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塵在沈建國和沈建南兄弟的帶領下進到了監護室內。
這間足有一百多平的監護室左右各自以透明玻璃隔開了二十平左右的空間,兩個耳室內坐滿了大白褂的醫生和護士,放眼望去大多都是四十歲左右的資深醫護人員。如果呂塵願意仔細去分辨的話,就會發現坐在最前面一排的赫然都是魔都各大醫院的知名醫師。
監護室靠牆擺放著各種醫療器材,就連外科手術床都有。在最中央大約十平米的恆溫隔間內隻有一張病床,在床邊擺放著各種心電、血氧、心率等各種監護設備,光是顯示屏就有十多個。
見到沈副書記帶人來了,為首的老醫生從耳室走了出來,他還以為這個小夥子是來探病的某個親戚:“沈書記,現在不大方便!”
他也是納悶,門外那麽多沈氏族人都沒有資格進來探視,為何沈建國偏偏帶了個毛頭小子來。
“彭老,他是來給老爺子看病的。”
彭培處臉一下子就拉下來了:“沈書記,你若是不信我們,何必將我們全部請來?”
說著便指著呂塵厲聲道:“你這又是何意?他一個毛頭小子,你告訴我他給老爺子看病?”
沈建國就知道會這樣,但他不打算多做解釋,只看呂塵如何行事。
“看我做啥啊,我又不是大姑娘。”呂塵嘀咕著。
沈建國:......
聞訊,耳室內又走出三人,在得知事情緣由後,其中一個老醫師笑道:“小沈呐,不是我說你,你也是個大人物,怎麽就能相信這些荒誕不經之事!”
“但他好像確實有些門道,不妨讓他看看老爺子。”
“荒唐!我王翹楚都奈何不了的病,他一個毛頭小子能看出什麽門道?更何況,這裡,老施、老彭都在,還聚集了魔都最好的中西學醫師和醫護人員,我們都沒頭腦,你告訴我這個小娃子能看出什麽來?”
王翹楚、彭培處,同為魔都四大名醫,而那個施老則是帝都的禦醫!
“你肝不好。”
面對咄咄逼人的王翹楚,呂塵淡淡回懟道,心想一把年紀了脾氣還那麽暴。
其實這也怪不得王翹楚,因為他就是同春館的大東家,之前沈國忠去找他,他恰好被劉家請去了。當時他若是在,便可提前看出沈國忠的隱疾,也不至於如今這狀況。他因此十分內疚,卻又對其病情無可奈何,所以才會怒急攻心。
“且讓我一試,又不缺斤少兩的,反正現在他都是植物人了。”
“你!”王翹楚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見沈建國都無動於衷,自己還急個啥,於是一聲歎息摔手而去。
呂塵步至沈國忠身旁,見他雙目緊閉、滿面寒氣,又伸手給他切脈,發現他氣若遊絲、忽躁忽止,竟是驚魂之症。
想不到世間竟還有人會施魘殺之術!呂塵心中暗道。
人有三魂七魄,其中命魂爽靈主宰人的精神意識。這魘殺是左道邪術,針對爽靈下手,害人魂魄,使人身未死神先死,而在醫學上卻查不出任何征兆。
“你可看出了什麽?”彭老笑道,他學了五十年西醫,還真不信最先進設備都查不出的病由,他一個毛頭小子單靠把脈還能得出什麽名堂。
“應該是在昨夜子時三刻,發病之時毫無征兆,突然陷入昏迷,至今已有六個時辰。”
彭老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沈建國不可能提前告知他這些,聯合來誆騙自己等外人。這個小子單靠把脈就能查出這麽多?他看了看在場的兩位中醫界的翹楚,
發現王老和彭老也都滿臉訝然。 “你有辦法?”沈建國抓住了呂塵的手腕激動地問道。
呂塵點了點頭,把手從沈建國處抽了出來。
“給我準備一套金針,最好是明代以前的古針。”
之所以要用古針,是因為古時沒有現代那麽多儀器,探病治病全在用針。真正的古針一般都以特殊材質製成,可以傳導施針者的氣勁。
“有的,有的!”
