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機場吹了一會涼風,就見一輛白色的波音飛機逐漸出現在天邊。
伴隨著微微的轟鳴聲,飛機逐漸降落在停機場,滑行一段距離後才停穩。
迎賓人員將紅色地毯一路鋪設到艙門前的自動扶梯,禮儀隊分列兩米寬的紅毯道路兩旁。
專機上的是一批來自世界各地訪華的大人物,上到皇室成員,下到國際巨星,涵蓋各行各業,但這些人的目的僅僅為了陪同一人。
這些人下機後也侯在一旁,最後走出機艙的是一個穿著紫色旗袍的女人。
呂塵看到她第一眼的感覺就是雍容華貴,仿佛上個世紀的貴族小姐,但高高盤起的秀發卻表明她早已是他人婦。
並沒有任何保鏢的陪同,她就這樣簡簡單單地走下了飛機。
“砰!”的一聲,禮炮響了起來,宛如飛機發動機的轟鳴。
一道綢製的橫幅被迅速拉開——
“熱烈歡迎薑萱女士回到祖國!”
那個名為薑萱的女人就這樣一步一步走下了飛機,忽然,她展演一笑,不禁令人想起古時亡國的褒姒妲己之流。
但與那種輕浮的美不同的是,她的笑所流露出的更多的是一種君臨天下的魅力,沈雲曼的女王范在她面前宛如小女孩戴著塑料皇冠一般。
這應該才是真正的女王吧?
“多年沒回來過,儀式感還是那麽重。”
她當年空手出海,不到十年便將世界金融界的格局掀翻。建立世界十大財閥之一的菲尼克斯集團,令前任霸主羅斯采耳德都閉門謝客。在零八年發起的金融風暴更是直接打垮霓虹國,並將整個東南亞帶入經濟寒冬。
她是一個活著的傳奇,無論是在世俗界還是隱界,她的影響力都大到了沒邊。
可以說,這是一個隻手撼動半個地球的女人。
“萱夫人,許久不見,風華更勝往年!”
“是啊,能為萱夫人這等巾幗英雄、女中豪傑接風,真是我等的榮幸!”
眾人恭維道。
商業吹捧片刻後,薑萱拒絕了迎賓隊邀她入駐國賓館的請求:“我許久沒回過國了,希望能夠先去拜訪一下故人。”
“這樣啊……”
迎賓人員有些擔心安全問題,畢竟她的身份太特殊了。一旦她在魔都出了事,自己肯定是難逃其咎。
“不必擔心,那不是還有三個保鏢嗎?”
薑萱指著不遠處呆站在迎賓區的呂塵等三人,微笑道。
“原來是這樣啊。”
這時,一輛林肯從機艙上開了出來,緩緩駛到薑萱面前。
那輛林肯和愛美利堅國總統的用車是同一款,據說是用坦克材料製造的,不光是防彈,就連一般的炮彈也難以將其外表撕裂。
令人意外的是開車的居然也是一個英俊的少女,她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扎著一隻金色的馬尾。從外貌上來看,應該是混血兒無疑。
在王市長的迎賓車隊都離開後,林肯車才緩緩開動,並停在了三人面前。
坐在副駕駛位的另一個黑色短發少女矯健地下車打開了第二排的車門,呂塵看見裡面翹腿坐著那個雍容華貴的紫衣少婦。
“嗨呀,您就是薑萱女士吧?”
吳元明諂媚地笑著,就像一條大尾巴狼似的。他們這次任務保護的人物就是薑萱,在得知這個女人的身份後,他就已經跪了。
薑萱似乎在閉目養神,並沒有回答他。
黑色短發少女用凌厲的聲音道:“請上車吧!”
吳元明正想鑽進車廂,
卻被她攔住了。她指著吳元明身後的瘦弱青年:“夫人請他上車,你們坐後面的車。” 林肯後面跟著的是一輛普通的SUV,裡面坐著一群黑衣人,一看就知道是保鏢。
“好吧!”
吳元明給呂塵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見機行事、少說多看。
兩輛車很快就駛出了機場,此時呂塵就坐在薑萱旁邊。
他並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被指定在這輛車上,但自從見到這個女人第一眼,他就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似曾相識,但在內心深處卻有一絲忌憚。
她不說話,呂塵也不說話。車內氣氛有些尷尬,他不是應該主動向自己打招呼麽,他難道不好奇…….
薑萱瞥了眼一旁的呂塵,發現這個家夥居然正學著自己在閉目養神。
那姿勢和神態,像極了那個人。可是,在他臉部輪廓間卻有某些部分來源於另外那個女人。
“咳……”
薑萱輕輕清了清嗓子,和藹地望著呂塵:“你叫什麽名字。”
“呂塵。”
薑萱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你坐過來一點,讓我好好看看你。你和我一個故人長得真是太像了。”
“咳咳…….”
