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墨落荒而逃。
再不走,很有可能案牘的下場便是他的下場。
生與死輪回不止,但好死還不如賴活著。與欣賞神秘姑娘的容貌相比,很顯然還是生命重要些。
況且,他又不是一個膚淺之人。
三人匆忙離開後,眾人對韓小墨的身份開始議論紛紛。
“不知是哪裡的後起之秀,竟然未留下姓名便離開了,可惜可惜啊!”
“是啊,方才在下還想著邀請那位公子共飲,聊聊人生,暢談理想。”
“大才啊!大才!不知這位不知名的少年郎與趙公子相比,究竟熟優熟劣。”
“自然是方才那位公子,趙公子怎麽可能對得上來十副千古絕對。”
“話不能這麽說,興許方才那位公子僅是對對子厲害些罷了。”
......
眾人眾說紛紜,良久之後,都是未曾討論出趙公子與韓小墨究竟誰的文采更厲害些。
畫舫之中,一名年約十八的妙齡少女正在作畫。
畫上沒有多余的筆墨點綴,一片挺拔的紫竹林抓根在一處雲霧繚繞的深山當中。
而在紫竹林一旁,有一處涼亭,涼亭當中,一男擁著一名女子平坐一張古琴面前。
女子面帶笑容,而男子,沒有臉。
“小姐,您出的十副對聯......被......被人對出來了。”青帽家丁低聲道。
聞言,緊握在楚如沁玉手的軟毫應聲折斷,一滴墨水甩在畫中男子的臉上。
楚如沁小嘴微張,眼中露出濃濃的不可置信,“這不可能!十副千古絕對絕不可能有人對得出來!”
“小姐,您請看。”青帽家丁將那十副對聯拿給女子。
楚如沁細細看過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小姐,您與老爺的約定......”青帽家丁說道。
楚如沁眼球一轉,旋即輕笑道,“什麽約定?我可從沒答應。”
“可是您不是和老爺約定若是有人對出十副千古絕對,您的婚事就由老爺做主的......”青帽家丁一怔,旋即說道。
“我說過嗎?”楚如沁詫異道,“我怎麽不記得?”
聞言,青帽家丁愕然,她家小姐又開始耍上賴了。
......
“韓小墨,你是不是對入幕之賓很感興趣?”蕭霜兒冷聲道。
“怎麽可能,我連她的面都沒見過。”韓小墨搖頭道。
“那你跑什麽?”蕭霜兒抱著胳膊,冷冷的看著韓小墨,“是不是心裡有鬼?”
韓小墨覺得蕭霜兒越來越不講理了,用殺氣威脅他的是她,而後說他心裡有鬼也是她。
合著怎麽說都是她有理。
呵,女人果然都是泡椒鳳爪。
“怎麽不說話?是不是被我說中心事了?”蕭霜兒美目含怒道。
“我餓了。”李豐覺得他再不出面,他的好兄弟可能又要挨揍了。
“忍著!”蕭霜兒回頭瞪了一眼李豐。
李豐懵了。
衝我發什麽火?我一個看熱鬧的,怎麽就盡遭受這無妄之災。
他覺得自己自從結識韓小墨後,人生都開始變得昏暗無光。
“我不餓了。”想了想,李豐搖了搖頭。
好男不跟女鬥,這是他被打多次總結出來的血的教訓。
蕭霜兒還想再說些什麽,卻只聽自己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叫。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韓小墨提議道。 蕭霜兒臉色一紅,隨即別過頭去,低聲道,“這次就放過你,若是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拈花惹草,我定會替姐姐教訓教訓你!”
唯有李豐再次懵逼。
幽怨的看了韓小墨一眼,李豐說道,“去雲兮樓吧。”
......
