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不單是韓小墨,就是連其他聽到這句話的人,也懵逼了。
摔了個平沙落雁之後,能想出“地不平”這麽清新脫俗的理由之人,在韓小墨的印象中,他找不出來第二個。
少年郎輕咳一聲,隨後走向第五傾城,虎著臉說道,“姑娘,這花燈本少爺要了,你開個價吧。”
第五傾城緊緊的抱著花燈退了幾步,拒絕道,“不要。”
跟在少年郎身後的老仆連忙拽過少年郎,溫和的朝著第五傾城笑了笑,方才低聲道,“少爺,上好的花燈到處都有賣的,您又何必執著於這一盞?”
少年郎撇了撇嘴,不耐煩道,“這盞花燈乃是對對子得到的,和其他的花燈意義能一樣嗎?如果本少爺拿著這盞花燈回去,我娘一定會誇讚我,就是我爹也不會舍得揍我的。”
第五傾城躲在韓小墨的身後,隨即露出半個腦袋,說道,“那你幹嘛不自己對上一副對聯,取走一盞花燈?”
少年郎雙臂環胸,面不改色的說道,“我對不上。”
不得不說,韓小墨被眼前這個少年郎的臉皮所驚到了。
沒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能理直氣壯的將自己沒文化的事實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來。
就單單這份鎮定自若的形態而言,韓小墨自認為他做不到。
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這個少年郎恐怕是驕傲過頭了。
“對上這盞花燈對子的才子是哪位?”少年郎環顧四周後,問道。
老仆嘴角一抽,飽含滄桑的面龐上忍不住湧起一絲羞愧之色。
老爺若是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小王爺的手裡,怕是不日便會敗壞了王爺多年的名聲啊!
就這腦子,丟到水裡,都不可能濺出一點水花。
心裡暗暗一歎,老仆指著韓小墨提醒道,“少爺,想必此人就是方才那對上對子之人。”
小王爺挑了挑眉,旋即恍然大悟,方才那姑娘躲在了眼前這個少年郎的身後,想必就是那對上對子之人無疑了。
“敢問兄台高姓大名?”小王爺走向韓小墨,拱手問道。
韓小墨是真的不想和這種智力低下的弱智兒童扯上一丁點關系。
故而面色一臉茫然,裝作未聽到的樣子,沉默不語。
可第五傾城見小王爺問起,頓時眼中冒出一抹驕傲之色,“他是韓小墨,乃是通州城最厲害的人。”
韓小墨臉色一黑。
豬隊友啊,防不勝防,防不勝防啊!
“哦?”小王爺一怔,說道,“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看你的樣子,不是本地人吧?”第五傾城細細打量一番小王爺,旋即問道。
小王爺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李豐,來自京城。”
韓小墨抬眼瞟了一眼李豐,心不在焉道,“李豐你好,李豐再見。”
說罷,拽著第五傾城的手便匆匆的離開了。
一個傻白甜已經夠他受的了,他可不想再交一個二五仔做朋友了。
傻白甜碰上二五仔,不僅旗鼓相當,怕不是還自帶降智光環。
想想就覺得可怕。
想了想,韓小墨腳底生風,溜的更快了。
“韓兄!”李豐伸手喊道。
可韓小墨二人的身影已經湮沒在人群之中,看不到影子了。
被韓小墨牽著手的第五傾城,隻感覺臉色發燙,身體的溫度急劇升高。害羞的看了一眼韓小墨,第五傾城在考慮要不要提醒一下他。
想了想,第五傾城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被韓小墨牽著手,逛在大街上的感覺,讓她心裡面美滋滋的。
走了好遠,韓小墨這才停下,板著臉說道,“以後不許和陌生人說話,聽到沒有!”
第五傾城撅了噘嘴,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可下一刻,她的眉頭好看的皺起,嘀咕道,“李豐......這個人的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
翌日。
端午佳節終於是姍姍來遲。
各家各戶張燈結彩,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圍坐在桌前,包著粽子,有說有笑的嘮著家常。
湖邊的船舫之中,也聚集了通州城各地的才子才女們,吟詩作對,撫琴作畫,為此佳節獻上各自的祝福。
也有不少的才子們終於有了借口,可以相邀心上人把酒言歡。也有一些思想不純潔之人,打算在今夜攻上一壘。
......
傍晚時分。
剛剛拜訪完第五風行,穿上徐鳳來親自為他定做的白袍綢緞,韓小墨在黃銅鏡前,仔細整理了一番衣著之後,便獨自一人前往了風月樓。
風月樓的老鴇拿了韓小墨的銀子,辦事兒也還算上心,前幾日命風月樓的跑堂將今日要在風月樓舉辦內衣秀的消息,早早的便在坊間傳開了。
經過跑堂的不懈努力,所有男性朋友們,都是大致了解了內衣秀的真諦。
他們明白後,眼中無一不是露出一抹綠光。
這些人在前些日子便對今日要舉辦的內衣秀充滿了別樣的期待,也準備在今夜大飽眼福。
剛剛邁進風月樓的大門,韓小墨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內衣秀還未開始,風月樓中便早已人滿為患,說是摩肩接踵也不過分。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動物,這句話雖然有些絕對,但眼前的事實告訴韓小墨,大多數男性還是比較好色的。
擠過人群,韓小墨來到了雅字號包間,找到了唐軒與徐鳳來。
徐鳳來好像有點緊張,又有些激動。
畢竟若是內衣的市場真的在坊間打開,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銀子,雖說以後定會有其他布莊爭相效仿,但前期他徐鳳來定是會賺的盆滿缽滿。
“韓大師,您說......能成嗎?”徐鳳來搓著手,眼睛死死的盯著一樓的圓台。
“把‘嗎’去掉。”韓小墨淡定道,“老徐啊,你對我有點信心成不?”
徐鳳來舔了舔嘴唇,點點頭,可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忐忑與激動,在包廂中踱起步來。
“唐兄,今日怎麽不在俗字號包廂,跑這兒來了?”韓小墨詫異道。
唐軒悶著臉,說道,“聽老鴇說,京城來了一位闊公子,出了五倍的價格將俗字號包廂包了......”
京城,闊公子......
韓小墨突然湧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該不會是......
“咦?”坐在俗字號包廂的李豐望向這邊,欣喜道,“韓兄,好巧,果然我們乃是同道中人啊!”
韓小墨臉色一黑,說曹操曹操就到。
誰和你這個智障是同道中人?
你來是為了看內衣秀,我來風月樓是做生意的好不好?
“是挺巧。”韓小墨勉強的朝著李豐露出一絲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敷衍道。
李豐自來熟一般,撐著折扇便來到了雅字號包廂。
跟在他身後的老仆,苦苦一笑,小王爺的樣子,哪裡像一個王爺啊。
這次偷跑出來,若是被王爺知道......
老仆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韓兄,據聞風月樓的荷兒姑娘才貌雙絕,我這次從京城乃是慕名而來。”李豐扇了扇風,笑道。
韓小墨略帶有敵意的看了李豐一眼,蕭荷兒豈是你這種凡夫俗子能配的上嗎?
望了望李豐的身後,韓小墨突然問道,“你覺得荷兒姑娘身旁的霜兒如何?”
李豐撇撇嘴,搖了搖頭,“胸太平,我看不上,莫非韓兄對胸小的女人感興趣?”
韓小墨想了想說道,“其實霜兒還挺好的......”
李豐擺擺手道,“霜兒姑娘一副跟誰都欠了她銀子似的樣子,哪裡好了?”
“這位公子,你會武功嗎?”蕭霜兒的聲音悠悠的從李豐後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