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客走了還沒兩分鍾，電話就響了。

一看，司徒姨姨。

“小趙客啊，你還好嗎?姨姨從電視上看到那些……”

趙客鐵青的臉漸漸變得柔和起來。

從這個電話開始，趙客化身接線員，開始不斷接到朋友們的電話:

在華夏吃烤肉的艾弗森、在夏威夷曬太陽的馬布裡、一起泡在蒂姆?格洛弗的魔鬼訓練營裡的王致之和姚佲、大本、天尊、比盧普斯、穆托姆博……

趙客不得不掉頭往家走。

坐在馬路牙子上打電話真的是——

太累。

而且，手機快沒電了。

接線員一直工作到半夜，最後連波波維奇和鄧呆呆都打來電話安慰趙客，無論比賽如何，他們都是好人。

趙客接電話接的頭昏腦漲，最後直接抱著手機睡著了。

一大早，趙客被門鈴叫醒。

趙客揉揉眼睛，反正也沒脫衣服，爬起來就去開門。

略帶倦容的傾世容顏出現在門口。

“你，你怎麽來了?”

趙客的瞌睡氣“嗖”的一下飄到九霄雲外去了，結結巴巴的問道。

“不讓我進去麽，有女友在?”喬然諾問道。

趙客連忙讓開門，結巴症狀越發厲害了:“沒，沒，沒有人，裡，裡面，面請……”

喬然諾點點頭，邁步走了進去。

一身運動裝，馬尾辮，香風飄過，趙客在門口呆了一會兒。

喬然諾坐在沙發上，趙客泡了一杯茉莉花茶放在她面前。

“你怎麽知道我愛喝茉莉花茶?”

“不知道，蒙的，跟你的氣質很配。”趙客老老實實回答。

“你還好嗎?”喬然諾捧著茶杯，看著嫋嫋上升的霧氣問。

“好啊，你看我哪裡不好了?”趙客摸著後腦杓笑道。

“我是說昨晚的事情，那些球迷……”喬然諾有些遲疑，不確定是否需要明說。

“我當時氣壞了，教練又不讓我揍他們，對這些番邦蠻子，就應該扔那麽一顆兩顆原子彈什麽的！”

“噗……”

喬然諾剛抿了一小口茉莉花茶，結果全吐出來了，還差點嗆到自己。

趙客遞過去一張紙巾，悶悶的道:“有這麽可笑嗎?”

“我沒笑你，是你的用詞太清新脫俗，番邦蠻子挺好！”喬然諾擦幹了水漬，越發顯得紅唇豔豔。

對面的趙客眼睛逐漸失去焦距。

喬然諾擺擺手，趙客回過神來，訕訕地回到沙發上。

“看來你真的還好啊。”喬然諾又抿了一口茶。

“我一個大男人，還能怎樣?”趙客裝腔作勢色厲內荏，其實他快死了。

喬然諾走過去打開趙客的筆記本，在瀏覽器上點了幾下，彈出來一則新聞:

《尼克斯種族歧視，趙客如行屍走肉》

有一張配圖，那是趙客剛剛走出麥迪遜廣場花園，面無人色，眼中毫無生氣。

大概那個時候，想到寧死不去打比賽的。

“你一定有什麽事，瞞著我。”喬然諾看著趙客的眼睛淡淡的說。

趙客立刻陷入那雙魅惑的瞳子無法自拔，妥妥的朱哥一枚。

喬然諾歎了口氣，坐回沙發上，這是個好色不要命的夯貨。

失去魅惑之源，趙客慢慢清醒過來。

又丟了個巨人，趙客臉紅脖子粗的坐到喬然諾對面，低著頭不敢看他。

喬然諾悠悠的說:“看了你這張面如死灰的照片，我這巴巴的連夜跑來看你，你倒是跟我藏著掖著了。”

“而且我上飛機之前，給你打了二十三次電話，都佔線，看來除我之外還有好些人都在乎你的，有什麽比這些更重要的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我也不打聽了，你珍重，我先走了。”喬然諾有點生氣了，撂完話就走，說走就走。

趙客還在發呆，她已經拉開了門。

趙客連忙躥了過去，堵住門。

“別生氣，我坦白，我坦白，請組織上再考慮一下……”

喬然諾抿抿嘴，抱著胳膊回到沙發上，眼神定定的看著趙客。

趙客關上門，慢慢走回來，坐到喬然諾身邊。

“是這樣一種情況，要是我不能奪冠，會死。但是，我又不想再給尼克斯打球，很矛盾……”

趙客搓了搓臉，丟出來一個炸彈。

“有人要殺你?”喬然諾的聲音有些發抖。

“是一個系統，它給了我一些好處，但是交換的代價是每個賽季都得奪冠，否則死。”趙客決定坦白一切，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你在寫小說麽?”喬然諾一副你的故事編的太爛了的表情。

“我是說真的，你要是不信，總決賽結束過來看我死了沒！”趙客氣憤的說。

“死給我看啊?”喬然諾翻了個白眼。

趙客又有些心猿意馬。

“好吧，我信你。那麽你現在的選擇是，走投無路， 在家等死嗎?”喬然諾一針見血。

趙客瞠目結舌，不對啊，昨天做決定的時候，覺得自己挺悲壯，慷慨赴死啊。

怎麽被喬然諾這麽一描述，感覺很慫啊?

“你認為就算參加了後面的比賽，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打贏馬刺。同樣是個死，與其放下身段去打比賽，還不如留一點點尊嚴給自己?”

喬然諾分析的頭頭是道，趙客無話可說。

“但是你想過沒有，你要是真的死了呢?”

“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在意你的人呢，你不是一個人啊！昨天給你打電話的人會不會傷心?”

“還有你情人節送禮物，純粹是為了消遣我?”

喬然諾連珠炮一樣的問趙客。

但這個夯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最後一句，愣愣的問了一句:

“你同意做我女朋友啦?”

喬然諾沒好氣的說:“不同意，你太慫，我看不上！”

太慫，我這嗚哇呀呀呀呀呀呀……

趙客喘了口粗氣，大聲說:“我這就拿個冠軍讓你看看！”

“呦，還是算了吧，還得去紐約參加比賽，多沒尊嚴啊……”

喬然諾繼續激他。

“跟你相比，尊嚴算什麽！”

趙客臉都不要了，這種話也說的出來。

果然，喬然諾被噎的說不出話了，小臉紅撲撲的，甚是好看。

趙客又被電了，半天回不過神來。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又是一句直男專屬:

“要是我奪冠了，你能答應做我女朋友嗎?”

喬然諾扭頭就走，此地不宜久留。

“等你奪冠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