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案有了眉目,張炎心情大爽,如釋重負。
周同一也心頭稍安,將張炎拉到角落裡,低聲說:“老弟,咱們該撤了吧。”
“不急,咱們還有一件事沒辦。”張炎翹起嘴角。
“還有事?”周同一迷糊道。
“提醒他們保密。”最後兩個字,張炎故意加重了語氣。
周同一幡然醒悟,尬笑道:“老哥我心裡一急,倒把這事給忘了。”
張炎笑了笑,沒有當面說破,心裡卻在說,這是第二次了吧。
兩人又胡謅了幾句,便朝站在人群最前邊的劉金走去。
周同一乾笑數聲,拍了拍腰間的手槍,威脅道:“劉老板,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希望你們不要滿世界宣揚,否則,小心出門被亂槍打死,明白嗎?”
劉金是何等精明之人,一聽到周同一的話,就知道長官們松口了,頓時喜不自勝,幾乎是拍著胸脯保證:“長官,您放心,哪個敢在外邊胡咧咧,我……我就打斷他的狗腿。”
周同一的目光依舊冷冽,直視著劉金的眼睛,喝令道:“你最好說到做到!”
張炎見差不多了,朝隊員們揮了揮手:“撤!”
一行人收起手槍,瞬間就消失在春鴻酒樓內。
路上,張炎命令沈怡中回去之後立即著手調查金三爺和龐五,他則和周同一直接趕往七號審訊室,至於今晚發生的變故,唉!還是天亮後再向處長匯報吧。
回到特務已是深夜十一點,張炎正準備去審問孤狼,林秘書突然出現在眾人眼前:“周科長,張副隊長,處長要見你們!”
“林秘書,處長找我們什麽事?”周同一頓時慌了神。
“不知道,反正臉色挺難看的,你們快隨我來吧。”
“周老哥,今晚行動的結果,想必處長早就知道了,走吧,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張炎無奈的說。
兩人硬著頭皮跟隨林秘書來到處長辦公室,立正敬禮完畢,出人意料的是,想象中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並沒有到來。
“二位,任務完成的不錯嘛。”戴星光瞥了兩人一眼,淡淡的說。
“處長,今晚的爆炸實在是事出有因,敵人在包廂裡安了定時炸彈,害得我們情報科一下子損失了好幾個兄弟。”周同一小聲辯解道。
“啪!”戴星光一個巴掌重重的拍在沙發上,怒喝道:“別在我這兒訴苦了!我只要結果,結果呢?你們損兵折將卻還是沒有抓住人。”
戴星光的話,一下子堵住了周同一的嘴。
張炎作為釣魚行動的負責人之一,當然不能一聲不吭,只見他躬身道:“處長,這次行動失敗,的確是我們的過錯,不過,我們也並不是一無所獲,經過一番詢問後……”
“停停停。”戴星光揮手打斷了張炎的話,皺眉問:“張老弟,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周同一一看事情有轉機,不等張炎開口,就將今晚在春鴻酒樓問到的信息一股腦的全部匯報給戴星光。
“什麽?安放定時炸彈的人竟然是一個二流子?”戴星光原本以為是飛魚親自動手,可聽完周同一的介紹,頓時大跌眼鏡。
“處長,現在看來,金三爺、龐五一夥人一定和日本人有勾結,我們只要捉住龐五,嚴加審訊,就能知道飛魚的下落,從而將其抓捕。”張炎緩緩的說。
“張老弟,不要把事情考慮得太簡單了,你想過沒有,也許金三爺、龐五一夥人本身就是日本人呢?”戴星光一臉嚴肅的說。
剛開始,他認為龐五不過是個小癟三而已,可細細想來,又覺得事情遠遠沒有這麽簡單,畢竟,一個街頭的小混混,哪裡有膽子敢和特務處作對?
張炎怔住了,因為作為中華民國首都的南京,一直倍受日本特工總部的關注,而在這個緊要關頭,狡猾多疑的日本人完全有可能建立起一支由他們自己人組成的隊伍。
“處長,不……不會吧,照您這麽說,南京城內存在著日本人的小集團?”周同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顯然,這家夥比張炎更吃驚。
“處長,金三爺一夥人也有可能是在日本人的重金拉攏之下,當了漢奸。”張炎沉吟著說。
“情報科有這兩人的資料嗎?”戴星光問。
事情沒有經過調查,處長也不敢貿然就下結論啊!
“沒有。”周同一說,“目前我們只能肯定這兩個混蛋和日本人、警察都有勾結,具體的情況,恐怕還需要花些時間。”
“坐吧。”戴星光語氣緩和了不少,他知道,今晚的行動雖然失敗了,但還是摸到了飛魚的尾巴。
兩人聽到戴星光的話,頓時就明白處長消氣了,因而踏踏實實的坐到沙發上, 臉上的神色也漸漸恢復正常。
“老周,張老弟,釣魚行動還要繼續進行下去,不過,你們一定要提高警惕,千萬不能再大意了,咱們特務處雖說要人有人,有錢有錢,但是必須乾出一番成績,不然,委員長那裡我也不好交代啊。”戴星光語重心長的說。
兩人急忙起身,齊聲說道:“多謝處長提醒。”
“那行,你們去吧,記住,還是那句話,我只要結果,別的你們自己看著辦。”戴星光捂住嘴巴,打了個哈欠。
好嘛,折騰了大半夜,咱們的處長大人也累了!
兩人離開處長辦公室後,徑直去了七號審訊室。
“嘭!”
周同一一腳踢開審訊室的大門,把幾個審訊高手和孤狼嚇了一跳。
“科長,您怎麽來了?”一名審訊高手迎了上來。
“沒你的事,滾一邊去!”周同一頓時怒道。
那位審訊高手熱臉貼了冷屁股,隻好悻悻退至一旁。
周同一走到孤狼跟前,撥出手槍,厲聲道:“你狗日不老實啊,說,你和飛魚到底是怎麽聯系的?”
“我都說了啊!”孤狼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砰砰砰!”周同一直接向孤狼腿上開了三槍,看得出來,這家夥已經沒有耐心了。
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過後,周同一把手槍頂在孤狼腦門上,冷冷的說:“再特麽不說的話,老子讓你看到自己的腦漿。”
張炎一看,意識到表演的時刻來了,立刻大喊一聲:
“周老哥,放開他,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