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幹什麽?”年輕男子嘴裡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嘶吼,竭力保持著鎮定,不過怎麽看都有些色厲內荏。
張炎抬起頭,冷冷地看著他,厲聲道:“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年輕男子目光飄忽,閃爍其詞,神情很是慌亂。
“啪!”
張炎猛地將茶杯往地上一摔,喝罵道:“福島安雄已經坦白交代了,諒你一個小嘍囉,說不說都無關緊要,老子沒必要和你多費口舌,現在就送你上西天。”
說罷,他站了起來,拿起桌子上的手槍,徑直朝年輕男子走了過去。
年輕男子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嘴上非常強硬地說道:“巷子外邊不遠處就是城東警察分局,你敢開槍麽?殺了我,你也跑不了!”
張炎怔了一下,用同情和無奈的目光看著眼前的這個笨蛋,而後收起手槍,取出匕首,道:“對付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家夥,老子有一萬種方法,罷了,就用這把屠狗的刀宰了你吧,瞧瞧,這上邊還有院子裡那條土狗的血呢。”
“你……”
年輕男子頓時氣得臉都綠了,略顯肥胖的身軀也忍不住抖動了一下,對方居然把自己與一條狗並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太可惡了!
張炎來回轉動著寒光閃閃的匕首,嘴上毫不留情地調侃道:“年輕人,或許你認為自己很聰明,但在我眼裡,你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而已,老老實實交代出一切,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聽到這話,年輕男子立時就焉了,低著頭,一言不發,完全沒有了剛才囂張的氣勢。
“說!”張炎大吼一聲,握著匕首的右手向前一伸,鋒利的刀刃轉眼間便刺進了他的左肩。
“唔……”年輕男子表情異常扭曲,喉嚨中發出了低沉的嚎叫,回蕩在這間不算寬敞的屋子裡,讓人心悸不已。
張炎握緊匕首的末端,慢慢地往裡面旋轉,然後猛地抽出,伴隨著一陣淒厲的慘叫聲,一道殷紅的鮮血瞬間噴湧而出,飛濺到地面上,點點滴滴,很是滲人。
“惡魔,你這個惡魔!”年輕男子先是瘋狂地咆哮,旋即求饒道:“快停下,我說,我說!”
“呸!”
張炎直接往他身上吐了一口唾沫,頗為不屑地說道:“這點苦頭都吃不了,可見你也就是個操蛋貨,我提醒你一句,千萬別耍花招,一旦你說的和福島安雄交代的不一樣,嘿嘿,你小子就死定了!”
“你想問什麽?”年輕男子有氣無力地說道。
張炎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冷聲道:“我問一句,你就說一句,明白嗎?”
年輕男子渾身顫抖著點了點頭。
張炎問道:“你叫什麽名字?與福島安雄是什麽關系?”
“我叫苟富貴,表面上是福島安雄的表弟,實際上是他手底下的情報員。”年輕男子回答道。
“你……不是日本人?”張炎倍感驚訝,刹那間,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陰沉。
苟富貴微微點頭,小聲道:“我是中國人,祖籍山東青島……”
“住口!”
張炎氣得臉色泛白,一聲暴吼,打斷了苟富貴的話,而後更是一個巴掌扇在他的臉上,罵道:“你特麽的也算中國人,苟富貴,老子告訴你,自從你和日本人同流合汙的那天起,你就是老百姓口中的漢奸,是日本的狗,更是中國人的敗類。”
一通髒話罵完,張炎猶覺得不解氣,暴走了兩圈後,飛起一腳將苟富貴連人帶椅子踢倒在地,然後穿著皮鞋的腳直接踩在了他的臉上,半彎著腰,叱罵道:“苟富貴啊苟富貴,
你還真是日本人的孝子賢孫啊,寧願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也要幫福島安雄守住秘密,你特麽的賤不賤啊!”“大哥,我也有苦衷的,還請你手下留情啊!”苟富貴臉貼在地面上,嘴裡不停地求饒。
“去你麽的!”
張炎心頭火起,懶得聽苟富貴的解釋,腳下也不留情,照著他的臉就是一陣猛踩,留下了幾個清晰的皮鞋印子。
不一刻,這家夥的半邊臉就青一塊,紫一塊,鼻血流淌不止,嘶聲告饒道:“大哥,大哥,別打了,別打了,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是狗……”
張炎怒氣盈胸,一把將椅子扶了起來,然後雙手揪住苟富貴的衣領,惡狠狠地俯視著鼻青臉腫的他,瘋狂地咆哮道:“告訴我,告訴我,電台和密碼本在哪兒?福島安雄的保險櫃在哪兒?鑰匙在哪兒?密碼是多少?”
苟富貴的大腦被張炎如炸雷般的聲音震得嗡嗡作響, 心理防線在這一瞬間迅速土崩瓦解,整個人很快就失去了精氣神,宛如一根枯死的樹木。
“電台和密碼本在我睡的這張床下邊的夾層裡,福島安雄的保險櫃放在了正屋,密碼是七五六二一九,鑰匙在正屋收音機旁邊的花瓶中。”呆坐在椅子上,他迅速地作出了回答。
張炎挪開床鋪,蹲下身來,手指輕輕地敲擊了幾下,很快就確定了夾層的位置。
他取出匕首,撬開了鋪在地面上的木板,發現一個皮箱正安安靜靜地躺在裡面,打開一看,果然是電台和密碼本!
緊接著,他根據苟富貴提供的線索,按圖索驥,順利地打開了保險櫃。
保險櫃裡堆滿了金條、銀元以及法幣,最下層則放著厚厚的一摞紙張。
張炎把紙張全部取了出來,借著手電筒的光一看,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紙上寫著的竟然是特務處各級軍官的履歷!
短暫的震驚過後,他扯下了一條窗簾,把保險櫃裡的東西全部打包成一個包袱,往身上一系,便離開了正屋。
“大哥,別殺我,別殺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啊!”當張炎再次站到苟富貴面前時,這家夥終於感覺到了死亡正在向他逼近。
張炎不為所動,緩緩抽出了那把沾染了狗血的匕首。
苟富貴臉色劇變,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小,大叫道:“救……”
可惜他還沒喊出口,就被張炎一刀給抹了脖子。
“下輩子做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吧!”
張炎長歎一聲,收起匕首,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福島安雄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