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來臨時,宋絕便收拾了一番,然後出門送禮。
皇后壽誕,是一件隆重得不能再隆重的大喜事,上門祝賀的人更是排起了長龍,各種各樣的禮物,更是絡繹不絕。
宋絕來到了上官皇后居住的長生殿,報出姓名,送上賀禮,立刻就有宮女將將他迎往長生殿西殿。
東殿是文武大臣家眷所在,西院才是青少年聚會的地方。尚未走幾步,便聽見裡面一陣陣的笑語喧鬧的聲音。
宋絕笑了笑,這些官二代、三代,將這皇宮當成記院酒樓了嗎?怎地一個比一個大聲?
宋絕幾乎懷疑走錯了地方,裡面東一群、西一夥,全是清一色的大老爺們。
一個個興高采烈,吹天侃地,唾沫橫飛,顯然都是奔著鑒文會來的鶯鶯燕燕來的。
鑒文會由天月公主發起,自然會收羅了全京名門閨秀,這些紈絝自然更加不會放過這獵豔的機會。
有些人一臉蕩笑,胯下是劍拔弩張,縱有長袍遮掩,竟然也是伸頭露臉!也不知在說些什麽邪惡之道。
若不是為了把懷裡的兩隻靈狐送給靈月郡主,宋絕調頭就走。這兩隻,自然不是浸泡赤焰的,而是出山的時,抓來的另外一對雙胞胎。
胡靈兒給的靈狐幼崽都是得過大造化的靈獸,他可舍不得送。
“絕兄!”
便在宋絕要找個安靜的地方時,忽的一人拍著他的肩膀,跟他勾肩搭背了起來。
一眼看來,只見二位身上衣服燦爛若花蝴蝶的仁兄,正滿臉笑容向自己說話,這二位仁兄一手一柄折扇,極力的想要表現出一番風度翩翩的樣子,配合著他們那粗獷的面龐、精壯的身軀,實是不倫不類之極。
“呵呵,你們兄弟也來了啊。”宋絕忍俊不禁。
這二位仁兄,正是輸了公主和妹妹的西門慶和西門祝。
“你們鬧哪出,嘖嘖嘖,還人手一柄折扇。配麽?”宋絕揶揄道:“你們應該量身打造一柄鐵扇,風雅,又可以當武器,那才妙。”
西門慶眉飛色舞道:“不愧是絕兄,果真有見識,明兒便打造一柄三尺三寸長的鐵扇,扇面就用天蠶錦,可劍可刀、可劈可刺,還能當盾牌。”
宋絕真心讚了句:“聰明!”
“兄弟可真威風了,現在名揚天下。”西門祝笑道:“我們兄弟請你都不給面子了。”
宋絕笑道:“家裡搞危房改造,二叔抓得緊,我不是不敢出來麽。若是二叔發飆,非將我砍瓜切菜了不可。”
“宋二叔若是發威,便是皇子都敢殺,兄弟你不出門是對的。”西門兄弟連連點頭。
宋絕詫異道:“我二叔,這麽牛?”
“牛,非常牛。你二叔是鐵血天將啊,殺十把萬人跟喝水吃飯一樣。”
宋絕不知道宋雲的厲害,他們兄弟可是知之甚詳。
別看宋雲像個文人一樣沉靜寂寞,一舉一動從容儒雅,優雅有度,但他們卻知道,宋二爺若是發狂,啥事情都做得出來。
當年宋雲效力軍中時,驍勇善戰,風格強悍。曾經率領一支鐵血勁旅,以孤軍縱橫大趙腹心兩千裡之地,十戰十捷,所向披靡。
摧枯拉朽一般連大趙帝國十九城!將敵方百萬大軍砍瓜切菜一般屠戮一空,每戰必身先士卒,鐵血天將之名,便在那一戰馳名天下!
大軍突進縱深三千裡。才被大趙軍帥趙無敵率軍擋住,雙方展開浴血廝殺,
天地變色;趙無知連敗五隊,縱然敗而不餒,但不敵之象已現,然而就在決定勝負的最後一刻,宋雲突遭襲擊,使得一代天驕,殘疾至今! 那一戰,舉世公認是打出了大炎帝國的雄風。
他一路狂飆猛進,率十萬孤軍深入敵境,十戰十勝,且每一戰都是以少勝多,這等前無古人壯舉,早已成為傳說!