雲兮樓坐落於京城的中央位置,面積龐大,共分四層,是京城之中最頂尖的酒樓,沒有之一。
雲兮樓每一層的消費都不盡相同,越往上,菜肴美酒就越貴。
韓小墨心裡明白,去往上層吃飯的人大都是吃的一種身份,而非佳肴的味道。
畢竟能到上層吃飯之人,都是些達官顯貴,家中廚子估計比雲兮樓的廚藝要好上不知多少。
“就在一樓吧。”韓小墨笑道。
他並沒帶很多銀票出門,而李牧在下馬車之後,便將李豐賺的大部分銀子都拿回了信王府,故而李豐也沒多少銀子。
“去四樓,就算是不給錢,雲兮樓的掌櫃也不敢說什麽。”李豐豪氣道。
“就在一樓吧。”韓小墨說道,“你若是想吃些好東西,我可以給信王府的廚子列一些我研究出來的食物。”
韓小墨可不想一來京城就吃一趟霸王餐,李豐乃是小王爺,有信王庇護,可他雖然與信王關系不錯,但始終是個外人,雲兮樓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中央拔地而起,便說明其背景不容小覷,他們忌憚李豐的身份,可不代表會怕了他這個無名小卒。
李豐見韓小墨執意如此,便也不好強求。
“既然吃不起,就別來雲兮樓嘛,這裡豈是你這種窮酸小子可以來的?”就在此時,一道明裡暗裡都充滿著諷刺的笑聲,從雲兮樓的門口傳來。
韓小墨眉頭一挑,不言不語的望著門口的少年。
能來雲兮樓吃飯之人,絕不是什麽胸無城府之人,那眼前的少年......
就是故意來找茬的了。
他就很納悶,他不過抵達京城不足半日,怎麽會有人故意找茬呢?
他在京城除了那個什麽同仁醫館的三個醫師,可從來沒得罪過什麽人。
“你知不知道本少爺是什麽人?”李豐囂張跋扈的望著那少年。
那少年撇嘴道,“我管你是什麽人?”
“看來本少爺離京城太久,有人都把本少爺忘了啊!”李豐眉頭一挑。
那少年直接無視李豐的話,朝著韓小墨道,“有人叫轉告你,京城不是你這種小角色可以來的,你還是從來哪來,打哪去的比較好。”
韓小墨搖了搖頭道,“還請你轉告你的主子,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尊嚴,不容踐踏。”
“呵,不過是一窮酸小子罷了,還跟我談尊嚴。”那少年哈哈大笑。
“你不過是一條狗罷了,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亂吠?”韓小墨覺得這個人一定是失了智,他不僅有李豐這個強硬的後台,更有殺手鐧蕭霜兒在手,他真的想不通這個人哪來的膽子在這狂妄。
這個人一定是沒挨過揍。
“小兄弟,你可能不知道什麽叫絕望。”李豐望了望緊捏著拳頭的蕭霜兒,頓時氣也不生了,反而是一臉憐憫的看著他。
“絕望?我這輩子......”周青雲趾高氣揚的話還沒說完, 蕭霜兒一個閃身便將他從雲兮樓的門口踹飛出去。
“你說你惹他幹嘛呢......”李豐走出大門,望著那倒在地上不住哀嚎的少年,咂咂嘴道。
蕭霜兒可是韓小墨名義上的小姨子,暗地裡的喜歡著韓小墨的暴力狂。
招惹了韓小墨,他不覺得這個少年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裡。
“你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我是誰?”周青雲蜷縮在地上,眼中充滿了怒火。
韓小墨一聽他這囂張的話語,頓時心中一歎,兄弟,你涼了啊!我都不敢這麽和蕭霜兒說話......
蕭霜兒一拳轟向周青雲的小腹,冷冷道,“你是誰?”
“我乃是......”周青雲頓時閉上了嘴巴。
“怎麽不說了?”蕭霜兒又是一拳砸在他的面龐。
周青雲目眥欲裂的瞪著眼前的蕭霜兒,“你一定會後悔的......”
“你知不知道他是誰?”韓小墨覺得這個少年太可憐了,有必要將李豐的身份說給他聽。
“我管他是誰?招惹了我,你們都得玩完!”周青雲怒道。
“他是信王府的小王爺。”韓小墨搖頭道,他長這麽大,第一次見到被打的面目全非的時候還如此囂張的人。
不得不說,有些人的受虐心裡一旦爆發,就不可抑製。
果然,一時受虐一時爽,一直受虐一直爽啊!
聞言,周青雲懵了,當時臉色變得極為慘白。
他姑父可從沒說過,韓小墨有這麽一個強硬的靠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