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海安排完放假事宜,背著手走出教室——從這一刻開始,愉快的假期就算開始了。
“小霖,你太厲害了,我真是替你高興。”陳敬海剛走,肖詩遠就笑著對陳愛霖說道。
自從得知愛霖考了第二名以後,肖詩遠一直在笑,就好像是她得了第二名,而不是愛霖。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愛霖得意地昂起頭,臭屁地說道。
“德性!”肖詩遠笑著捶了愛霖一下。
“愛霖,你腦子真是好使,怎麽這麽聰明?”
“愛霖,你過去是不是裝的?其實一直都會,故意考糟的?”
“愛霖,你真厲害,有什麽學習秘訣沒有,給我們傳授傳授?”
“是啊,愛霖,這麽大的進步,你可別說沒有什麽學習方法。給我們說說吧,可別藏私喲。”
……
同學們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對愛霖表示讚賞。
從鐵的倒數第一到正數第二,陳愛霖給同學們造成的打擊太大了。你是學渣好不好?怎麽可以這麽打擊人?
有的同學想當然的認為,陳愛霖進步這麽快,肯定是什麽都會,每次考倒數第一,那是故意的,是“扮豬吃老虎”。
還有的認為,以前他肯定不是裝的,誰也不願意“做紅椅子”,考倒第一,老師不斷的敲打,時不時地還罰站,自尊心受打擊不說,關鍵是站一堂課,他也累呀。所以,他之所以進步這麽快,說明人家除了腦子異常聰明以外,肯定有一種事半功倍的學習方法。
聽著同學們的讚揚,陳愛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嘴叉子都咧到耳朵上去了。待聽到大家腦洞大開的問題,他不由得樂了。
“哎,我說,你們太有想像力了吧?故意考倒第一?我有病啊,有受虐愛好?至於學習方法嘛,是真沒有,其實老師說的什麽‘業精於勤荒於嬉’、什麽‘一分汗水一分收獲’,全是假的,那是騙大家呢。告訴你們,哥就是這裡好用。”愛霖用手指指腦袋,接著說道:“聰明絕頂,資質超群!沒辦法,這是爹娘給的,你們想學也學不到。”
“哦,真是的喲,天賦這東西真不是學來的。”有的同學紛紛點頭,算是承認愛霖說的有道理,有的則根本不信,認為陳愛霖肯定有好的學習方法,只是他不肯輕易說出來。
也是,任誰也不會把自己獨特的學習方法分享出來,那不是有病嗎?
不過,有人心裡暗暗盤算,以後要跟陳愛霖多多親近,接觸多了,一定能學到他一些學習方法。
肖詩遠看陳愛霖意氣風發地在一群同學中間吹牛,看到同學們眼裡透露出的佩服的眼神,心裡美滋滋的。
大家似乎都已經忘記了陳愛霖跟張彬打賭的事情。
有一個人,沒有加入到吹捧陳愛霖的行列,而是密切關注著張彬的一舉一動。
這個人當然就是陳愛霖的損友——陳文。
陳文看好朋友已經飄飄然不知所以然了,估計已經忘了跟張彬打賭的事情。
也是,愛霖打上學,就沒享受過學霸的榮耀,乍一得此殊榮,不得瑟夠就對不起八年來當學渣受過的無數的白眼和鄙視。就跟一個一日三餐都吃不上的窮光蛋,一下子中了五百萬大獎,你不讓他腆胸窪肚地顯擺個夠?
人在心情大好的時候,往往會很寬容,對朋友如此,對跟自己不對付的人也是如此。
陳文對張彬恨得咬牙切齒,
仇結了不是一天半天了,張彬和韓風雲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擊他和陳愛霖的機會,而他和陳愛霖也會抓住機會進行反擊。 現在愛霖完爆張彬,陳文是不會放過看張彬出醜的機會的,他就想看看這小子當著全班同學大喊三聲“我是豬!”的窘樣。
想想就解氣。
可他又怕愛霖得意之余忘記了打賭的事,也怕張彬趁亂溜走,所以,他一直悄悄盯著張彬。
張彬腦袋一直木著,他一直在問自己:怎麽辦?
認下賭注,當眾大喊三聲“我是豬”,就意謂著自己將是班裡的大笑話。
如果不認,耍賴逃走,陳愛霖和陳文會放過自己嗎?如果不放,那勢必得打一架,問題是,自己根本不是對手啊。
他反覆思索,還是覺得不能認,要是認下,那以後在班裡就沒法混了,自己辛辛苦苦在韓風雲面前掙下的好感,也會一掃而光。
他偷覷了陳愛霖幾眼,發現那個混蛋正吐沫橫飛地大吹大擂,根本沒有注意自己。
也許,可以悄悄溜走?
張彬打定主意,便不再怠慢,快速地收拾書本,準備一溜了之。
“想溜?張彬,認賭服輸,雖然失了面子,但不失一個敢於擔當的男兒本色,如果你溜了,更會讓人看不起,知道嗎?”
張彬愕然地抬起頭, 發現說這話的不是別人,卻是自己一直著意巴結的……韓風雲。
竟然是韓風雲?
張彬見韓風雲嘴角微微撇著,眼裡含著譏誚之色。猛然醒悟,臨陣脫逃,確實不是男兒所為,如果自己真那樣做了,失去的不光是尊嚴,怕是連朋友的尊重也會失去。
張彬一言不發,臉色紅得像塊紅布,站起身來,堅定地向愛霖走去。
那動作,跟上刑場英勇就義的戰士一樣,決絕中透著堅毅。
韓風雲和孫冰倩看到張彬的舉動,暗暗點了點頭。孫冰倩同時也在擔心陳愛霖,不知道這家夥怎麽處理這事,會不會把同學關系搞成仇敵關系。
“陳愛霖,剛才我輸了,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我來兌現承諾來了。”張彬既然決心兌現賭注,就不再猶豫,很坦蕩地看著愛霖說道。
“哦,嗯?”
陳愛霖沒有完全沉浸在同學們的稱讚中,他其實一直在觀察著張彬。
如果張彬溜走,他不會阻攔,只會讓張彬在同學們眼裡落一個沒有擔當、沒有信用的形象。
如果張彬當真要兌現承諾,當著全班的面大喊三聲“我是豬”,其實真正難堪的不是張彬,而是陳愛霖。
同學們之間互相懟幾句,非常正常,現在看是矛盾,多少年之後怕就成了笑談。如果真讓他那樣做了,張彬固然顏面掃地,但他指定會恨陳愛霖一輩子,而陳愛霖也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大家會覺得他咄咄逼人,不留余地。
心胸狹窄,睚眥必報,這樣的人怎麽能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