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方才那一切也只有吳元明才能看見,其他人也就看見紅衣女子將手放在他額頭的瞬間,吳元明跪倒在地上。
低垂著腦袋,雙眼渙散,但眾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突然出現的紅衣女子應該就是這柄血刀的刀靈,但是卻深不可測。
“胡屠......亂宰!”
“胡屠亂宰、胡屠亂宰!”
突然,吳元明仰天長嘯,叫出了這四個大字,他手中的鏽刀隨之瞬間破碎成了碎片,掉落了滿地。
“刀身離開了刀靈,也不過就是凡鐵罷了。”韓金龍感慨道。
那可不是凡鐵!
傅櫻在呂塵腦子中碎碎念道,那可不是什麽凡鐵,能夠成為準仙器的東西,其材料也不是凡品。
只是本來受到了折損,再歷經歲月的侵蝕,所以才會成為朽鐵。
“他沒事吧?”
柳明月有些憂心地看著紅色沙塵形成的暴風圈內的吳元明,那紅衣女子靜立在他身旁。這層血色籠罩著一人一靈,似乎是在進行什麽古老的儀式。
“這女靈很恐怖,不過她應該沒有惡意。”韓金龍猜測道。
吳元明漸漸站了起來,一直低垂著腦袋。
“他該不會被控制了心神吧?”
吳元明這副模樣就像是喪屍似的。
就在眾人有些心憂之時,這廝突然抬起了腦袋,一雙血紅的眼睛看上去格外猙獰。
呂塵都嚇了一跳,幾乎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誰知這家夥突然露出了一對潔白的牙齒,張嘴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太強了,太強了,實在是太強了。”
眾人手中的法寶差點沒忍住向他扔了過去,媽個雞,這家夥一驚一乍的太嚇人了。
吳元明很興奮,因為他所見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好事,因為這一份傳承屬於他!
那人也許就是他未來的樣子!屠仙戮佛如豬狗,如此霸氣磅礴他怎能不興奮!
“你是狗嗎,這麽激動,嚇我一跳!”
韓金龍對他暴喝道,其實也有種放松的感覺。他和吳元明一起在學生會工作的時候也算是臭氣相投,二人之間交情也還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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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好意思各位,我剛剛太激動了!”
吳元明的熾眼熄滅,又恢復了正常的樣子,除了額頭若隱若現的血色紋路之外,與之前幾乎沒有區別。
“這小子運氣真好,居然獲得了如此強大的傳承。”傅櫻癟嘴道。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傳承,但估計和上古時期那場神魔大戰有關。”
“神魔大戰?”
呂塵驚疑道,他從仙庠歷史書籍上記載的來看,只能追溯到春秋時期的道祖,再往上看幾乎就只有神話傳說了。
“我曾在《天魔志》中留下的隻言片語中大致推測出那個時期,在苦星曾經爆發過一場上古神魔的戰爭。結果雖然是神祗勝利了,魔族被流放到了蠻荒世界,但神族卻不知為何也遺棄了這個世界。”
傅櫻所說的這些都是上古時期的隱秘,道祖也曾經收集過這些上古神話傳說的資料,但在他飛升之時卻命令五子將這些資料付諸一炬。
或許其他途徑仍舊存留著隻言片語,比如天魔這種異端留下的書籍,但僅從這些殘碎的信息,根本不足以還原出當年的真相。
只是幾乎老天師那種級別的人物都不願意去探索那段歷史,似乎有著什麽令他們都感到忌憚的東西。
“那時候的魔族和我們不同,那是真正的先天魔族,和人類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種族。”傅櫻解釋道。
魔門的構成本身也比較複雜,
天魔也只是六道主之一的天道門主,而在他之前魔門就已經存在了。最早的魔門可能就是被流放的魔族後裔,先天魔族的余孽。
但天魔本身就是一個奇葩,他出身道門,隨後在一次意外探索中進入了一座先天魔族留下的魔宮,在那裡接觸到了完全不同的理念。
當他走出那座魔宮之時,他就已經成為了恐怖卓絕的魔君。但他並沒有像以往的那些魔族一般,終生就為了魔族的回歸而奮鬥。
他有著自己的想法和理念,他想要創造的是一個不同理念也能夠共存的世界。
“照你所言,如今的世界不就是不同理念都能相處的世界嗎。我看華夏修真界也沒有對魔道和旁門左道趕盡殺絕啊。”
呂塵笑道,傅櫻身為五賊之一,可以算是天魔的腦殘粉了。
再她言及天魔之時,元神之中透露出來的崇拜向往之情是沒法在呂塵眼皮子底下演示住的。
“不,你錯了,差遠了!”
傅櫻緩緩說道:“這個世界!”
她指著天說道:“根本就不是天魔所說的溪山夢,你看看這次秘境之中的修士,多少正道背棄了自己一直遵守的規則和理念,為了所謂的仙藏自相殘殺?數以十年甚至百年的清規戒律、道德操守在利益面前全部拋之腦後!人性本就是自私的, 而天魔所追求的世界卻是天道一般的絕對公正和無私!”
“絕對的公正和無私?”呂塵笑了:“我看你是中毒太深,所謂的天魔的理念未免太過於不切實際。”
從傅櫻所說的看來,這天魔應該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只可惜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完美,天行四十九,尚且遁去一道。
身而為人,又豈能越過上天?所以天魔所追求的道並不是這天道,而是他的道,他的業障,他的心魔。
“所以你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所謂的溪山夢嗎?”
呂塵此時才覺得傅櫻有些可笑,為了虛無縹緲的理念而成為世人眼中極惡的代表。
其實,魔門之人也算不得真正的惡,這世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善惡。不過是大家的理念不同,與所謂的正道背道相馳者被標榜為惡罷了。
世人看見惡人,自然懼而遠之。他們聽信所謂正道俠士的話語,自然將惡傳得越來越惡。
但就呂塵所見到的,不少名門正道不也打著匡扶正義的旗號,背後卻乾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怎麽樣,有興趣和我一起追尋溪山夢嗎,我想那樣的世界你也會喜歡的。”
此時的傅櫻眼中透露出的神情,呂塵感覺她是認真的,仿佛就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娃娃最質樸的邀請。
在那一刻,他甚至有些動搖。
“可惜,我終究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娃子,如你所說,一個老妖怪又怎會被這些話蠱惑。”
呂塵笑了笑,抖了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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