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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學院的劣等生》二十二.陷害
  “你們知道呂少爺是誰嗎?竟敢抓我們?”

  長方形的警車車廂裡,一個混混剛剛說完這句話,就被一個警察在肚子上狠狠地打了一拳,疼的他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

  “你不都說了嗎,呂大少爺?”警官充滿嘲諷地說道。

  呂塵靜靜地坐著,眉頭一皺,暗中想要掐算,然而左手卻被銬住了。

  根據常識,一般的疑犯是不會上手銬的。這種情況的話,呂塵懷疑他們是針對自己有備而來。

  到了派出所,五個混混被分別羈押走了,而呂塵也被單獨提審。最氣人的是,那些混混在分開的前一秒還在以他“呂大少爺”的名義叫囂著,傻子也看得出來他們是在栽贓自己。

  “姓名。”

  審訊室就和電視裡看到的一樣,是一間幽暗的小黑屋,只有警官的桌子上有一盞台燈,背後的牆壁上依稀可以看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

  “呂塵。”

  “性別。”

  “男。”

  “職業。”

  “學生。”

  ......

  看著眼前和諧的一幕,周警官有些傻眼,這個家夥怎麽這麽配合?這樣他還怎麽給對方挑刺?怎麽完成上級的指令?

  沒錯,他在抓捕呂塵前就已經知道了此次的行動。呂塵將會指使混混打死同班同學,然後那些混混又會懸崖勒馬,指出真凶——主犯呂塵。

  而在這一切進行之前,盡可能給對方多羅列些罪名,比如襲警什麽的,也是極好的。

  “讓我來!”周警官搶過隊員手中的記錄本。

  “你家有幾口人?”

  呂塵伸出兩根手指。

  “你祖籍哪裡?......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你喜歡吃蘋果還是橘子?你是白羊座還是金牛座?你為什麽要指使他們毆打同學!”

  “不知道,都不喜歡,都不吃,都不是,我沒有。”

  面對周警官逐漸無厘頭的問題,呂塵都一一作答。

  嘶,周警官倒吸一口涼氣。這和說好的劇本不一樣啊,不是說這個呂少爺生性暴躁高傲嗎?他不是應該在自己的刁難之下暴起傷人嗎?虧自己還故意給他卸了手銬。

  “頭,他們招了!”

  一個警員拿著幾份口供跑了進來,周警官往桌子上一攤:

  “呂塵,他們已經認了,你還不坦白嗎?”

  “我不認識他們。”

  周警官猛地一拍桌子:“簡直猖獗!事到如今還在抵賴,我看你是絲毫不把法律放在眼裡。哼,像你這種冥頑不靈的人我們也有辦法對付!”

  周警官心中暗道,看你能忍到什麽時候。說罷使了個眼色,旁邊的警員就上前去準備給呂塵上手銬,然後帶到特別小黑屋去嚴加審訊。

  “哎喲,周警官,怎麽那麽大火氣,是誰不把法律放在眼裡啊?”

  周警官和警員羈押著呂塵正要走出審訊室,卻撞倒一個中年人,正是派出所所長。

  “廖所。”

  廖所長本來是在外邊巡查的,結果半路上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的人正是沈雲曼,她隻說了一句話,派出所抓了她朋友,她朋友是無辜的。

  “小周,這位小朋友就是呂塵吧?”

  周警官心中暗道不妙,他不是出差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所長,他就是呂塵。他指使手下將同學打成重傷,情節十分嚴重,且抗拒執法......”

  廖所長擺了擺手:“小周,

你是怎麽辦事的?我們做警察的就要秉公執法,你怎麽還沒確定案情,就主觀臆斷給人家定罪了?”  這話說的已經很嚴重了,這是在質疑周警官的辦案能力和執法原則,再往上一點就可以摘掉他的警帽了。可惜派出所不是他一人說了算。

  “老廖,我說你怎麽急匆匆趕回來,原來是為了一個小朋友啊,他不會和你沾親帶故吧!”