沈建國一聲吩咐,便由一個護士推來了一個醫療桌,上面放著一個古樸的木盒。
呂塵開盒一看,毫針、芒針、三棱針、挑刺......共計十三種針形,一百零八根。
“咦,竟是宋針,馬馬虎虎也還湊合了。”
好眼色!彭培處心裡暗道,這小子光憑金針的外形色澤便能看出年份,能做到這種地步的老中醫全國也不超過三位數。
呂塵抽出最細長的一根金針,以火n消毒後正打算施針,卻被王翹楚攔住了。
“小朋友,你要知道,這話可以亂講,但針不能亂施,你可找準了沈老的病由?若是,你便說出來,我們這裡匯聚了全魔都甚至全華夏最優秀的醫師,只知道病由,一定能拿出最佳的治療方案。你若是不知緣由鋌而走險胡亂施針,出了事你是要負責任的!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
見呂塵不理他,他又轉向了沈建國。
“沈副書記,你確定要他給沈老施針嗎,這可萬萬開不得玩笑!”
“這......”沈建國之前是被喜悅衝昏了頭,此時冷靜下來也覺得讓呂塵直接在老爺子身上施針太過魯莽,畢竟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紙上談兵。
“小朋友,你且說說看沈老的病因所在?”彭培處道。
“對啊,說說看呀!”周圍的醫師也紛紛道。
“聒噪!”
伴隨著呂塵一聲不耐煩,之前還在他手中那根金針已扎到了王翹楚的側脖頸。
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廝竟敢當眾行凶!
“王老,你沒事吧?”沈建國關切道。
王翹楚眼珠子骨碌打轉,伸手拔去了金針。他惱怒地盯著呂塵,然後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已然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我點了你的啞門穴,一個時辰後會自動解開!我小醫仙如何行針,豈容他人置喙!”
“真的有隔空點穴的針法!我不是在做夢吧?”
“他難道真的是醫仙在世?還是武林高手?”
眾醫師議論紛紛,他們行醫數十年,還從未見過此等離奇的針術。
“這難道是......”施老想起了他的父親神醫老施告訴他的一個秘密。
沈建國壓下了喧議,對呂塵做了個請的手勢。
“呂小友,請施針吧,務必救救家父。”
呂塵點了點頭,他堂堂一個副書記能做到這種地步也算是禮賢下士了。人是必須要救的,這救了他好處多多啊。
呂塵第一針便扎向了沈國忠的人中穴。人中為督脈經穴,在口鼻之間,鼻為肺竅通於天,口為脾竅通於地,天氣在上,地氣在下,人處於中,封住人中便使人體內的小天地相離,防止後續施針之時陰邪竄腦。
“這是青龍擺尾!”
眾人順著施老的目光看去,只見呂塵第二處施針之處竟針擺如船舵,細數竟是九陽之數!
“白虎搖頭、龍虎交濟!”施老語氣愈發驚喜。
“不就是普通的飛經走氣行血嗎,我也會啊。”一個老中醫不屑道。
施老搖了搖頭:“豈是那麽簡單!便是家父施展飛經走氣也需至少六根金針,你且看他用了幾根?”
眾人這才注意到,沈老身上隻有四根金針,也就是說他一根金針便同時調動了人體內的數個穴道!
“呂小友,這活血之後,又該如何?”施老一臉熱誠地問道,虛心地像一個七十歲的小學生。
呂塵看了他一眼,知他隻是好奇,並無他意,況且他也不怕別人偷學,因為這針法原理雖簡單,但卻不是凡人能夠辦到的!
最後一針,赤鳳迎源。只見這一針下去,沈國忠整個身體都活過來了,氣色以可見的速度轉好,片刻之後已是滿面紅光,不複之前的枯朽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