何止我知道,江湖中誰不知道魯大哥的名頭。”
武松說著,又給魯智深介紹:“這是我哥哥,可好多年沒見了,今天也是巧了,竟能在這裡遇到。”
魯智深看著矮小的武家大郎,再看看身材高大的武松,心想:“這個武松看來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做哥哥的舍不得吃,都給老二吃了。”
武松轉頭看了看,伸手一指:“魯大哥,你和我哥哥先去這家酒館坐會,我還要到縣衙去一趟。稍後就來。”
魯智深領著武大郎先進酒館等著,武松直奔縣衙。
原來,武松本是回老家清河縣尋找哥哥,路過陽谷縣,在景陽岡打死一隻老虎。轟動了整個陽谷縣,知縣特意讓武松帶花跨馬遊街。
武松來到縣衙,拜見知縣。知縣說:“武松,我有意提拔你做個步兵都頭,你看如何?”
武松連忙拜謝:“多謝恩公抬舉,小人感激不盡。”
知縣讓人給武松收拾個住處。武松忙說:“老爺,我剛才在街上遇到我哥哥了,我先去見見。”知縣答應了。
武松回到酒館,魯智深已經要好了酒菜。三人邊喝邊聊。
原來武大郎在老家清河縣已經娶親,有幾個浪蕩子經常跑來戲耍武大郎。武大郎身材矮小,兄弟又不知跑哪去了,無奈之下,就搬到陽谷縣來了。
魯智深旁邊聽著氣惱:“什麽無賴之人,竟然逼得你搬家。咱們吃完酒就去清河,三拳兩腳全都打死。”
武松雖然氣憤, 但也說道:“幾個潑皮無賴罷了,還入不了哥哥的眼。”
魯智深和武松都是爽快人,又都是好酒之人。兩個人相見恨晚,越說越投機。
“哥哥你不是在東京嗎?怎麽到這裡來了?”
魯智深就把情況說了一遍,最後說:“聽說林衝哥哥到梁山後,梁山上極為紅火,我這是去找林衝哥哥入夥,以全兄弟之情。武兄弟,你也一起去吧。”
“知縣已提拔我坐了步兵都頭,我現在走了,就有點不識抬舉了。”
“兄弟呀,不是我說你,你好歹也是個堂堂八尺男兒,怎麽一個都頭就把你拴住了?咱們一起到梁山,天天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天王老子也管不著。何苦讓一個小小的知縣管著你。”
武松猶豫這說:“梁山的大頭領是白衣秀士王倫吧?我可聽說此人心胸狹窄,容不得本領高強之人。咱倆去了,怕是容不下呀。”
“哦?還有此事?我隻聽說林衝哥哥上了梁山,卻不知還有王倫此人。那林衝哥哥豈不要受小人之氣?不行,那我更要去看看,如果王倫是個英雄好漢,也就罷了。要真是個不能容忍的小人,嘿嘿,我魯智深豈能容他。”
武松本來還不想上山的,一聽魯智深這樣說,還沒法推辭了。
“也罷,我就陪著哥哥走一趟。不過,我要先去找知縣告個假,我哥哥還在這裡,不辭而別的話,我怕哥哥吃虧。”
“應該的。現在就去吧。”
武松見到知縣,就說需要先回老家一趟,處理些緊急事情。知縣想著兩地也不太遠,就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