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親衛們壓著約瑟夫準備走的時候,後面幾輛馬車裡一下子衝出好幾個人,一個身著白色蕾絲長裙的蒙古婦女和兩個衣著考究十幾歲的男孩跪在地上攔住了去路!
婦人大聲哭訴道:“你們幹什麽?!署長大人,統領大人,你們肯定是搞錯了,約瑟夫他是無辜的,求求你們放開我的丈夫!約瑟夫!約瑟夫!嗚嗚嗚.....!!!”
“父親!你們為什麽抓我的父親,他到底犯了什麽錯?!”
“就是!抓人是要講究證據的,你們有什麽證據抓我的父親?!難道就因為我的父親原本是沙俄人不成?!我們一家現在都是三等貴族,就算署長大人和統領大人要抓人,也總得給我們一個理由吧?!”
約瑟夫看妻兒都來救他,感動的安慰妻子道:“沒事的,沒事的,薩仁,署長大人他們就是懷疑而已,你也知道去年我那不成器的長子乾的好事了,雖然公主殿下當時沒有追究,但既然署長大人他們這麽說了肯定是有了新的證據,我們說清楚就好了,而且公主殿下也從來沒有因為膚色不同而歧視我,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完全相信公主殿下會秉公處理!”說完一臉慈愛的看著兩個兒子,那眼神裡透著絕望,仿佛在看他們最後一眼似的!
見在場的沙俄人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蒙塔臉色鐵青,他現在無比確信這個內奸就是約瑟夫,這家夥太狡猾了,讓他這一扇動,這幫沙俄的洋毛子能反了天!
珈坤的笑容也僵在臉上,說到實質性證據,他還真沒有,他還等著回去嚴刑逼供呢!
“三等貴族了不起麽?!可本宮怎麽記得,律法裡的第一條就是,這城裡每個人都有配合治安署調查的義務,怎的?三等貴族就要高人一等凌駕於律法之上不成?!”
眾人這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左邊岔路口停了一輛馬車,在這城裡,能用本宮自稱的就只有一個人,在場的人嚇得趕緊行禮道:“屬下(草民)見過公主殿下,祝公主殿下吉祥如意,身體康健!”
“約瑟夫是吧,你們父子幾個膽子都不小!大兒子去年刺殺本宮,老子今天又打著本宮的旗號出城,另外兩個兒子敢當面質問本宮親封的治安署長,實在是厲害!不可否認,你確實是個聰明人,比你那愚蠢的大兒子聰明多了,可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的獵人,不是嗎?!本宮當初是親自監督了這南城外的水渠建造,但是,其他三門外的水渠也一樣是經過本宮批準的,基本都是一模一樣,所以,你這種說法根本就行不通!風一,把人帶上來!”
“啪啪啪!!”風一啪啪手,城門外走出一隊黑甲親衛,後面還拉著一輛馬車,約瑟夫看著馬車之後面如死灰,頹然的癱坐在地上!
風一走過去跟親衛交接了一下之後拿著一隻連發的火槍,站在馬車邊上大聲道:“你們不是想看證據嗎?這輛馬車裡裝滿了足夠吃他半個月的糧食和一箱子黃金,裡面還藏有數十張火槍圖紙,大家都知道,這個約瑟夫當年是造火銃的,這些圖紙都是他這些年潛伏在我們城裡,根據自己的觀察和套取到我們技師口中的一些信息畫出來的,一旦他把這些賣給敵國,將給帝國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按照律法,他這是叛國之罪,理應處以刮刑!”
“什麽叫叛國?!這又不是我的國!我早就是個沒有國家的人了!”既然被發現了,約瑟夫也不再偽裝,他一臉怨毒的看著路口的馬車道:“是你!慧靈公主,就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族人和妻子,要不是你當初說要禮物,莫清他們也不會來,我們也不會滅族,你還殺了我的兒子,這半年多以來,我約瑟夫無時無刻不想殺了你,可就是沒有機會,我原本是想等弄到黃銅大炮的圖紙再走的,可前幾天不過就是說了幾句氣話而已就被你們給盯上了!慧靈公主,你散布天花病毒害死了幾十萬人,上帝你怎麽不睜開眼睛看看,像她這麽惡毒的女人怎麽還不去死!”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看著珈坤咬牙道:“你以為你贏了?!你的父親殺光了我的族人,所以我詛咒你永遠也得不到你心愛的女人,你....!”
