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屋裡聊了一個時辰,屋裡時不時傳來歡笑聲,院裡伺候的下人聽到都覺得心情愉悅,這個小院好似從來沒有這般熱鬧過呢,果然屋裡有個活潑嬌俏小姑娘就是不一樣。
何苑嘴甜,剛到小院就姐姐、嬤嬤的把人都叫喚齊全了,加上主子對待何苑的態度,下人們就更喜歡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了。
眼看著末時過去了,何苑打算回去了,畢竟自己呆了不少時辰了。
穆容德不舍,“日頭還大著呢,現在走可得曬傷了,再呆半個時辰,到時讓人把你送到家門口,苑兒你看怎麽樣。”
也不管苑兒如何回答,穆容德吩咐下人去端甜湯和糕點來。
“正好肚子有些餓了,我們喝喝甜湯,吃吃糕點稍微墊墊肚。”穆容德親自把甜湯端給何苑,然後拿了塊糕點遞給她,“稍微吃一些,不然晚飯就沒肚子了。”
何苑看著跟上午喝得有些不同的甜湯,笑開了顏,還是燕窩,但是是加了水果的燕窩,也冰鎮過,爽口的西瓜,蜜甜的荔枝,還有剔透的葡萄,搭配著爽嫩的燕窩,沒一會兒,還有就喝完了一碗。
穆容德又吩咐人給何苑再盛一碗,“是水果,而且沒有冰鎮得過涼,可以再吃一碗。”
何苑接過又是一碗下肚,“真好喝。”
“好喝吧,伯母這可不止這些好吃的,七月初五再來可好,那日邀請你爹爹一起來。”穆容德滿臉期盼道。
“等等我送苑兒回去吧,我跟苑兒她爹爹親自說。”潘進忠見自家小阿德那般神情,心裡都柔了,不想讓她失望,決定親自出馬。
“好。”穆容德聞言直點頭,阿忠哥出馬,事半功倍。
“你們再聊一會兒。”潘進忠說著就搭著自家兒子潘清澈的肩往屋外走。
“爹,你要出來,做什麽還拉上我。”潘清澈不想出門。
“有要事說。”潘進忠一臉嚴肅,潘清澈見自家爹爹這般表情,就安靜的跟著出來,然後進了自己的房間。
“爹,什麽事?”潘清澈問道。
潘進忠不言語,就是上上下下打量潘清澈,看得潘清澈都有些提心吊膽,“爹,你這般看我,有什麽深意?”
“還算可以,苑兒他爹如果看到你這個樣子,應該也會有些滿意吧。”潘進忠摸著下巴點評道。
“這個樣子?什麽樣子?作為佳婿的樣子?”潘清澈笑著低頭打量自己,抬頭看向銅鏡,自誇道,“模樣佳,身量好,又會讀書,還是專情的苗子,上等啊。”
潘進忠嘖嘖搖頭,“你這個樣子出現在苑兒她爹面前,準沒戲,語帶調侃,不穩重;身量瘦長,不強健;膚色過白,花腸子。”
潘清澈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看著鏡中的自己,覺得自家爹爹就是在雞蛋裡挑骨頭,心中一定,就去看潘進忠,也上上下下挑著刺。
“當年爹去求娶娘的時候也是被挑揀的一文不值了吧。”潘清澈笑道。
“哪可能,你爹我文武雙全,想嫁給你爹的不知道排了多長……”
“那都不是些什麽好的,不然你能挑中娘,娘當年沒在那一長排裡吧。”潘清澈說道。
潘進忠頓時無話可說,因為還真不在,所以當年是自己拚盡全力才抱得小阿德歸來的。
不過一想到自己現在的美好生活,又滿眼同情的看著潘清澈,“爹爹至少過來了,希望你也能過來。”
“那當然。”潘清澈自信滿滿道。
“澈兒。”潘進忠突然神情嚴肅的看著潘清澈說道。
潘清澈一愣,自家爹只有在重要事情面前才會這般叫自己,遂也正了神情,“嗯。”
“你伯父、小叔他們幾個我不管,但我的孩子我會管好,我們家不興納妾這一說的,你認定了就是終其一生的伴侶,你能做到嗎?”潘進忠問道。
“當然。”潘清澈堅定道。
“那確定是苑兒了嗎?”潘進忠接著問道。
潘清澈忙不停點頭,“是,我想保護她,會想她,想見她,看到她就開心,我第一次產生這種情感。”
潘進忠了然點頭,之前讓自家兒子每日去青香齋報道,只是嘴上說說,意思只是讓他去的勤快些,沒想到他每日必去,自家兒子不是聽話的人,即使因為當年的情況,潘清澈也不是會為了家人付出自己感情去娶對方的人,潘進忠了解,所以才會覺得他是真的喜歡苑兒。
“那如果今日苑兒不是那等身份和身世,你還會喜歡她嗎?”潘進忠問道,“你要走仕途,雖然我們潘家是有根底的人家,可門當戶對的強強聯合,對你幫助更大,你確定不會後悔嗎?”
“當然不會後悔。”潘清澈認真道,“至於苑兒的身份和身世,怎麽說呢,因為那些我更了解苑兒了, 心疼她,可看著她樂觀的樣子,我更心動了,促使了我對她感情的升溫。”
“苑兒性子是難得的純善,不似一般閨秀的作偽。”潘進忠聞言點頭認同。
“苑兒的身世不能暴露,所以跟他們親近需要理由,所以……”
“爹,不是理由,是事實。”潘清澈皺眉打斷道。
“是。”潘進忠欣慰的看著自家兒子,“沒想到枯樹也能開花了,你識情愫了。”
“枯樹?”潘清澈無語的指著自己俊秀的容顏道,“我?是枯樹?爹,你這是嫉妒我所以故意這麽貶低我是吧。”
“你本是一根木頭,死木頭,我都把你歸為樹了,給予了你生命,你還不樂意了。”潘進忠搖頭嘖嘖說道。
“那還真是多謝你了。”潘清澈翻了白眼說道。
“等等送苑兒回去的時候,我們把孫夫人叫上,讓她幫你保媒,單單我們大老爺們去,沒有誠意。”潘進忠說道。
“這事應該讓娘去說吧,今日會不會太趕,不知道孫姨在不在,還得跟孫姨透個底,讓她多誇誇我。”潘清澈有些激動又有些慌亂。
“不對,不對,順序錯了,我還沒跟苑兒說明白呢,不成,不成,我得先讓苑兒知道了,同意了,再找苑兒爹爹去,誒,那萬一苑兒對我不是這等感情,怎麽辦,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