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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紹》第142章 平穩的日子
人一旦過上平穩的日子,往往就不怎麽會注意到光陰的流逝。

符彥超聽著城中的更鼓聲,從榻上翻身起來。最近幾日天氣炎熱,他昨晚入睡前便沒著一件衣物,此時醒來立馬就感受到了空氣的寒意。

符彥超站起身來,拿過袍子準備往身上套,突然想到了什麽,將袍子丟在一旁,握緊拳頭,努力把臂膀上的肌肉都崩起來——他想看看最近自己的身骨是否比以前更壯實了些。

不過符彥超很快就微微歎了口氣,自己身骨雖然不算瘦弱,卻依舊顯得白嫩而乏力。這種白嫩雖然暗示著主人優渥的家境,但在軍中只會成為武夫們恥笑的話題。

軍中所崇拜是那種剛壯有力、渾身疤痕的體格,且身上的疤痕越多、模樣越是可怖,就越被武夫們所尊重、敬佩。而像自己與父親這樣不那麽壯碩的武將,說好聽些是儒雅,說直白些便是文弱了。

符彥超迅速抓起旁邊的袍子套在身上,心想:這並不能賴到自己身上,自己不是那種天生便身格強壯的武夫,蓋因自己父親就與威猛二字毫不沾邊。

他穿戴著衣服,沒多久又為剛才的想法感到羞愧。父親很早便告訴過自己,很多時候智慧比武勇更重要。

符彥超穿好一身常服,便準備去問候母親再去軍營點卯。

繞過前面的屏風,一副打造精良的山文甲正靠著屏風擺放著。這副甲胄是自己升任太原府兵馬使不久,如今的晉王李存紹親自在殿上所賜。

符彥超看見架上的兜鍪有些歪了,便上去扶正,又用袖子撣了撣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

符彥超很清楚這身甲胄代表著什麽……是自己幫助殿下入城的功勞,更是殿下對自己的賞識與拉攏。

看著甲胄,符彥超又想起了開城迎大軍入城的那個雨夜。當時的場景即便離現在已經過了月余,但他依舊能回憶起當時的很多細節:從刀尖上滴落的鮮血、門洞裡士卒們無措的神情、雨中凌亂的馬蹄聲、厚重的城門……

符彥超很快就在正堂見到了母親與幼弟彥饒。

一進門就看見母親王氏臉上的哀怨,符彥超有些不解,疑惑地看向彥饒:“彥饒又惹阿娘生氣了?”

符彥饒雖然頑皮,卻向來很聽符彥超的話,連忙搖頭:“這回可不是我。”

符彥超於是又向母親投去問詢的目光。

王氏幽幽歎了口氣道:“大郎先前獨自拿主意做那等大事,不知會阿娘也就罷了。可為何如今關於你阿父的消息,也要阿娘從下人嘴裡打聽才能知道?”

符彥超一愣,想了想,最近幽州那邊並沒有家書傳來。唯一有的只是關於護送殿下與滄州將士的家眷經過幽州的通信。可這事似乎不應該引起母親的關注才對。

符彥超猶豫地問道:“母親說的是什麽消息?”

“還裝糊塗?你阿父給殿下建言,想回來太原任職。有沒有這事?”

符彥超這才恍然大悟:“是有這回事,只是……”

王氏卻打斷道:“阿娘問你,殿下為何不肯咱家團聚?”

符彥饒頓時苦笑不得,此事不告與王氏知曉,完全是因為這本就是一場做戲。父親未必真的想回太原,殿下也未必真的不想讓父親回來。雙方只是在借此傳達彼此的態度:父親願意效忠於殿下,而殿下也信任父親在幽州繼續執掌軍事。

若李存紹真的把符存審調回太原,自家才真的該有所憂懼了。

但他不好把這其中的關竅向母親說明,只能好言勸道:“如今內亂剛平,正是殿下用人之際,幽州怎麽離得開父親坐鎮?殿下不願父親回來,

也是因為要重用父親的緣故。至於孩兒沒將此事知會母親,也是不想讓母親平白生出煩惱而已。”王氏的臉色這才勉強轉好,但依舊埋怨他:“彥超如今在軍中也算大將,外間的大事你自己去做主,但這家裡的事,彥超也不能處處都瞞著我。”

一旁的符彥饒也吵道:“還有我!”

……

符彥超今天在府上耽擱了一陣,因而到東城校場裡點卯時,已經有不少軍中的將領從兵房裡出來了。

符彥超眼下被李存紹提做了太原府兵馬使,在城中諸將中的地位已是不低,因而遇到的將領們也都客氣地對他抱拳致意。

符彥超一一回過了禮,正要向兵房裡走去,一個相識的指揮使突然拉住他提醒道:“今日李總管來了,王都使他們正拜會呢。”

符彥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知道這個李總管說的是蕃漢馬步軍總管李存信。

自從被李存紹從獄中放出來以後,李存信便一直在府上修養。今日李存信突然出現在軍中確實是件新奇的事。

符彥超很快就在兵房點完了卯,問過人後得知李存信正在後院的內堂,於是他也決定前去拜見一番。剛走進後院,符存審就遇到王保兒和盧勇等三四個滄州系的將領說笑著從內堂裡面出來。

符彥超主動避在一旁,讓開了路,對打頭的王保兒笑著抱拳道:“王都使今日好興致。”

王保兒卻只是隨意地拱拱手,敷衍地回應了一聲:“符將軍。”說罷便帶幾人又說笑著離去了。

符彥超心裡升起幾分不平,不過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他知道王保兒他們的冷淡態度,無非是因為自己資歷尚輕,開城一事又算不上什麽實打實的戰功,覺得自己只是憑借與殿下的關系才撈到了兵馬使這個位置罷了。

符彥超也不屑於去跟別人辯解,在行伍裡歷練這麽久他早就知道一個道理:軍中只有戰功跟本事能讓別人服你。想要讓軍中的將士瞧得起自己,就必須要先像父親一樣在無數戰陣中證明自己才行。

符彥超一跨過內堂的門檻,看清堂內李存信的身影,當即便拱手拜道:“太原府兵馬使,西城指揮使符彥超,拜見總管。”

“賢侄來了。”

李存信的聲音傳來,符彥超卻隱隱吃了一驚。李存信在軍中是出名的大嗓門,聲音雄渾連先王都常常稱奇,何時竟變得如此苦澀沙啞?

他抬起了頭,只見李存信正端坐在首位,一隻手毫無意義地捋著長須,面無表情地打量著自己。

見符彥超久久不動,李存信又道:“不必多禮,坐吧。”

符彥超便依言在李存信下手坐下。

符彥超剛坐下,李存信就問他道:“你阿父最近如何?”

“家父一切都好,只是常常念想著要回太原,以便能在殿下帳前效力。”

李存信不是王氏,顯然不怎麽相信這套說辭,搖頭笑笑不語。

符彥超則一邊答話,一邊借機觀察著李存信。李存信臉上還呈現著一種病態的蠟黃,顯然在獄中的遭遇並沒有完全調理好。

李存信很快又接著問道:“聽說殿下前幾日拒絕了你阿父回太原之請。我有些不太明白,軍中多少大將都奢求著能外放一州一郡,你阿父為何反倒想回來?”

符彥超的心弦立馬緊張起來。李存信跟自己口稱賢侄,這問題裡卻藏著暗箭。他知道自己必須慎重地回答這個問題,否則說錯話傳了出去,後果恐怕會變得十分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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