“砰!”約瑟夫這句話可算是搓到了珈坤的痛處,珈坤雙眼通紅,一腳踢中約瑟夫的心口把他後半句話堵在了喉嚨裡,他一腳一腳不停的踢在約瑟夫的肚子上,這個賤人居然敢咒他?!真是不知死活!
約瑟夫弓著背,嘴裡不斷的吐出鮮血,薩仁慌忙拉住兩個兒不準他們去扶,這個男人居然背著他做了這麽多事!?今天居然還一聲不吭的就要跑路,明顯是沒把她們母子三人放在心上,那她又何必矯情的非要去救他呢?!這叛國罪可不是小事,她不能讓兩個兒子受到牽連!剛開始想來幫腔的那幫人更是冷眼旁觀!他們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出現過,原來這個約瑟夫還真是準備叛國,這個罪名粘上可是要死人的!他們在城裡生活的好好的,可沒打算跟著他胡來!希望公主殿下不要怪罪他們才好!
“行了!別打了!”
珈坤聞言悻悻的收回腳,眼睛都不眨的盯著馬車的窗戶,她會原諒自己吧?!蒙塔看他這個眼巴巴的樣子面無表情的移開眼,這下總算是逮到一條大魚,就憑那十幾張圖紙,他的命也算是保住了!
這裡面的恩怨說起來太長了,我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道:“約瑟夫你們父子當初是很慘,可本宮自認這些年沒有虧待過你,你既然不顧你現在妻兒的死活敢叛國,那就理應按照律法,處以刮刑,活剮至鮮血流乾而死!風一,你現在就安排行刑!周圍的百姓都給本宮瞪大眼睛看清楚,包括你們這些後來入籍的沙俄人,既然你們心甘情願的從奴隸做起,做了帝國的子民,以後就不要再以沙俄人自稱,遵守帝國的律法,要是敢叛國,也是同等的下場!”
風一讓人拖來一個木樁,直接把約瑟夫拎起來綁在樹樁上看著周圍的百姓道:“想要祭刀的都可以報名!剩下的一個都不許走,瞪大了眼睛看清楚,叛國是怎樣的下場!”
“算我一個!”
“這等賊子就是該死!也算我一個!”
薩仁抽出靴子裡一把彎彎的匕首托在手上磕了個頭大聲道:“啟稟公主殿下,是薩仁有眼無珠錯看了夫郎,差點兒害了帝國!薩仁願意第一個拿他祭刀!”說完見旁邊的兩個兒子沒有動靜,薩仁抬起頭,挺直了脊背指著地上蜷縮的約瑟夫道:“這個人,他現在已經不是你們的父親了!你們兩個也是從科爾沁的奴隸營出來的,身上流的也是我科爾沁的血脈,當初的苦日子都忘記了嗎?!要還是我薩仁生的兒子,還認我這個母親,現在就拿他祭刀!我薩仁不需要一個叛國的丈夫,你們也不需要認一個叛國者當父親!因為,他不配!”說完死死的盯著兩個兒子的頭頂,沒有了丈夫再找一個就好了,但兩個兒子她必須要保住!
約瑟夫猛然睜開眼睛看著薩仁那張不算漂亮的臉,雖然自己從來沒有愛過她,但這些年對這個女人著實不錯,可以說是要什麽給什麽!他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
“說得對!他不配!”薩仁的一番話讓周圍的百姓就忍不住叫好,另外一些想的更深的人也紛紛為這個女人的心狠手辣和心機所佩服,為了她兩個兒子,親手朝自己枕邊人插刀的行為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做出來的!
半晌後,大兒子抽出了腰間的匕首,托在手裡高高的舉過頭頂,另一個見哥哥帶頭,也閉著眼睛磕了個頭,顫抖舉起了腰刀!
賽布脫知道女人在想什麽,抬手掀開了車窗,之間母子三人都紅著臉跪在地上,三把長短不一的彎刀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線,看著這一幕,我忍不住有些鼻子發酸,閉著眼睛道:“不愧是我科爾沁出來的族人,你們的心意本宮已經知道了,放心,只要查出來事情與你們無關,本宮不會牽連無辜,至於祭刀麽?!要是兩個孩子不願意就算了,畢竟有著血緣關系,行刑吧!”
