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對於韓小墨而言,這不義之財亦是如此。
更何況這一千兩銀票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還是那個人人得而誅之的禍害,劉瑾攢起來用來逛窯子的。
這樣一來,他便更沒有了任何的心理負擔。
正大光明的將銀票塞進懷中,韓小墨這才借著昏暗的燭火打量起被他抱進來的小狗來。
這狗通體雪白,唯有那一雙狗眼,漆黑發亮。大小長約六十厘米,當然,如果不算上它的尾巴。
說來也怪,此狗從被他抱進屋子內的那刻起,便一直貼在他的腿旁,形影不離,溫順的很,仿佛很久之前便是他的主人一般。
如此通人氣又自來熟的狗,韓小墨還是第一回瞧見。
想了想,韓小墨試著道,“以後叫你小白如何?”
那狗眨了眨眼,頓時耷拉的尾巴搖了起來。
韓小墨驚了。
小白竟然真的能聽得懂他說的話。
撫摸著小白的毛發片刻,韓小墨便是鑽進被窩當中,沉沉的睡去。
而小白則是蜷縮著身子,趴在床榻下,合上了眼睛。
......
翌日一早。
韓小墨起了個大早,早飯都沒吃,便去往了坊間。
雖然第五風行貴為縣令,但由於他兩袖清風的作風問題,家中也是一貧如洗,多他韓小墨一口飯,無形之中便會增加第五家的負擔。
他已經夠給第五家添麻煩的了,還是早早離開第五家,自食其力才好。
這個時辰大約是六點鍾左右,好多鋪子都未開張,韓小墨在坊間溜達了大半圈,從旁人的口中得知,一家布莊的掌櫃由於經營不善,導致店內幾乎虧空,現在正想法子將店鋪兌出去。
韓小墨一聽,便知這是一個好機會,於是按照那人的指路,來到了這家毫無生氣,門可羅雀的徐記布莊。
見有顧客上門,徐掌櫃頓時眼前一亮,連忙斟茶招呼道,“這位公子,不知想要何種面料,老朽這鋪子內種式齊全,包您滿意。”
韓小墨卻未回話,而是仔細打量起布莊來。
可能由於生意不景氣的原因,整個鋪子光線昏暗,給人的感覺死氣沉沉。
至於使用面積,也算湊合,估摸著能有個七八十平米。
粗略的掃視完畢,韓小墨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挑著眉頭問道,“這間店鋪,你打算以什麽價位盤出去?”
徐掌櫃一聽,頓時臉色一變,語氣也變得不和善起來,“你給老朽出去!誰告訴你老朽準備將這鋪子賣掉了!”
韓小墨一怔,莫非是方才那人騙他?
想了想,韓小墨說道,“徐掌櫃,我是道聽途說,聽聞你要將店鋪盤出去,莫非是我聽錯了?”
“你一定是聽錯了!老朽暫且還沒我這個想法。”徐掌櫃擺了擺手,不耐煩道,“如果公子你不是來買布匹的,那便請回吧,老朽還要開門做生意。”
韓小墨望了望門口,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這大門外來往過路之人數不勝數,可偏偏沒有一人走進徐記布莊。
他就納了悶了,這個徐掌櫃莫非是失了智?
這入不敷出的營業情況,做的哪門子生意?
就在此時,一個身著道袍,鼻頭之下掛著一撇八字胡的老道,帶著兩個跟班,表情淡然的從大門口邁了進來。
“就是你要驅邪?”那老道望了望店鋪中的幾人,
旋即朝著那坐在太師椅,品著香茗的韓小墨說道。 韓小墨登時懵了。
他不過一個過來談生意的客官,驅什麽邪?
思索片刻,韓小墨恍然大悟。
原來這徐掌櫃不知聽信了誰的蠱惑,竟是找來這麽一個江湖騙子,為他驅除店內的邪祟。
故而才將店鋪盤出去的心思收了回去。
這是遇上同行了啊!
