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霖,沒感冒吧?”打開門,肖詩遠第一件事就是問陳愛霖的身體。
陳愛霖見肖詩遠手裡提了個塑料袋,隻穿件雞心領的毛衣,沒穿外套,知道她是剛起床還沒吃飯就跑來了。
“沒事,喝完薑糖水就把寒氣逼出來了。哎,小遠,昨天晚上也不知哪裡跑來一隻小野貓,通體雪白,可好玩了。”陳愛霖回答完肖詩遠的問題,趕緊獻寶。
“是嗎?我看看。”肖詩遠快步往院子裡走去,一看小白菜正在喝粥,興奮地叫了起來:“哇,這麽小,還會喝粥?太好玩了。小霖,我爸媽昨晚涮羊肉,剩下一些肉片,給你拿來了,包頓餃子吧。”
肖詩遠把手裡的塑料袋遞給陳愛霖,蹲下身子用手去撫摸小白菜。
陳愛霖把塑料袋接過來,把口系緊,放進廚房。
“我抱抱它行嗎?”肖詩遠問陳愛霖。
“怎麽不行?小白菜,去洗洗臉,讓你姐抱抱。”陳愛霖對小白菜下了命令。
小白菜聞言蹭地一下竄進屋裡。
“啊,它會自己洗臉?”肖詩遠驚道,然後跟進屋裡。不一會兒,抱著小白菜喜滋滋地從門口出來了。
“小霖,這小貓太好玩了,能聽懂人話,不用說是隻靈貓。”
“小遠,你可別被它的外表所欺騙,它是隻饞貓。”陳愛霖邊吃飯邊說道。
小白菜一聽,撅了撅嘴,眼裡露出不滿的神色,然後開始比劃。
“謔,這小家夥還不樂意了?小霖,你看看它那眼神,對你表示不滿呢。”肖詩遠道。
“嗯,它比劃的是昨天晚上抓了五隻老鼠,擺功呢。”
“太好玩了,小霖,我喜歡它。給我行嗎?”肖詩遠問道。
“怎麽不行?不就是一隻破貓嗎?你抱走吧。”陳愛霖道。
“喵,喵,喵……”小白菜一聽,表達了強烈的不滿,就連喵的聲音也顯得十分尖銳。
“你是不是不願意跟我走?”肖詩遠問道。
“喵。”小白菜用爪子指了指陳愛霖,又指了指自己。
“你的意思是已經認主了,不能換主人?”肖詩遠又問道。
小白菜點點頭。
“切,你跟著他有什麽好?沒好吃的,還淨熊你,還有,給你取的什麽破名字啊,小白菜呀碧綠黃,二三歲呀沒了娘。太不吉利了。”肖詩遠說道。
小白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那意思是肯定名字不好聽,但不願意跟她走。
陳愛霖見肖詩遠竟然被一隻貓給嫌棄了,“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肖詩遠白了他一眼。
“行,不跟我走也行,名字得改。叫小白龍吧。”
小白菜連忙點頭。
“不改,就叫小白菜。”陳愛霖搖了搖頭。
“不行,叫小白龍。”肖詩遠也堅持自己的意見。
“小白龍是男的,這是個女貓,怎麽能取個男的名字?”陳愛霖道。
一說完就後悔了,肖詩遠的名字就有些男性化,這不是變相說她嗎?盡管自己沒有那個意思,可架不住她敏感啊。
果然,聽了陳愛霖的話,肖詩遠俏臉含霜,眼珠子瞪了起來。
“別生氣,我不是說你啊,你的名字多好,有吃就有遠方。不不不,說錯了,詩,詩,好吧?”陳愛霖道。
“姓陳的,想找事是吧?就叫小白龍!”肖詩遠被陳愛霖氣瘋了都。
“再取個女性化的名字好不好?你那麽有才,
一定會想到好名字。”陳愛霖連忙投降。 “那,就叫小雪吧。小雪,行嗎?”肖詩遠看向小白菜,小白菜興奮地點了點頭。
“不好聽,我覺著還是小白菜好聽。”陳愛霖邊吃邊搖頭。
“姓陳的,我看你就是成心氣我。不過,這回剝奪你的取名權,就叫小雪了,你要再敢叫它一聲小白菜,我跟你絕交!”肖詩遠小手一拍桌子,下了最後通牒。
得,惹不起。陳愛霖低下頭專心吃飯,再不說話了。
一看擺平了陳愛霖這個倔種,肖詩遠得意地與小白菜,不,現在叫小雪了,對視一眼,小雪一臉的喜色,衝她吐了吐舌頭。
“哎,小霖,你起這麽早幹什麽?上學還早呢。”肖詩遠問道。
“我呀,從今天開始要頭懸梁錐刺骨,要鑿壁偷光,聞雞起舞。”
“說人話。”
“修車。”陳愛霖一努嘴,指了指牆角的破自行車。
“唉,好吧,小霖,我回去吃飯了,小雪我帶走了哈,玩兩天就給你送回來。”肖詩遠知道愛霖非常愛惜財物,雖然在她看來那輛自行車已經沒法騎了,但指定勸不住他,索性也不勸了,站起來抱著小雪走了。
陳愛霖吃完飯,刷了鍋洗了碗,抗起“寶馬”出了門。
二十分鍾後,陳愛霖來到鎮中門口。
校門口旁邊有一個修自行車的小攤,修車的老頭姓王,專門在學校門口賺學生的錢,小攤緊鄰一個賣豆腐腦的小店。
陳愛霖把自行車放到老王頭攤前:“王大爺,給看一下, 修好得多少錢?”
“哎喲,這車子怎麽成這樣了?撞車了?圈都扁了,條都斷了,我不賺你們學生的錢,你這孩子一看就是家裡很窮,我就收你個本錢吧,二十塊。”老王頭很是會說,口吐蓮花,但骨子裡還是奸商本質。
“五塊。”陳愛霖不多話,直接給了一個價。
“五塊?小子,一掛條就得五塊,不行。十八。”
“有的條還沒斷,不用換全掛,六塊。”
“那你這圈都扁了,我得給你正過來,十六。”
“找個牆縫就能正過來,費多大勁?七塊。”
……
豆腐腦店裡飄過來的那種老棉油混合著大料的香味,讓陳愛霖饞得直咽吐沫。
“娘的,等有錢了,老子一定要喝一碗豆腐腦,別人放一個雞蛋,我放倆,不,喝一碗倒一碗,老子有錢了,就這麽囂張,怎麽了?”陳愛霖邊忍受著豆腐腦的誘惑,邊跟老頭砍價。
砍到九塊,陳愛霖死活不再往上加了。
“小夥子,你穿著四個兜的褂子,一看就是個老幹部,怎麽這麽扣呢?再加一塊。”老王頭被陳愛霖的粘糊勁纏得沒有辦法。
“我穿的是幹部服不假,但你看我老嗎?不加。”陳愛霖穿的是他爺爺穿過的灰色中山裝,四個兜,在他們那個年代確實是幹部的身份象征。
“你這車子滑輪了,我再給你換個鋼棍,十塊。”
“好吧,成交。王大爺,你真夠狡滑的。”
“小子,咱誰也別說誰,我就沒見過你這麽扣門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