兩兄弟聞言狠狠的松了口氣,薩仁站起來拔出匕首走到約瑟夫面前輕輕的割開他滿是髒汙的襯衫一臉平靜的道:“約瑟夫先生,我們草原兒女一向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也是必報!你當初來奴隸營的時候只有我們一家不曾嫌棄過你,族人們雖然嫌棄但也在你最困難的時候給你些吃的,幫助你,這些恩情對你來說都不算什麽是吧?!所以,你當初主動追求我,我也不嫌棄你還有個兒子下嫁於你,還有這些年的恩愛,包括我們的兩個兒子都是你的擋箭牌是吧?!還有府邸的四個女人,和七個庶出的兒女!作為一個妻子,薩仁自認為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可是你呢?!你竟然半點不念夫妻之情,還想通敵賣國,今天施完刮刑之後,薩仁就要親手掏出你的心來看看,看看它是不是黑色的!”說著在約瑟夫驚訝的眼神中,用匕首在約瑟夫的胸口慢慢的劃出了兩條血線把中間的皮膚剔出來往地上一扔,在約瑟夫的襯衫上擦擦血跡,瀟灑的轉身退到一旁,她和兩個兒子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殿下說了不會牽連無辜她就放心了,但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敢欺騙她這麽多年,拿她當傻子玩兒!他該死!
約瑟夫滿頭大汗,痛得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他不明白,這個長相平凡,平時溫柔如水的草原妻子怎麽這麽凶悍!他後悔了,當初就不該娶她!
薩仁彪悍的樣子徹底激起了草原民族的凶性,紛紛拔出腰刀排隊朝約瑟夫身上招呼,騎馬過來的幾十個人為了表忠心也在眾多親衛的槍口下站起來排隊,不是他們不厚道,實在是約瑟夫這家夥闖的禍太大了,他們也是沒辦法!兩個半大的青年跪在地上不停的顫抖,他們實在是下不了手!
聞著賽布脫身上熟悉的味道,我閉著眼睛輕輕蹭了蹭他的脖子道:“一會兒你去跟阿木爾說,讓暗部的人仔細觀察這兩個小孩三年,他們以後不可以參軍,不可以在任何有關帝國機密的地方任職,我累了!回去吧!”這初期的名族矛盾是不可避免的,但叛國就不能忍了,這兩個孩子也不知道被約瑟夫荼毒有多深,還是防備些為好!
賽布脫放下簾子微笑的應道:“遵命!我說公主殿下,您這是上當上太多了,所以也知道防人了,有進步,真好!您現在先靠著小的睡一會兒,到了地方我叫您可好?!”說著用手輕輕的攏了攏裹在兩人身上的披風,雖然他這辦法有些勞民傷財,但賽布脫不敢反對,因為這兩個孩子身上畢竟留著一半兒族人的血,只要他們是個好的,留下也無妨!
“嗯!福臨那邊怎麽樣了?”當然要防著他們,當初留著這對父子是因為情勢需要,後來就忘記了,要是後面能記得斬草除根該多好!
賽布脫聞言一愣,輕哼一聲道:“哼!他沒事,好吃好喝的供著呢?!還有兩天就能收到信了,要是真的與他有關,還希望公主殿下不要顧及他是您的前夫可好?!”
“嗯!知道了!本宮怎麽味道了一股子酸味兒?!嘖嘖...真酸!”
看著馬車漸行漸遠,蒙塔黑著臉道:“阿奴,去把這個洋毛子嘴裡的東西給本署長拿掉,割掉他的舌頭防止他咬舌自盡!驅趕更多的百姓過來觀看,本署長要讓他們明白,這就是叛國的下場!”這個該死的叛國者竟敢在他面前一直裝瘋賣傻的演戲,害他下不來台!真是可惡至極!
不理會約瑟夫的慘叫聲,珈坤看著遠處的馬車發呆,直到完全看不見影子了才收回眼神,頹廢的坐在椅子上,他知道那個死女人,肯定從頭到尾都沒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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