  這次來的是一個胖胖的中年人,呂塵覺得他之前遇到的陸天保長得十分相似。

  “陸副局長,我看有些人才是別有用心。”廖所長道,他有自己的後台,並不怕這個比他大半級的副局長。

  果然,他就是陸天寶的舅舅陸佑福,但他明顯不是來幫自己的。

  “我知道,他和沈家關系匪淺,你廖所就是想抱上沈書記的大腿嘛!”陸佑福一副你知我知的樣子。

  “哼,是非自有公斷!他的律師已經在外邊等著了,他有申訴的權利!”廖所指著呂塵道。

  來到辦公廳裡,呂塵便看見沈雲曼和一個職業OL打扮的女人,應該就是她找的律師吧?

  “廖所長!”沈雲曼淡淡地笑著打招呼,此時的她渾身上下都充斥著魔都第一女強人的氣勢。

  她隻向廖所打了招呼,卻選擇性忽視了一旁的陸佑福,氣得他暗自咬牙。

  “沈小姐,我們派出所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

  沈雲曼點了點頭。她在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給廖所打了電話,以她對呂塵的了解,這件事他絕對是被栽贓的。

  “沈小姐,我也只是秉公執法......”

  陸佑福剛說話,沈雲曼就對他豎起了巴掌。

  “別和我說話,我最近有點傷風感冒,有什麽和我律師講吧。”

  “你好,我是余靜。”

  余靜!陸佑福心中一驚,這個女人的名字他聽過,在律師界可謂是如雷貫耳。看來呂塵在沈雲曼心中的地位真的很重要,否則也不會這麽迅速就找來了世界級的大律師,這次的行動很棘手啊!

  沒錯,陸佑福也是受人所托,才會給周警官權利“秉公”辦案。托付他的人他得罪不起,可沈家他一樣得罪不起!說起來,他外甥陸天保和呂塵還有那麽一絲絲的關系。

  “周警官,在這裡,我要提出幾個問題。第一,呂塵為什麽要傷害同學,他的作案動機是什麽;第二,根據當時的監控顯示,這五個混混的帶來未免太過蹊蹺,而警方早已在街道設伏,是否又是早有預謀;第三,在我的當事人尚未定罪之前,你們就對他使用了手銬、刑審等一系列非法拘押,已經嚴重侵害了我當事人的權利。”

  周警官面對余靜的強大氣場,也有些頭皮發麻,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大到魔都最大兩個家族之間的博弈,小到公安局副局長和派出所所長的較量。

  片刻之後,余靜在休息室裡向沈雲曼匯報情況。

  “他的情況而言不怎麽樂觀,對方既有人證也有物證,而且還有視頻和照片......這一切都沒法證偽,而那五個混混又一口咬死就是呂塵指使他們的。”

  沈雲曼皺了皺眉,似乎已經猜到了幕後主使之人。

  “唉,是我害了他。我不該和他走得那麽近,結果他就被劉家給......”沈雲曼心想。

  魔都劉家,正是沈家在軍政商三方面最大的競爭對手,兩家三代仇敵,有化解不開的恩怨。之前沈國忠被人下咒,最大嫌疑人就是劉家。

  “不管怎麽樣,一定要把他給救出來。”

  ......

  然而,事實證明,她沈雲曼的面子不一定好使。讓呂塵立刻洗刷冤屈是不可能的,目前只能依靠廖所給他換個有監控的單人拘留室。

  “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沈雲曼雖然臉上沒有太多的波動,心中卻滿是愧疚,畢竟呂塵這無妄之災也是因她而起。自己對他,大概就是把他當成弟弟了吧。

  “我肯定是有驚無險。”呂塵掐指道。

  看著他那副處變不驚的神棍模樣,沈雲曼反倒輕松了一些。

  她從派出所出來以後就給老爺子打了個電話,他們不賣自己面子,敢不理沈國忠?

  “喂,爺爺。呂塵出事了......”

  沈國忠靜靜地聽完了沈雲曼的講述,實際上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早就了如指掌,在呂塵被警察帶走的時候他就從高劍離處得知了。

  數十年前曾有一句話,上海灘的每個黃包車車夫都是沈老爺的眼睛,這句話放在二十一世紀仍舊有效。

  呂塵對沈國忠有恩,但那個國安局神秘來者的警告也猶在耳邊,不是他沈國忠忘恩負義,他也是愛莫能助,這不是他能夠管的事啊!

