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塵拉著沈雲曼疾步而行,起初那些陰魂隻是在他們身邊飄蕩亂躥,待到他快要接近迷霧的出路時,這些陰魂都變得瘋狂起來。
真是自尋死路!呂塵心道。
原來那些陰魂竟然瘋狂到了自殺式襲擊的地步!它們是陰魂,畏懼陽物,而人本身也是陽物。陰魂浸襲人體,遇到人體的陽氣便會立刻消散,但也會給人體留下陰邪之氣。少量的陰邪之氣會導致體虛多病,大量就會致死。
迷霧中的陰魂少說也是數以百計,此時它們都不要“命”地往呂塵體內鑽,試圖阻止呂塵走出迷霧,因為出路就是陣眼所在!
它們沒有自我意識,顯然是為人所驅使!
換做一般的練氣期修士,這麽多陰魂侵入體內的話,也有性命之憂。呂塵雖然連練氣期都還不是,但他卻絲毫不懼!
陰魂化作的陰氣之所以能致死,是因為不可控制地在體內亂竄,以至於陰陽失調、百病叢生,甚至引發修士的心魔。而呂塵對於自己身體的控制可以說是一般築基期修士都無法達到的,他暗自運轉心法,調動外界的靈氣將這些陰氣自周身各處驅趕到一處,然後又以靈氣為網,將它們層層困在體內。
“不過這樣的話,我吸收靈氣的效率又要降低許多!”
原本呂塵就是處於一邊吸收一邊漏氣的情況,如今又要分出一部分去困住陰氣,自然是雪上加霜了。
那隻溫暖的手掌松開自己的時候,糾纏自己的鬼魂也都從自己腦海裡消失了,她睜開眼睛,看著呂塵的背影,心底居然產生了一絲不舍,甚至希望這條路不要那麽快走完。
“一定是錯覺!”她心道,自己不過是太過害怕所以才會產生那樣的錯覺。
“啊,怎麽不見了!”沈雲曼轉過身發現剛才穿越的濃霧居然消失了,身後隻是一片鬱鬱青青的叢林。
“本來就是障眼法而已,若不是你,我早就出來了。”呂塵不悅道。
“好了,我知道你厲害了!”沈雲曼撇嘴道,心想這家夥果然還是一鋼鐵直男,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竅,才會產生那樣的錯覺。
“果然,這是前人布下的陣法,不過也太兒戲了。”
呂塵摸著迷霧陣外的樹木。這樹看似尋常,但卻內含玄機,正是驅動剛剛陰魂陣的陣眼。
融萬物於陣中,以不起眼之物或意料不到之物為陣眼,便是布陣的基礎。可能真正的陣法之道在這方世界已經失傳了,所以那人才隻能布下此等幼稚的陣法來迷惑人。
“不過,這陣基倒也還可以一用。”呂塵想著,反正自己現下也是無物可用,這迷魂陣能夠驅使陰魂,如何也該是件法器。
他拿起背包裡的工兵鏟便開始往下挖掘,挖了約有三十厘米,便發現了一個長方形的條盒,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根骨笛。
在沈雲曼嫌棄的眼神下,他用一塊帆布拿起了那根骨笛。
“竟是件靈器!”呂塵略微有些驚訝。
修士所使用的法器雖然可以灌注靈力使用,但自身卻不具備靈性。而靈器則是通靈之器,能夠自行吸收天地靈氣,長久之下甚至可以誕生器靈。
“可惜隻是最次等的靈器,而且還殘破不堪。”
呂塵往骨笛內注入靈氣後,失望地搖了搖頭,看來是空高興一場,不過看這骨笛的年份,應該是明朝時期的修士所遺留的。
隻是它的前任主人也未免太不識貨,竟然把靈器拿來作如此劣質陣法的陣眼。
他若是稍微有點本事,也不至於在迷魂陣中僅煉出些不成人樣的灰影兒。 呂塵正感慨著,豈料那骨笛裡竟飛出一道玄光,直射他雙目。
呂塵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哈哈哈哈,我馮談又回來了!”
