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柱衝天而起,整個天地都是清晰可見,那尖銳急促的古老鍾聲許久不散。
一瞬間,全宗上下都注意到了這種動靜,驚疑不定。
“這是什麽鍾聲…竟然讓我心驚肉跳了起來…”
宋絕看著這一幕,有些凝重的詢問。
“落魂鍾…”一旁的雲蘿柳眉微蹙。
“落魂鍾?”宋絕一怔。
“落魂鍾,又叫警世鍾,這本宗一種傳訊示警的神器,一套有子母二鍾,不過只有峰主、長老、天驕才具有佩帶權限,一旦擁有者陷入了生死危機,並且將其捏碎,那麽留在宗內的母鍾,就會鳴叫,從而發出這種動靜,用以示警。”
“這種鍾聲一響,但凡是在宗內的人,都會心驚肉跳。連宗主、峰主也不例外。”
宋絕問道:“難道有大事發生了?”
“是,也不是。”
雲蘿耐心的解釋道:“這種落魂鍾,同樣以顏色劃分級別。宗主之鍾是紫光,峰主是青光、各峰主事長老是藍光、供奉殿長老是金光、主外事的天極峰長老是黃光、主內事的始極峰長老是橙光,而我們這些天驕弄出的異常則最低等級的紅光。”
“現在是紅色,無疑是有天驕在向宗主傳訊。”
“天驕?”宋絕眉頭微皺,旋即想了一下,道:“如今十大天驕,只有秦牧歌、楚清秋不在,應該是他們中的某個人遇到麻煩了。”
“不是某個人,就是他們兩人。”
雲蘿面色凝重,道:“他們二人一起接了一個天級任務,這個任務是捕殺松入風。”
宋絕怎舌不已,之前,他用魂之炎逼退名揚、秦牧歌,後來又重創了曹雲鑫,是以生出了天驕也不過如此之感。
可是與雲蘿相處了,才發現天驕並非想象中那麽不堪,如果是生死之戰,雲蘿足以將他秒掉。
而十大天驕的實力相差不大,可見天驕榜上名列第六、第八的楚清秋、秦牧歌也非尋常之輩。可是現在,這兩個可以秒掉自己的人物聯手,還被一個名叫松入風的人逼得求救?
由此可見,這個松入風也是一個狠得不能再狠的狠人。
“松入風是啥來頭,竟逼得兩名天驕求救?”
雲蘿恨恨的說道:“松入風是一個年過四十的散修,他煉有一種邪術,專門吸收尚未出生的八九月嬰兒的精氣和魂魄。”
宋絕心中凜然,這麽做未免太損陰德了吧?
他想了一想,道:“這個松入風都四十好幾了,被他殘害的孕婦胎兒肯定是不計其數。不過他這麽做必然會引來公憤,但他卻沒有被人除魔衛道掉,可見其人除了本事大,還深有心機。”
“而楚清秋、秦牧歌是萬眾矚目的天驕,難免會心高氣傲,若非是陷入了極大的陰謀,是一定不會求救的。”
雲蘿沉聲道:“楚清秋、秦牧歌是本宗最優秀的人物之一,如果他們出了事情,不僅對本宗名聲有著極大的打擊,也是實實在在的損失。”
九大宗門之中,聖宮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宗門,可是聖宮雖與禦獸宗是同盟關系,卻也無力吞並另外七宗,所以,處於微妙平衡的九大宗門雖是各懷心機,但誰也不敢發起一統天下的攻勢。
為了削弱對手的潛力,於是,各大門派便想方設法的除掉對方出類拔萃之弟子。
雖說每損失一名天驕,也會令各派高層震怒,但與涉及到各派生死大事比起來,卻也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於是,
在誰也不敢破開局面的情況下,便默許了弟子之間的廝殺。 而眼下的神州大陸天驕百強榜,聖宮就佔據了三十二個席位,比玄機宗直接就多出二十二個席位,其潛力不謂不大。
如果楚清秋、秦牧歌折在這次任務中,那麽,玄機宗與聖宮的差距不僅會進一步拉大,甚至還會動搖玄機宗的根基。所以,對於玄機宗來說,每一名天驕都是不可損失的寶貝。
“宋絕,我們就此分開吧,說不定我要離開宗門一段時日,就先在此祝願你在首席之爭上再創佳績。”雲蘿目光悠悠的看了宋絕一眼,道:“你也回天機園吧。一般來說,各峰長老都會向弟子們解說落魂鍾響動之因。並安撫人心。”
“好的!”宋絕點了點頭,道:“你也小心一點。”
“嗯!”雲蘿輕輕一笑。
在兩人對話的同一時間,在玄機峰主峰——代表玄機宗至高無上、權力核心的玄機大殿之內,氣氛也是凝重異常。
縹緲上人高坐首位,下方除了各位峰主,還有諸多長老。
“宗主,發生了什麽事?”神極峰主沉聲道。
“是楚清秋、秦牧歌他們出事了嗎?那松入風本座也有耳聞,但絕對不可能對他們二人造成致命威脅,難不成是與松入風聖宮等敵對勢暗中出手不成?那樣的話,他們就是在逼我們對他們宣戰嗎?”劍極峰尹凡峰主也是沉聲說道。言語之間,有著殺意浮現。