呂塵有些尷尬地乾咳了兩聲,向中間挪了點位置。
“哈哈,你還不好意思呀!”薑萱合掌道“別看我長得年輕漂亮,實際年紀卻和你母親相差無幾了。”
無論是從相貌還是膚質都很難看出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她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奔三的少婦罷了。
或許是她保養得太好了,或許這就是權勢的力量,令她身處四十歲仍舊可以像二十幾歲的人一樣調笑。
呂塵知道自己的外貌普普通通,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有那種惡趣味,也該去找李修寂那個小白臉,而不是自己。除非她另有所圖,之前她說自己長得像一個故人?
或許尋常人只會當做是她故意套近乎的說辭,但呂塵卻認為她所說的都是真的。
那個人是誰?
緊接著薑萱又問了許多關於呂塵的事情,呂塵也只能三言兩語,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過去。
“你還是黑劍成員,對吧?”薑萱突然笑盈盈地說道。
呂塵點了點頭,以她的身份和地位,要得到呂塵的官方信息和資料簡直是易如反掌。
但呂塵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修行者,又為何會引起她的特別關注呢?
“我其實也是個修行者。”
薑萱說著摘掉了手上的一枚戒指,在那一瞬間,呂塵確實感受到了她體內的異常波動。不過十分微弱,像是練氣期修士的程度。
“哈哈,不過我天賦不高,也就只能練練氣,保持一下這身體的活力罷了。”
在她戴上戒指之後,又完全變成了一個普通人,就連呂塵都探測不到絲毫異樣,這戒指顯然是一個十分高端的斂息法寶。
薑萱說著用手撫摸了一下呂塵的腦袋:“孩子,不要那麽沉悶,我沒有惡意。”
在那一瞬間,她身上散發出的某種獨特的魅力,竟然讓呂塵有種跪伏的衝動。
這不是錯覺,也不是魅惑術之類的,似乎像是某種本命神通。
她的話語就像一道命令符咒,侵入呂塵的意識界,令他從潛意識裡就放下了戒備!
但也僅此而已,她並沒有過多干涉呂塵的思想主權。所以呂塵也沒有動用真靈將那入侵的法則驅散。
表面上變得和煦,呂塵的內心卻愈發戒備,這個女人太詭異了!
薑萱笑了笑:“果然,你和你父親一樣,都能抵抗住我的言靈。”
言靈術?
呂塵此時才肯定,這個女人並不是釋放了什麽法術,那所謂的言靈就是她的神通或者說特殊能力。
“你認識我父親?”
呂塵故作驚訝道。
“嗯。”
薑萱看著窗外,緩緩開口道:“很早以前我就認識他們了,可惜,後來大家都走散了。這次回來我就是想見見他們。”
原來她是為了自己父母而來,可是,呂塵在三歲之後就隻記得周寧,哪裡知道什麽父親。
記得之前青陽提過,自己出身蓬山呂家,祖父為純陽劍神呂飛雲。那自己的父親應該也是一個修真者,但卻讓周寧和他流落在外,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變故?
九九年那一年,正好是自己三歲的時候。周寧和自己流落又是否同九九年的大災變有關?
無數的疑問湧上心頭,呂塵有些煩躁,暗中運起清心術讓自己內心平靜下來。
看著窗外熟悉的風景,呂塵赫然發現這條路就是去往周寧所在小區的道兒。
薑萱回國第一個拜訪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母親?
“你可以告訴我關於我父親的事嗎,我什麽也不記得了。”
薑萱看了一眼呂塵,不知是不是識破了他的偽裝,淡淡道:“別急,等會見到你母親,該知道的你都會知道。”
周寧搬進新小區之後,每天依舊推著小車到外邊賣魚丸。這樣的工作節奏已經形成了習慣,盡管呂塵給了大筆的資金,但真正要躺在家裡吃吃喝喝,她反而不習慣。
這天中午,她一如往常回到家中休息。遙遙就看見停在自家樓下的林肯,沒辦法,加長版的五點五米車身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沈氏集團最近出事,呂塵和沈雲曼在外邊忙活她也理解,所以也習慣了一個人住。
但當她打開房門的時候,卻發現呂塵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兒子,你怎麽回來了?”
周寧再把眼睛往旁邊一放,卻是一驚,手中提著的菜直接掉在了地上。
是她!
盡管多年未見,但一眼她就認出了她。
她沒變,和當年幾乎一模一樣!
“好久不見,姐姐。”
薑萱起身,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