呂塵的腦海中,一個長發披肩的墨影狂笑道。
“想我馮老魔縱橫修真界百年,拳打南茅山、腳踢北全真,傲然一身、獨孤求敗,最終卻被小人算計,毀我肉身、壞我道基......若非我機智無雙,留下了分神印記,恐怕早已身死道消了吧。”
“哼,我魔門怎麽會有此等廢物!”
墨影仔細感應了一番附身的身體怒道。
“竟然連練氣期都不是?不對,他是如何解開骨笛封印的?”
墨影雖然隻是一道分神,但也是不可思議的存在了。須知他的本體和主靈早已消散,而他憑借一道分神竟然可以存活數百年,便已見不凡。
“不應該啊......我刻在骨笛上的封印若是失效了,那我早就該被放出來才對,可是......”
原來,馮老魔當年被人暗算之前就在自己的法寶中分別封印了一道分神,若是本體和主靈消散了,也不至於徹底身死。而當年他封印的數件法寶中也隻有這骨笛因為折損嚴重留存了下來,幾經輾轉,甚至被人當做普通的法器去做招魂陣的陣眼。
“真是氣煞老夫!”
回憶起這些年在骨笛中的經歷,馮老魔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在新婚之夜,被一群乞丐侮辱了一百遍的黃花大閨女一樣委屈。
就在墨影正在跳腳的時候,腦海世界裡突然浮現了一張大臉,嚇了馮老魔一大跳。
來者正是呂塵的意識。
“你就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你就是這根骨笛的器靈?”
馮老魔:......
呂塵:......
馮老魔心想,這小子怎麽比自己還囂張?
呂塵則覺得這個器靈有點不對勁,雖然說世間也有將修士靈體煉成器靈的,但這個器靈這麽先入為主......
呂塵產生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器靈?哈哈哈,你居然還懂器靈?我見你這具身體沒有半點修為,還以為你隻是機緣巧合解開了老夫的封印,想不到,你竟然還是個修士!”馮老魔笑道。
“我且問你,如今是何世?你又是我魔門哪一脈弟子?”
呂塵:......
“大明早亡了,現在是公元二十一世紀。”
呂塵總感覺這個墨影就像是玄幻小說裡主角必備的那種送金手指的老頭,可是,自己需要金手指?
“小輩,你怎麽不說話?難道你不是我魔門弟子?”
“你說的可是黃易大師小說裡的魔門嗎?”
“那是什麽?”
墨影一臉懵逼。
緊接著他掐指一算:“公元二十一世紀......五百年了?!我竟然把自己封印了五百年......”
墨影先是一陣失神,緊接著突然臉色大變, 猙獰道:“小子,既然你不是我魔門弟子,又機緣巧合打開了我的封印,我便破例收你為弟子。”
“我方才查探了一番你的身體,發現你根本沒有半點修為。隻要你拜我為師,我便將我畢生所學傳授於你!到時候你魔功大成,天下之大無處不可去,縱橫人間、恣意妄為、為所欲為,豈不快哉!我且和你說......”
墨影唾沫飛濺,在這番談吐間他已經暗自使出了迷魂術,定要讓這小子對自己言聽計從。
“啊?”
墨影費盡口舌卻隻換來那張大臉的一個字,他快氣吐血了,他甚至懷疑這小子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我說,你,把你的血,滴在,我的喚魂笛上,然後滴血認主,你就可以繼承,我的遺產了!”
墨影手舞足蹈地說著,只希望這大臉能夠聽懂。
“我不。”
大臉無情地回應道。
呂塵當然知道,所謂的滴血認主是不存在的,因為這墨影根本不是這骨笛的器靈。滴血認主隻是針對無主之物的說法,當然隻有靈器以上才有效。骨笛的主人仍舊是這個器靈,自己的血只會激活骨笛,而墨影想做什麽已經很明顯了。
“為何要拒絕老夫一番好意,我且告訴你,我這喚魂笛當年可是在修真界攪動過腥風血雨的......笛聲一起,長江斷流;笛聲二起,聖女低頭;笛聲三起......”
墨影為了騙取大臉的信任可謂是絞盡腦汁、費盡口舌。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隻是一道分神,他早就殺而代之了,何須費盡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