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炎朝情報科的兩名打手使個眼色,指著懸在半空的山田貴之,厲聲道:“二位兄弟,把他放下來,綁到木樁上去。”
兩名打手立即行動起來,一番折騰後,回過頭對張炎說道:“張長官,可以了。”
張炎不緊不慢的走到山田貴之跟前,上下打量一番,笑道:“王先生,不,山田先生,瞧瞧,瞧瞧你這一身的傷疤,多難看,對了,我想起來了,你賣的那些中藥現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場,哈哈哈。”
山田貴之一言不發,只是,他的眼神冷酷而幽森,充滿了恨意。
孫廣明、陳寶樹、沈怡中站在後邊,像看戲一樣,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山田先生,你知道嗎?你是我們抓住的第一、第二……哦,第五個大人物,你的夥伴飛魚、飛豹、飛鯊、孤狼全都死在了我們手裡,我依然記得他們被槍斃的那一刻,隨著“砰”的一聲槍響,一道血箭從他們的頭顱裡飆出,然後紛紛揚揚的從空中灑落而下,那副情景像極了你們日本富士山下迎風飛舞的櫻花,真是太漂亮了!”張炎在山田貴之面前來回踱步,不斷的出言“挑釁”。
山田貴之依然無動於衷,然而,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睛裡幾乎快要噴出了一股怒火。
張炎繼續說道:“可惜啊,他們的埋骨地不是家鄉的櫻花樹下,而是南京郊外的一個滿是豺狼虎豹的亂墳崗,可悲啊,可悲啊。”
“八嘎!”
山田貴之發出了一聲怒吼,身上纏繞的鐵鏈被掙得嘩啦嘩啦作響,聽得讓人心悸。
“山田先生,幹嘛發那麽大的火氣,其實,你我完全可以坐下來談談。”張炎面帶微笑的看著山田貴之,語氣驟然變得冰冷,“還是都交代了吧,不然要不了多久你就會變成一堆爛肉。”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我只是個普通的日本商人,常年在中國做藥材生意,你們無緣無故的抓了我,就不怕引起兩國之間的軍事衝突嗎?”山田貴之憤怒的吼叫道。
“普通商人?”
張炎陰冷一笑,咬牙切齒的說道:“山田先生,你見過哪個商人乘坐火車時身上帶著手槍和密碼本,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從南京來鎮江,根本就不是為了抓什麽江洋大盜,而是為了抓你,只有你這樣的大人物,才值得我們特務處出手。”
“什麽?”山田貴之突然抬起頭,死死的盯著張炎,眼神裡寫滿了惶恐與驚懼。
“怎麽,不相信?”張炎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眼神裡滿是不屑,道:“你奉廣田秀實的命令來南京展開一場針對我們特務處的反擊行動,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其實,我們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所以提前在鎮江火車站設下了埋伏,打了你一個措手不及。”
“有內鬼!告訴我,誰是內鬼?”山田貴之拚命的咆哮,拚命的掙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完全暴露了,與此同時,他的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一原來是隱藏在特高課內部的奸細向敵人報告了我的行蹤!
張炎沒理會這家夥的瘋狂舉動,十分平靜的說道:“山田先生,現在我們得到了你們特高課最新的密碼本,而之前我們特務處情報科早就鎖定了你們的發報頻率,你想想看,我們如果以你的名義發出一個指令,然後來個甕中捉鱉,那麽你們潛伏在南京的間諜小組是不是都得完蛋?”
聞聽此言,孫廣明和陳寶樹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沈怡中瞬間豁然開朗,他的眼眸中閃過幾抹亮光,而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八嘎!八嘎牙路!”山田貴之更加的瘋狂了。
“老實交代出接頭人的身份,就算你不說,我們抓住他也只是時間問題。”張炎冷冷的說道。
“不,我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們一丁點信息。”
山田貴之面露猙獰之色,拚命的嘶吼,雙目內顯現出凶光,宛如一尊魔神。
張炎則報之以譏諷:“山田先生,你們日本人呐,就是賤,好端端的為什麽總想著去死呢?要知道,一個人,當他活著的時候,總想去體驗死亡的味道,可是當他瀕臨死亡的時候,方才明白活著是多麽美好的事情。”
說罷,張炎看向沈怡中,道:“怡中,我看山田先生的十根手指和十根腳趾都很完好,賞他幾根鋼針嘗嘗。”
沈怡中點點頭,手一揮,兩名打手立即上前把一根根閃著寒光的鋼針狠狠的釘進山田貴之的的手指和腳趾。
“啊!!!”審訊室裡,山田貴之接連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殷紅的鮮血從他的手指和腳趾裡流出,染紅了乾燥的地面。
當第十八根鋼針打進山田貴之的腳趾時,這家夥終於熬不住了,靠在木樁上有氣無力的呻吟,道:“停……快停下,我說……我說。”
兩名打手一聽,立即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閃到一旁。
張炎不疾不徐的走過去, 笑道:“山田先生,鋼針的味道如何?本來這個環節是可以避免的,我們也不想這麽做,但是你的嘴太硬了,所以隻好使用這個殘忍的辦法了。”
山田貴之噴出一口鮮血,交代道:“接頭人有兩個,一個是楓林小組的組長淺田見澤,代號啄木鳥,掩護身份是南京市警察廳副廳長;另一個是櫻花小組的組長武田一郎,代號長刀,掩護身份是福田料理店的經理。”
福田料理店?長刀?
孫廣明和陳寶樹齊聲驚呼,隨即走了過來,道:“山田貴之,千萬別耍花招,我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得要多得多,如果欺騙我們,你會死的很慘。”
山田貴之仰起頭,艱難的說道:“我說的……都……都是實話!”
張炎卻怔怔說不出來,他怎麽也沒想到,福田料理店裡竟然還隱藏著一條大魚,更讓他吃驚的是,當初偷聽到的那個神秘人物長刀竟然是福田料理店的經理。
“你們打算怎麽處決我?”山田貴之突然出聲問道。
“乾我們這一行的,一旦被敵人抓住,大多都難逃一死,但我們中國人不是你們日本人,不會往死裡折磨人,看在你交代的份上,我們會讓你體面的死去。”孫廣明淡淡的回答道。
山田貴之似乎猜到了這個結局,悻悻的垂下了頭顱。
張炎忽然笑了起來,道:“山田先生,其實,我們根本就沒有鎖定你們的發報頻率。”
“什麽?”山田貴之先是驚訝,而後空洞無光的眼眸中突然閃出兩道鋒利的光芒,大吼道:“啊!!!”
他,已經徹底的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