韓小墨不露聲色的望著那老道,一言不發。
而徐掌櫃則是一臉諂媚的笑容道,“李仙長,是小的要驅邪,這位公子隻是前來購買布匹的客人而已。”
頓了頓,徐掌櫃畢恭畢敬的擺擺手道,“李仙長還請上座。”
這說來也巧,整個店鋪就那麽一把太師椅,還被韓小墨所佔據。
李仙長抬眼望了望韓小墨,淡淡道,“小子,且給貧道讓開!”
韓小墨一怔,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便隻聽徐掌櫃連忙道,“這位公子,李仙長乃是遠近聞名的仙人,不僅算的命格奇準無比,更是會作法驅邪。你可切莫怠慢了李仙長,否則你吃不了兜著走。”
“......”
韓小墨幾乎是當場石化。
擁有忽悠成真技術的他都不敢說自己這般厲害,這個姓李的高帽子倒是被戴的挺高啊!
“還不快給本道讓座!”李仙長頗有些不耐煩道。
李熙成很享受這種被人尊崇的暢快感。
自從他發現忽悠人可以有兩套說辭,可以將白的說成黑的,將黑的說成白的之後,忽悠起人來,屢試不爽。
平日裡被人捧上天的他,早就習慣了這種被敬畏的感覺。
可眼前的這個少年郎不僅對他沒有絲毫的尊敬之意,那眉宇之間的戲謔更是令他感受到人格之上的侮辱。
這令他非常惱怒。
韓小墨詫異道,“你驅你的邪,我坐我的座,咱倆井水不犯河水,我憑什麽給你讓座?”
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哪裡來的優越感?
李熙成一聽,頓時怒了,備受敬仰的他什麽時候被人這般無禮過。
心思轉了轉,李熙成輕咳一聲,似是無意間瞥到韓小墨一般,頓時露出一抹驚訝的面容,他訝異道,“小夥子,貧道觀你命中帶煞,乃是十足的克相。不僅成婚之後會克死自己的妻子,更是連嶽父嶽母都難逃一劫啊!”
韓小墨一聽,眼球一轉,頓時“慌了”,連忙站起來追問道,“大師,您說的可是真的?”
李熙成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敲了敲桌子,卻是不言不語。
韓小墨很是“懂事”,緊忙扶著李熙成落座,面帶焦急的問道,“李仙長,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這過幾日可就是我大婚之日,若真如您所言,我......我可怎麽辦哪!”
說著,韓小墨長歎一口氣。
有門道。
沒想到出來一趟,還能賺上意外之財。
李熙成心思頓時變得活絡起來,他咂咂嘴,抿了抿嘴唇,眉頭緊鎖道,“這個......這個辦法嘛,也不是沒有。”
“什麽辦法?”韓小墨期冀道。
“這......破財方能免災啊!”李熙成斜眼瞄了一眼韓小墨, 見魚兒上鉤,心中雖是竊喜,嘴上卻是歎道。
臭小子,你真當我李仙長的名頭是白叫的嗎?
“需要多少銀子?”韓小墨問道。
“不多不多,僅需五十兩紋銀。”李熙成撚了撚胡須,笑眯眯道。
接下來,這個小子由於害怕,定會掏出五十兩銀子來,還會對自己感恩戴德。
哎!這錢掙的還真是容易啊!
聞言,韓小墨暗自撇了撇嘴,一點逼格都沒有,才五十兩紋銀。
想了想,韓小墨極為認真道,“那不破財免災了,我沒錢。”
“啊?”李熙成臉上的笑容一僵,問道,“你不怕你克死你未婚門的娘子以及嶽父嶽母嗎?”
韓小墨點了點頭,認真道,“克死就克死吧,反正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李熙成懵了。
不對啊!
這劇情走向有偏差啊!
這世界上怎會有如此無情之人?
“小夥子,你確定不再考慮考慮了?”李熙成急了,“你乃是今日的第一個客人,貧道給你打個八折。”
“你怎麽這麽煩啊!”韓小墨不耐煩道,“都說了,看他們不順眼了!”
“要不對折也行啊!”李熙成拉住韓小墨,苦口婆心的勸道,“畢竟是你的娘子以及嶽父嶽母,要善待的好。”
“咦?”韓小墨避開李熙成的話題,突然驚詫道,“李仙長,您這額頭之上怎麽黑漆漆的,莫非這是噩運纏身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