宋雲雖是黯然離開了軍隊,但鐵血天將之名,卻被奉為軍人偶像,所有人談起那一戰都是禁不住的眉飛色舞,熱血沸騰!
宋雲就是一個殺神般的存在,是軍人、軍人子弟的偶像。若是發了狂,將宋絕給切了,連西門兄弟也不認為是一種意外。
按宋雲以前的性格,這種事,完全可能做得出!
西門兄弟在自家祖父、父親面前無所畏懼,是父祖頂多揍他們一頓,而宋雲才不管他們是不是西門世家子弟,惹惱了他,照殺不誤。
正因如此,所以,兄弟二人在宋雲面前時,一個個比小孩子還要乖。
……
“殺十把萬人跟喝水吃飯一樣?”
宋絕被震住了。
溫文儒雅的二叔竟然這麽牛叉?這麽生猛?
西門祝悠然神往道:“當年宋二叔率領十萬孤軍,縱橫敵境三千裡,乾掉趙國近兩百萬大軍。那是何等的英姿、何等雄風?真是吾輩之偶像。”
他說到這裡,分明聽見宋絕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涼氣。不由得納悶的看了看他,難道你不知道你叔叔的豐功偉績?
宋絕心中一片震撼:我的老天爺,這個二叔太生猛了,簡直就是霍去病。而自己的便宜老子又是何等牛逼的人物?
“不過比起你父親來,宋二叔還差一些。”西門慶這句印證了宋絕的猜想。
宋氏一門出了衛、霍。
皇帝猜忌,理所當然。
畢竟,不是每個皇帝都有漢武帝、李世民那等容納天下英雄的寬廣心胸。
所以,宋絕理解了、懂了。
“絕兄,你懷裡塞了啥玩意?”西門慶見宋絕懷裡鼓鼓囊囊的,還一上一下的蠕動,好奇問道。
宋絕悠悠的說道:“秘密!”
西門慶、西門祝聞言一時無語。
這貨,一句話就將所有路都給堵得死死地……
“打聽下,靈月郡主來不來?”宋絕道。
“肯定會來了。”西門慶哭喪著臉,深為苦惱道:“這個小辣椒,我們可是飽受其害啊。自從那次去了至尊賭坊,賭一回,這丫頭就吃定了我們兄弟,沒事就去我家堵門,要麽跟著去賭錢,要麽問你消息。”
“苦不堪言。”
“深受其害。”
西門兄弟相繼搖頭。
宋絕心頭暗樂,讓那俠義心腸的靈月郡主盯上,這兄弟可真是悲催了。
“公主殿下到!”
內侍怪裡怪氣的嗓音傳來。將宋絕取笑西門兄弟的如意算盤登時打亂。
一陣香風吹入, 眾人都是不由得聳了聳鼻子。
內殿通道處,一群女子或低聲說話,或相互打鬧,或嬌笑不絕,花枝招展的走了出來。
鶯鶯燕燕一湧而出,各位禽獸人人面容可親,個個謙良敦厚,紛紛道貌岸然,笑語如珠,談吐不俗。儼然是當世大儒,湊在一起講經論道。
宋絕一頭黑線的向西門慶祝道:“若是有人喊聲‘樓上樓下的姑娘們,接客啦!’就更像了。”
“哈哈……”
西門慶、西門祝張狂大笑,兄弟二人都是大嗓門,此時又四下安靜,這一狂笑,三人立即成了關注的焦點
“西門公子,何事如此開心?可否說與天月聽聽。”
一個身穿鵝黃色宮裝的絕美少女脆聲詢問。
天月?
差點成了自己未婚妻的那個?
宋絕迎聲望去。
不禁喝了一聲彩,這位天月公當真國色天香。生得是眉如春山,眼若秋水,清麗明媚,婀娜娉婷。渾身透露出一種高貴聖潔的氣質,便如出水蓮花,一塵不染。
“有幸參與皇后娘娘壽辰,高興,呵呵!”西門慶笑著說道。
不愧是西門大官人。這急智,也是沒誰了。
宋絕暗中豎起了拇指。
天月公主還未說什麽,靈月郡主便竄了過來。
絕美的臉上掛著笑容,就好像百花俱在這一刹那裡開放,極其燦爛。
“宋絕…好啊,回來了也不找我…哼,哼!是不是打算賴帳?信不信我抽你。”
宋絕呵呵一笑,道:“家裡搞裝修,危房改造走不開。”