雖說他也有野心、雄心,但那是在不損失玄機宗的利益前提之下,為了一己私利,放棄玄機宗大局,這並非高明人物做的事情。
真正高明的人是將自己的利益跟宗派的利益聯系在一起,讓弟子支持他,等於支持自己。只有這種曉得互利的人物,才能真正令宗派富強,才能得到萬眾愛戴。
首席之上,縹緲上人面沉如水的搖頭道:“從楚清秋傳回來的點點信息來看,並非是聖宮等敵對勢力出手。”
“那怎麽回事?”雲中飛羽皺眉道,楚清秋、秦牧歌聯手起來的威力算是一流強者,如果不是敵方勢力出手,誰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是松入風專門為本宗天驕設下的圈套。”
縹緲上人苦笑道:“松入風這個敗類本事雖大,但從實力上說,根本不是楚清秋、秦牧歌任何一人的對手。”
“但誰知道他出現之前,便率先將我們玄機宗‘懸賞榜’上的一百三十多名狠人招集了過去,設下埋伏之後,便引誘楚清秋、秦牧歌入局,如今情況不明。”
“而且,據楚清秋傳回的信息上說,除了這一百三十多人,暗中還有不少人在潛伏、窺視。”
六位峰主、諸多長老盡皆色變。
玄機宗懸賞榜上的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因為各種原因,登上了懸賞榜,這些人在神州大陸都是響徹一方的人物。如今他們竟然聚齊了一百三十多人,難怪楚清秋、秦牧歌被逼得求救。
更讓他們驚心的是,暗中還有不知數目的人在潛伏。
“宗主,現在怎麽辦?楚清秋、秦牧歌絕對不能出事,不然的話,我們玄機宗的潛力必定銳減,到時候又如何與聖宮對抗。”神極峰主沉聲說道。
在座之中,最擔心的無疑是玄極峰主、神極峰主,只因楚清秋、秦牧歌是他們大弟子,也是兩峰的未來扛鼎之人。
“要不,就請供奉殿長老出手吧?”有人提議。
縹緲上人苦笑道:“松入風設局的地方是我們玄機宗與聖宮接壤的清風長嶺。”
眾人為之啞然。
因為九大宗門有過約定,誰都不能出動長老級人物到對方的領域,一旦某派長老出現在另一宗派的勢力范圍,便視作兩派開戰。至於各派弟子倒是不受限制。
聖極峰峰主無奈的說道:“這個松入風倒是心機深沉得很呐!眼下這事,聖宮不可能不知曉,說不定還巴不得我們派長老過去。”
“那麽此事如何是好?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出事?”
“此事得盡快解決,楚清秋、秦牧歌他們被逼得捏碎血鳴鍾,那情況必然極為的危急。”
“……”
縹緲上人揮了揮手,壓下眾多聲音,他看向足智多謀的雲中飛羽,道:“小師妹破局之計?”
雲中飛羽沉吟了一下,道:“這件事不宜派出長老出動,否則,八大派會說我們玄機宗壞了規則在先。所以只能讓年輕人去解決,不過,為了防止聖宮向晚輩出手,我們也得派出長老在邊境坐鎮。”
縹緲上人道:“只能如此了。 ”
眾人亦是紛紛讚同。
“雖說八大天驕俱在宗內。”雲中飛羽繼續道:“但如今情況緊急不說,還有眾多強大的敵人,就算八大天驕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縹緲上人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雲中飛羽猶豫了一下,道:“我的意思是讓首席之爭的種子弟子跟著八大天驕一同前去營救:這些種子乃是本宗精銳裡的精銳,派他們出動的話,一是省去挑選營救人員的時間,二是他們的實力堪當大任。”
縹緲上人緩緩的問道:“小師妹的意思是將首席之爭放在這一次營救任務之中?”
雲中飛羽點了點頭,微笑道:“實實在在的戰事,比起首席大選更能考驗一個人的能力。等他們立功回來,便以功績決定首席之歸屬,以及八大首席之名次。畢竟,我們理想中的首席弟子是智勇雙全的人物,而不是頭腦簡單的傻大個。”
“弟子們一旦知道這次營救任務便是首席之爭,他們必將爆發出極大的熱情與實力。如此狀態之下,損失也會小了許多。”
縹緲上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這倒是一次與眾不同、別開生面的‘首席之爭’。”
“一事不煩二主,就由小師妹送他們前去,到時你坐鎮邊境。我會時刻盯著聖宮。。。如果他們真敢插手,我會阻攔。”
“既然松入風想玩,那就讓他們成為我們玄機宗的年輕人的磨刀石,看看究竟誰更勝一籌。”
“是!”
雲中飛羽立即領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