  如果呂塵只是個普通人就好了,他絕對可以保證他一輩子衣食無憂、平安富貴,畢竟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只可惜呐......

  “唉,雲曼,你回來吧,這事情我們管不了。”

  沈雲曼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爺爺,你......”

  沈國忠沒有說話,電話聊天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沈國忠!你不是從小就教育我要知恩圖報嗎!你就是這樣知恩圖報的?還有,你當時給人家許諾是怎麽說的,如今一點小事你就愛莫能助了?”

  面對沈雲曼的怒火,沈國忠簡直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

  “你!沒大沒小的!”

  他也知道孫女是真的生氣了,自她成年以來還沒有哪次憤怒到直呼自己姓名的!而這次是為了呂塵,呂塵......

  一個不妙的想法出現在了沈國忠腦子中。

  “雲曼你,該不會......”

  沈雲曼咆哮過後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爺爺,我......我只是,不想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而且他真的是冤枉的。”

  “我知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緊接著說道:

  “行吧,這次我幫他,但也是最後一次,此次以後我們沈家就和他兩不相欠了。你趕緊回來!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在他安全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

  沈雲曼說著掛了電話。

  ......

  在沈國忠表態之後,案子很快就結了。五個混混為了報復呂塵,蓄意打傷呂塵的同學,然後栽贓。呂塵被無罪釋放。

  前後僅僅兩小時,沈雲曼就開著跑車將他從派出所接了出來。

  “對不起,呂塵,是我連累你了。”

  呂塵搖了搖頭:“該來的始終會來,我們那兒管這叫做劫數。”

  “你們那兒的人都像你一樣,那不是神棍之鄉了?”沈雲曼笑道。

  快要到虹鎮老街的時候,沈雲曼突然放慢了車速。

  此時公路上只有這麽一輛車,滿大街都是寂寥。

  “呂塵!”

  “嗯?”

  “你知道嗎!”

  看著沈雲曼滿臉深情的樣子,呂塵有點方。

  “你知道嗎,其實,我......”

  “我一開始特別討厭你!因為第一次在藥店見到你的時候覺得你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球,後來吧覺得你就像個小老頭,明明不到二十歲,卻像個五六十歲的人一樣。”

  沈雲曼說著伸手掐了掐呂塵的臉。

  “不要危險駕駛啊,女人。”呂塵掙扎著推開了沈雲曼的魔爪。

  “我在想,如果我的弟弟沒死的話,也該有你這麽大了。那一年,我的父母和弟弟一起飛往加拿大,飛機卻在太平洋失事了......”

  沈家老大飛機出事那一年, 呂塵依稀有些印象,好像他剛剛好三歲。那一年華航空難,沈氏痛失長子,半個魔都都在默哀,就連鹿家嘴的摩天大廈都掛上了挽聯。

  “喂,你是死人嗎,你會安慰人的啊!”沈雲曼戳了戳無動於衷的呂塵。

  “啊?”呂塵說:“你別那麽想,也許他們沒死呢。或許只是不想見你,也許他們此刻正在太平洋哪個小島上曬太陽、吃椰子?”

  (太平洋某不知名小島上,一對正在編麻繩的女人猛地打了個噴嚏,然後拿起瓜瓢就敲在旁邊男人的腦袋上:死鬼,你是不是又在心裡罵我!)

  “如果你少說點這些慪人的話,也許我們還能做朋友。”

  “算了吧,做沈大小姐的朋友。說不定明天又要被抓緊派出所了,我可是個玻璃心,天天這樣折騰誰受得了啊......”

  沈雲曼:......

  “好了,我就送你到這裡了,再......再見吧。”

  “謝啦!”

  看著呂塵揚手而去的灑脫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沈雲曼卻有些感傷。她有一種預感,也許以後她和呂塵就真的只能做陌路人了。

  沈雲曼回到沈家,沈國忠便告訴了她一件事,沈雲曼聽後如遭雷擊。而幾天后,在一次名流聚會上,沈建南更是公開站出來辟謠,明言呂塵和沈家毫無關系,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呂塵和沈家大小姐如何如何或者呂塵是沈氏誰誰誰私生子的謠言。

  原本被大大小小一乾人視作權富新貴、明日之星的呂塵,在他們心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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