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巨石。
懸浮艦緩緩降落。
奧斯維嘉推開艦門,微微眯眼。
“探測顯示就是這裡了。”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奧斯維嘉微微點頭,十數個身體健壯的蠻族人圍住懸浮艦,面色警惕。
奧斯維嘉眼神平淡地掃了他們一眼,淡淡道:“老三,清理一下。”
他身後的陰影之中,一人緩緩走了出來。
那人手中戴著一對爪狀的拳套,神色輕佻而隨意。
“土著……”他緩緩走上前,環顧四周,扭了扭脖子,突然身影猛然消失——
原地仿佛狂風大作,寒光四射的爪芒與鮮紅色的血花共舞,僅僅頃刻之間,身強體壯的蠻族人已經變成了滿地的屍體。
“真是不自量力啊。”那人甩了甩爪套上面的鮮血,略帶嫌惡地說道。
奧斯維嘉皺了皺眉,冷聲道:“不要放松警惕。”
“有人已經進入副本了,對方身份不明,也許會是一場惡戰。”
“不用擔心,這種地方也不會有什麽高手來。”懸浮艦又走出兩人,一個長相憨厚的胖子,還有一個異常帥氣的長發青年,話語便是從長發青年口中說出來。
“多弗朗少爺……”奧斯維嘉微微回身探頭,語氣聽似恭敬,但是卻沒有任何情緒:“還是保持警惕為好,宇宙之大,未知的事情太多了,如果目空一切的話,很容易栽跟頭的。”
多弗朗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道:“您是隊長,經驗豐富,當然聽您的。”
“少爺能這麽想最好,畢竟您可不能出任何意外。”奧斯維嘉面色冷淡得回了一句,然後抬腿朝著巨石走出。
他伸手貼在巨石之上,隨後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
“情報沒有錯,是一個中級副本!”
剩下三人連忙疾步上前,一個個探手在巨石之上。
“這下我們小隊發達了!隊長,要不要馬上通知上面來接收副本?”戴爪套的人興奮地一躍而起,對著奧斯維嘉道。
“暫時不用。”奧斯維嘉緩緩道:“先探查一下副本中的情況,清除掉威脅,才好向上面邀功。”
……
鋼鐵巨簇的陰影之下,劉準和戰瘋子大眼瞪小眼。
“呐,你們兩個,好無聊啊。”女子蹲在兩人跟前,手托著腮。
劉準轉頭看向女子,道:“你是什麽人?”
“我呀……”女子大眼睛眨了眨,咯咯笑著,道:“大家都叫我葉子,是個旅行者。”
“星際旅行者。”
劉準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麽職業?
“喂。”旁邊傳來戰瘋子低沉沙啞的聲音:“有吃的嗎?”
“當然有呀。”葉子站起身來,手一劃拉,空間出現一道裂口。
劉準瞳孔一縮,這種隨意破壞空間的能力簡直匪夷所思,這個女子必然是神選者,而且等級不會低。
葉子將手伸進空間裂口之中,扒拉了一會,似乎抓住了什麽,然後用力往外拖。
一條腿被拖了出來,填滿了整個裂口,裂口隨之擴大。
是一頭巨大的生物屍體,看上去長得有些像野豬,即使是趴在地上的屍體,也足足有五六米高。
“蹬蹬~來自格魯爾興星球的石燎之豬,雖然不是可以掉落裝備的怪物,但是由於肉質鮮美,所以深受大家的歡迎,格魯爾興星球的土著文明也因此一躍成為星際文明。”
葉子又從空間裂口中拖出一大堆工具,
一邊忙活著,一邊道:“遇到我算你們運氣好,對於美食我可是認真的,一個人旅行,廚藝至關重要,等著吧,今天讓你們舌頭都吃掉下來。” 戰瘋子雙眼發綠,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撲了起來,趴到石燎之豬身上,張嘴就咬。
“喂喂!等等,還沒熟呢!”葉子單手扯開戰瘋子,不滿道:“石燎之豬的肉質不適合生吃,只要烤製才能發揮它的奇香。”
戰瘋子張牙舞爪,根本沒有理會葉子的聲音,眼睛裡隻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食物,如同野獸一般嘶吼著:“餓……好餓……”
“是有多久沒有吃東西了啊。”葉子扶額,掏出一根繩子,將戰瘋子綁在一個鋼鐵凸起之上,點了點他的額頭,道:“美食可不能著急哦。”
劉準皺了皺眉,休息了片刻他已經恢復了一些力氣,他掙扎地站了起來,走到戰瘋子面前。
這個剛剛還嚷嚷著死戰的男人現在眼睛裡面只有餓狼一般的光芒,完全沒有劉準的身影。
劉準緊了緊拳頭。
“無趣……”
戰意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對戰瘋子他的感官很複雜,是生死相搏的人,但是又算不上深仇大恨,莫名其妙的死戰讓人煩躁,但是之後自己也享受其中,而且,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讓自己想通了很多事情。
恨不起來,但是好感更是一點也無。
猶豫了片刻,劉準還是開口:“你應該認識加魯佐吧?”
戰瘋子表情猛地微妙地滯住了一瞬, 目光從石燎之豬身上轉移到劉準的身上。
“加魯佐……”他面無表情,片刻,他緩緩道:“那是我兒子的名字。”
“加魯佐托我找到你,似乎是因為你不在其他的部落反叛,長風部落死傷大半。”劉準道。
戰瘋子愣了愣,眉頭微微顫抖了一下。
但是他的眼神裡卻沒有任何感情,聲音冰冷而鎮定。
“哦。”
劉準皺了皺眉,他在戰瘋子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聽到這個消息應有的表情,沒有對兒子的父愛,也沒有對部落的責任。
“算了。”沉默了片刻,劉準轉身走開。
反正消息是傳達出去了,別人是怎麽想的和他無關,無論是加魯佐,還是戰瘋子,不過是陌生人罷了。
“咦?你還有個兒子?”反倒是旁邊忙活著的葉子聽到對話,好奇地看了過來。
“看起來不像啊,你和你兒子感情很差嗎?”
戰瘋子沉思了片刻,手指無意識的撫摸太陽穴的傷疤。
“我很愛我的兒子。”他表情出現片刻的迷茫,隨即又恢復正常,像是糾正自己的話一般,重新說道:“我應該……很愛我的兒子。”
“應該?”葉子抓住了一個關鍵詞,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下戰瘋子,道:“看上去不像啊。”
“在我的記憶中,我很愛我的兒子。”戰瘋子像是在訴說著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我清楚地記得那種情緒。”
“只是,我再也感受不到那種情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