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是這般說的,是我自己的問題,膽小。”俞秋燕苦笑道,“都這般歲數了還這樣,我自己都對自己很無奈。”
余青梅眉眼一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缺點,那還不是無可救藥。
“俞姐姐,人都有各自的難處,我理解的。”余青梅笑道,“對了,今日來主要是給俞姐姐送帖子來的,三月初八,桃花宴的帖子。”
俞秋燕臉上的神情更苦了,去年也去過,雖然沒有怎麽出醜,但那樣的氛圍真的不適合自己,如果能不去,俞秋燕真的不想去,適應不了,沒得還連累自家閨女,不過好在英兒已經訂親了。
可訂親了也有訂親了的顧慮,就怕自己在宴會上出了醜,讓閨女被婆家不喜,哎。
“謝謝同知夫人。”俞秋燕道謝,然後期待的看著余青梅道,“那日,我能不能跟著同知夫人一起?”
“當然可以啊,我也正有此意呢,畢竟我初來巴蜀,都不認識人。”余青梅笑道。
俞秋燕一聽余青梅答應了,高興的笑了。
“娘,我回來了。”
俞秋燕一聽聲音,忙起身,對著余青梅歉意道,“是我女兒英兒,同知夫人不好意思,她不知道有客人,失禮了。”
俞秋燕說完快步出去,拉著一個穿著紫紅色襖子,皮膚白皙,五官跟俞秋燕很像的姑娘低語,“英兒,同知夫人在呢。”
屋外瞬間沒有聲音了。
沒一會兒,余青梅就見到了這位郭科英,按理說女兒似父,可這位郭姑娘跟俞秋燕長得格外像,一看就知道是母女。
“見過同知夫人。”郭科英低身朝著余青梅作揖。
“別多禮,別多禮。”余青梅笑著親自上前扶起郭科英。
“這個戴著耍。”余青梅從手上退了個玉鐲給郭科英戴上。
翡翠鐲子,一看這通透度就是上佳品質,有道是金銀有價,玉無價,這麽一個玉鐲定然是不便宜的。
“使不得,使不得。”俞秋燕慌亂的拿住倆人的手,要把郭科英手上的鐲子給余青梅戴回去。
“俞姐姐,我叫你一聲姐姐,她可就是晚輩了,所謂長者賜不可辭,俞姐姐這般可沒有道理。”余青梅皺眉說道。
“這,這……你年紀跟英兒差不多大,怎麽就是長輩了,不是這個理,而且這鐲子太貴重了。”俞秋燕認真道。
“我夫君跟俞姐姐的夫君是同僚,我們又沒有親,按理就是同輩,這樣的話,我怎麽不是長輩了。”余青梅反駁道,“而且知府夫人的兒媳婦都叫我余姨呢,我都是她的長輩了,怎麽就不能是她的長輩。”
余青梅指著郭科英說著大實話。
“噗”郭科英樂了,意識到自己出聲了,忙調整表情,面上恭敬,但心裡樂翻了,那申樂丹一看就比眼前的這位夫人大,姨怎麽叫得出口。
俞秋燕則是傻眼了,知府夫人那也是這般,那自己拒絕的話是不是不太好,可是……那鐲子一看就是極好的,自家現在所存的全部家底加一起可能都買不了這麽一個鐲子,這般貴重,真的不好收。
“夫人,你給換個見面禮吧,這個太貴重了,我們不好收。”郭科英笑著說道。
“不換。”余青梅迷著眼笑道,“你戴著跟我們一起去參加桃花宴多好,而且這鐲子也沒別人見過,不會有人知道是我給你的。”
“夫人,桃花宴我今年不去參加的。”郭科英笑道,“因為我訂親了。”
“對,對,英兒訂親了,不去的。”俞秋燕直點著頭附和道。
“訂親了。”余青梅驚喜道,“那更加要送了,就當我給的添妝,一份禮,兩份意思。”
余青梅這般說,倆人都不好再說什麽了,人家鐵了心要送這個,再拒,可就不好意思了。
俞秋燕為難的點了頭,同意了。
“謝夫人。”郭科英見了才低身作揖道謝。
“俞姐姐,那我先回去了,等空了我們再一起坐著聊聊天。”余青梅笑著說道。
“好。”
俞秋燕和郭科英親自把人送到院門口,見余青梅走遠了才回屋。
“英兒,等你出嫁後再戴吧,在這戴,太打眼了,那邊的可都是小心眼,如果知道是同知夫人給的,她們沒準就不高興了,也沒得給同知夫人招來麻煩。”俞秋燕看了看謙遜齋的方向說道。
“娘,我知道的。”郭科英點頭說道,“不過同知夫人怎麽對我們這般親近,還送這樣貴重的禮給我。”
“我瞧著同知夫人發髻上戴著的玉簪,可沒有這鐲子貴重,明明可以送那個的。”
“沒準那玉簪是有特殊意義的。”俞秋燕說道。
“哦哦。”郭科英了然點頭。
不過事實上,余青梅頭上的玉簪是沒有特殊意義。
“夫人是不想讓謙遜齋的人知道,所以才給了玉鐲當見面禮。”草莓低聲問道。
“嗯,我們草莓變聰明了。”余青梅笑道。
“而且奴婢瞧著,夫人似乎很喜歡俞夫人母女倆。”草莓說道,“是因為她們真嗎?”
“對。”余青梅欣慰的看著草莓,“她們的性子,我很喜歡,即使是第一次見面,跟那邊的人比起,可順眼不知多少。”
“對那些不喜的人,我還給了好東西,對喜歡的可不得給更好,這樣我心裡才平衡。”余青梅嘖嘖說道,“而且你家夫人我不差錢,我樂意就好,就是這麽傲。”
草莓低頭偷笑。
“不過如果郭小姐戴了玉鐲,被人問起,夫人就有些兩難了。”草莓說道。
“那位郭小姐可不是個笨的,俞姐姐又是那般小心翼翼的人,出嫁前,郭小姐是不會戴出來的。”余青梅自信道。
“嫂子,你怎麽會有這根步搖,什麽時候有的。”
謙遜齋內,劉崇恬剛進到申茹芸的屋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家嫂子申樂丹頭上的那根金步搖,然後兩眼直了,緊接著眉頭皺起來了,不樂意了。
“這是剛剛余姨給的見面禮。”申樂丹如實道。
“余姨?”劉崇恬一臉疑惑,“我們有這樣的親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